贝尔塔这个名字不熟,但是坎普拉德这个姓氏,刘嘉还是很熟悉的,一元特价咖啡,一元特价冰淇淋,9.9元特价小桌子,来自瑞典的家居品牌——宜家。
不过她记得宜家的创始人是一个17岁的男孩子,怎么也不可能是她。
大概……是她儿子?
算了,这不重要,反正应该还没出生。
树屋一经推出,受到很小朋友的追捧。
放在店里的树屋常年长满了小孩子,本来他们的妈很高兴孩子不会乱跑,她们可以自己出去购物。
结果等她们购物完成,叫孩子回家的时候,根本叫不动。
小孩子们就缩在树屋里,任亲妈在下面好言好语,自岿然不动,说不下来就不下来!
直到亲妈气急败坏要发火,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树屋上下来,然后与“共守城池”的小伙伴们说再见。
且第二天还想来。
自从第一个被父母宠爱的孩子,真把树屋扛回家,世界就变了。
那是树屋吗?不!
是向“敌军”进攻的堡垒!
是指挥司令部,他们手里拿着望远镜,端着滋水枪,神情严肃地等待着来犯之敌。
第二个买树屋的人也出现了,他买了两个屋,第一个树屋是哨兵站,第二个树屋才是司令部!一下子就比第一家孩子的树屋高贵了起来。
第三个紧接就出现,这是大户人家,买了三个屋:哨兵站、参谋部、司令部。
不需要刘嘉做任何指引,“战争”的规则就出来了,谁家树屋里的温度计被别人偷走,就被视为被占领。
玩的只是孩子吗?不!
还有成年人,所谓,男人至死是少年,好多男人明明是自己想买树屋,又不好意思,便打着给孩子买的旗号,把树屋买回去。
有一个带着两岁多的儿子进店的男人,号称要给孩子最好的,所以,把树屋里的各种零配件全部都配齐全了。
要不是孩儿他爹自己想玩,哪个正常的两岁孩子会想要买一个马克沁机.枪式的滋水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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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嘉的本意,只是孩子们玩玩打仗的游戏。
没想到,有了可耻的成年人的加入,游戏的档次一下子升级了。
小孩子们就会傻乎乎的跑来跑去,对别人身上滋水,大人们教会他们应该跟谁联盟,联盟之后是真心交好,还是转身背刺。
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还有不成文的固定开战时间。
一战时使用的冲锋哨,再一次在法国的社区里回荡,赢家那一伙孩子还会兴冲冲地举着法国国旗,高唱《马赛曲》,昂首挺胸在社区里走一圈。
锦儿调查到这一现象,并汇报给了刘嘉,问刘嘉要不要考虑把树屋的装修风格变得温馨一点,免得被社会舆论说Emma这是在鼓吹战争,在战争老兵的心上扎刀。
“什么鼓吹战争,这叫不忘过去,”刘嘉摇摇头:“你想想《马赛曲》的歌词是怎么唱的?全车都是上阵的战士,前仆后继有少年兵,法兰西不断出新人,随时准备杀敌效命!我这不就是在给他们培养少年兵吗?”
她说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许多辱法段子,她再自我安慰:“玩树屋的人里,肯定都是戴高乐手下的兵,而不是维希政府的。”
树屋刚刚热卖三天,就有小朋友哭着来找刘嘉,他坚定的认为刘嘉卖给他的树屋没有隔壁邻居丹尼尔的好,不然他怎么老是输!
一定是设备不够好!
可是他已经买齐了树屋所有的零配件,而且买的都是最顶配。
就算刘嘉有心赚他钱,也实在是没办法赚到了,开发配件也需要时间。
店员怎么哄都哄不好,小可怜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不停的抽噎,打嗝,眼泪鼻涕毫无形象的糊了一脸。
刘嘉实在忍不住了,这小屁孩根本就毫无计谋,每次都跟人硬刚,能不输吗?
自从马克沁机.枪发明之后,战争策略就不再是排得整整齐齐往前冲啦,就算不是三三制,也得来点穿插、围点打援什么的吧!
刘嘉听孩子哭得心烦,她随手拿起玩具柜上的一把女孩子玩宫廷贵妇游戏时用的羽毛扇,轻轻摇了几下:“我有一计,可安天下。”
“啊?”小屁孩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是能帮你把丹尼尔的温度计偷过来!”刘嘉不耐烦地拿了一张纸。
然后盯着小屁孩:“你有多少人?”
“八个。”
“丹尼尔呢?”
“也是八个。”
呵,倒是讲武德。
刘嘉给他写写画画,让他观察树屋的特点,又问地形。
最后定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让他派七个人在前方吸引火力,要乱跑,这样对方数不清人数。
然后,再派一个人,偷偷从顶上的天窗里钻进去,把温度计偷走。
小屁孩一抹眼泪:“这能行吗?”
“试了,可能不行。不试,永远不行!”刘嘉恶狠狠地说。
小屁孩赢的第二天,他口中的丹尼尔来了。
丹尼尔也买的是顶配,他也来闹了。
刘嘉没办法,再给他出了一个“围魏救攻”的主意。
一来二去,刘嘉的店里充满了来抄作业的小朋友。
刘嘉烦了:“去把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给他们印几十套出来,对了,羽毛扇别忘记放在套装里一起卖!这是树屋的最新配件。让他们自己买了回家慢慢琢磨。”
第131章 人贵在有学习精神
人类一旦开始认真的玩游戏,那游戏也就不是游戏了。
平平凡凡的树屋,已经发展成了全民吃鸡。
参与的人中有不少在各自的公司里都是梳着油头,穿着西装三件套,打着领带,皮鞋锃亮的精英人士。
在约定开战的日子,原本整整齐齐的草坪上,会多出一些草堆和木箱、木桶之类的掩护物。
精英身份的父亲们带着儿子说钻草堆就钻草堆,说拱地道就拱地道,充分体现了他们能够成为精英人士的原因之一:为达目的,特别能豁得出去。
男孩们和男人们,以及一部分女孩子玩嗨了,他们的妈妈暴怒了。
衣服脏到根本洗不干净不说,刚穿了没几天的衣服动不动就是一个大洞或者一个划口,谁受得了。
女士们的愤怒咆哮开始出现在社区的角角落落。
通过调查,刘嘉发现女士们并不反对孩子和丈夫们玩这些,只是玩这些会产生一系列的后果,丈夫和孩子把衣服一脱,扔给女士们处理,就没他们事了。
刘嘉完全没有寄望于男人们会分担家务,21世纪都没做到的事,就不要为难20世纪初了。
为了不让树屋刚热卖了几天就被主妇们抵制,刘嘉决定替她们想到前面。
首先是树屋配件再升级:吉利服。
吉利服有两个色系,一个是草堆黄。
此时正是冬天,各家攒下来的草堆都是干枯的黄色,穿上吉利服,再埋伏在草堆里,眼神差一点都看不见。
一个是木头褐,方便往木头堆里藏。
很多人第一次看到身上钉满了布条条的衣服,十分好奇,直到他们在店面亲眼看到穿普通草堆黄衣服的人和穿吉利草堆黄衣服的人的实际区别,顿时明白了。
人的身体曲线轮廓相对于草堆来说,过于突兀,这些看似乱七八糟的布条能让身体与草堆的整体视觉效果融为一体。
店员热情介绍吉利服如何如何的耐脏,好洗……
反正都已经是这个颜色了,也不存在什么洗不干净的问题,洗不干净的吉利服隐藏效果还更好一点。
选择的布料是真正美国西部牛仔服的粗制帆布布料,结实耐磨,想把它给磨出一个洞,划破一条道来,那是真不容易。
毕竟牛仔们整天干重活,要是随便就会坏掉,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衣服的价格也不贵,刘嘉的本意就是希望大家都穿上,别再招妈妈不高兴了。
妈妈不高兴,咱们都不高兴。
除了衣服的问题之外,妈妈们颇有微词的一点是:她们认为士兵都是粗鲁无礼没脑子的,只会打打杀杀,把孩子的气质给带跑偏。
刘嘉很明白,中国的传统概念里“赳赳武夫”也往往指的是身强体壮,头脑简单的军士。
买得起树屋的家庭,显然不希望自家孩子是这样的人。
除此之外,树屋的销量也有些下降了,这件事是正常的,大件的玩具,不是谁家的后院都能放得下的,市场迅速饱和也在意料之中。
刘嘉本来的计划就是卖配件。
但是配件的更新换代速度没有那么快。
如果人们玩腻了,没有人再玩了,那后面再推出什么,也不会再引起消费的欲望。
刘嘉决定换一种宣传路线,让人们知道,玩真人吃鸡,除了要装备好之外,还要脑子好。
只跟自己社区的人玩不算本事,要跨区域单挑才行。
巴黎市郊有一片森林,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过去玩,刘嘉去考查过之后,向几大树屋玩家最多的社区发布一条消息:下个月,将在森林树屋举办一场对抗赛,前三名的优胜组将获得全新限量版豪华顶配树屋一个。
那个豪华顶配树屋的外观就像童话里精灵住的房子,十分可爱,单单往树上这么一放,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装饰。
下个月的对抗赛,那是最终的比赛。
现在……
“你知道足球小组赛怎么分,怎么轮的吧?来,交给你了。目标是决出四强赛,参加最后的决赛。”
刘嘉把报名的名单交给郑不艾,让他排一下各社区的对战时间。
郑不艾接过名单,排了一会儿,然后,他就抬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对这种状态,刘嘉十分熟悉,名为“走神”。
“想什么呢?”刘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