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电话,抬头就看到张月清女士偷看的目光,两人视线相撞,对方又赶紧移开,假装漫不经心。
顾澜嘴角忍不住上扬,就觉得有意思。
半晌后。
“澜姐,澜姐。”田雅声线略微激动,目光直直看向一处。
旁边的护士脸色也有点泛红,含羞带涩唤了一声,“邵医生。”
邵航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身穿白色大褂,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加上医生这层光环,足矣让不少女人往上扑。
邵航点了点走过去,看到张月清女士,只当是顾澜的朋友或客户,礼貌询问,“您这是怎么了?”
张月清女士傲娇别过眼,冷哼一声,没回。
邵航不明所以,看向顾澜。
顾澜见护士在包扎,和他走到了外面谈话。
张月清女士一看两人避开她,瞳孔猛地又一缩,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恨不得躲在门外偷墙角。
顾澜进来的时候,邵航没有进来,张月清女士一直看她,面色冷肃来一句,“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顾澜:“……”
这个表情,倒和季淮有几分相似了。说话的语气同样带着笃定。
季淮来的路上堵车,到医院时,张月清女士已经包扎好,田雅在她旁边给她撑伞,顾澜在接季淮的电话。
等到季淮的车停下来,张月清女士一看他来了,小手颤颤巍巍,挪着小脚步,眼眶泛红,“妈妈受伤了……”
季淮看着张月清女士包了好大一圈的手,据说是她缠着医生,觉得包得不够严实,所以多缠了好多圈,有些滑稽,若不是顾澜提前告知情况,看着挺吓人。他上前安抚了下她,替她打开车门。
等张月清女士上去后季淮又关好门,转身走到顾澜身边,“我送你回去。”
“我还要送小雅回去,你们先走。”顾澜婉拒。
她开车来的,不能让田雅一个人回去,对方租的房子没停车位,也不能开着她的车回去。
如此,季淮只能作罢,上前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叮嘱道,“路上小心一点。”
顾澜:“嗯。”
张月清女士坐在车里,等到季淮上车,发动引擎往前开,她扭头看了顾澜两眼。
顾澜浅笑,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张月清女士傲娇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生硬别过头。
顾澜的笑意徒然深了。
待季淮的车离开,她和田雅往停车库走。
目睹这一切的田雅吃惊还没缓过来,“澜姐,你和季总裁!!!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是不是?”
顾澜没回话,这种情况就是默认啊,她必须强忍着才能不尖叫,“天啊天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顾澜问。
“总裁一定会被你拿下的,他逃不掉!”田雅激动回。
顾澜:“……”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与此同时。
张月清女士撇头瞪着季淮,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我在开会,路上堵车。”季淮看着前方接话。
“你不爱妈妈了。”张月清女士一脸悲伤,哀哀戚戚,“我受伤流了好多血,皮开肉绽,手都要废了。”
“……”季淮打了个弯,看向她,“您儿媳妇不是去陪你了吗?”
“吼!”一说起这个,张月清女士身子都微微坐直,瞪圆美眸,手舞足蹈,语气夸张,“她背着你和一个医生悄悄说话。”
季淮眯了眯眼,车速放慢。
“是邵航。”顾澜的声音从无线耳机那头传来。两人刚刚在通话,都戴着蓝牙耳机,一直没挂断。
“那个医生噢,贼眉鼠眼,一看就没安好心,眼睛在她身上都摘不下来了。”张月清女士带着十足的肯定,说得真切。
能听到她讲话的顾澜:“……”
贼眉鼠眼?
张月清女士蹙着好看的柳眉,得出结论,“肯定早就认识了,两人都打电话联系。你再不看着她,就要出事了。”
顾澜在那头在开口:“还能这么卖力告状,看来应该不太疼。”
季淮看向张月清女士,“您不是不想她当你儿媳妇吗?怎么这么着急?”
“我着急了?我哪着急了?我才没有着急!”张月清女士反应更激烈,不断否认。
“你现在就挺着急。”
张月清女士又躺回座位上,一脸伤心,“你一点都不关心妈妈。”
季淮当场拆穿,“张月清女士,你还转移话题。”
张月清女士脸色憋红,赌气没有和他再说一句话。
季家别墅。
两人回来的时候,张月清女士下车,老佣人张妈瞧见了她包扎着的手,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赶过来,“这是怎么了?”
“张妈。”张月清女士小心翼翼拖着手,说起来声线还微颤,“我受伤了,刮了好长一个大口子,血都止不住。”
张妈看着包了一圈又一圈纱布的手,上前扶她,“小心点。怎么搞成这样了?”
“太疼太痛。”张月清女士回答得有气无力,病恹恹,整个人蔫儿蔫儿的。
张妈又喊了来另一个小佣人,“还不过来扶着。”
对方也小跑过来。
季淮看着张月清女士的举动,跟在后面,对着耳机那头道,“你背着我和邵航讲什么悄悄话了?”
顾澜:“?”
“好好想想怎么解释。”
“……”
季淮在家待了一会,张月清女士其实不需要他怎么安慰。张妈和几个老佣人可比他会说话,更得张月清女士的心。
离开季家,他到了商场,先去看录像,见那个男人起拳头就要朝顾澜打去,他的神色阴沉。
警方那边希望私下和解,闹大对双方都不好。
据说那个男人还骂骂咧咧,说着又不是死了人,季淮直接拒绝和解。
季氏有的是律师,也有时间耗着,但对于那两人来说,可就难办了,单单拘留和吃官司就够无业游民吃一壶了。
晚间。
顾澜刚做了半个小时有氧运动洗澡出来,公寓的门被打开,季淮走进来。
“你吃饭了吗?”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季淮:“没有。”
“这么晚还没吃?”顾澜渴了,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桌上还有寿司,你要不要吃?”
她点了三份,还剩一半。
季淮走过去看了眼,也没吃,走过去搂她。
“张月清女士好点了吗?”她喝了口水问。
他在她面前都称对方为张月清女士,这个称呼比季夫人好听。
季淮:“以她爱美的程度,估计得折腾一段时间。”
顾澜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忍不住又翘起嘴角,“张月清女士……是挺爱美。”
“还笑。”季淮屈着两根手指轻敲了她的额头,“说吧,你和邵航说了什么悄悄话?”
“什么悄悄话?”顾澜哭笑不得,随口解释,“他知道李姨生日要到了,要给李姨寄补品,来找我转交。”
“到底是找李姨还是趁机找你?”季淮细问。
顾澜刚要反驳,想到邵航继而连三的联系,捧着水杯往客厅走,“我已经把李姨的电话和地址给他了,他自己会联系。”
“李姨喜欢吃什么?我也给李姨送,送得比他多!”季淮放话。
“幼不幼稚?”她无奈。
“我幼稚?那他叫什么?绿茶?”他不服气,快步走上前缠她。
顾澜没继续这个话题:“饿不饿?先吃点寿司。”
“想吃你。”他圈着她,低头闻了闻。
她刚洗澡出来,浑身都是沐浴香,皮肤吹弹可破。季淮原本只是想解解馋,吻着吻着就把人推到在沙发上欺压上来。
顾澜懒洋洋往后一躺,眼角被吻得泛着红晕,又媚又娇,“我今天好像又把张月清女士气到了。”
季淮气微微有些不顺,“她总要适应。”
她忍不住笑,眼尾微翘凑过去迎合。
这一发不可收拾,季淮扣着她的后脑勺,自己再俯身向下,不断吸取着她口中的甘甜,眼神炙热不已。
缠绵结束后,季淮抱着她才说起张月清女士,“她生我的时候才不到二十岁,这些年也被老季惯着,家里也没人跟她争抢,性子就比较小孩子。老季出事后,她性子也没变,好像还没接受事实,但也只是嘴上嚷嚷罢了,她胆子小。”
顾澜垂眸深思。
季淮继续道:“我出生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带着同样是小孩子的我,日常就是和抢我零食吃。而我经常会因为她被老季狂揍一顿,所以养成不和她计较的性子。”
他不算太惯着张月清女士,只是不计较罢了。
顾澜抬头看他,“揍得疼吗?”
“疼啊。”季淮点头,“因为印象深刻,还学会了项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