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明和柳湘昨天就到县城了,昨天就去乡下找了一圈了,摸索了一天,今天才摸索到了刘家村。
来这里找人,她们人生地不熟,只能找村子里最大的官。
每个村的大队长对自己村的基本情况都是比较了解的,来找大队长,一般是最能问到一些消息的。
“你们找大队长啊?大队长就在村子里住,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再往西边拐,然后往前走,第五家就是大队长家。”
中年妇女说着,还热情地指着一排房子说。
“好,谢谢嫂子。”柳湘对着中年妇女道谢。
“大妹子,你们是城里来的吧?咋那么客气,你们去找人吧,我就先回屋了?这雨啊,太大了。”
中年妇女说着,和柳湘她们打了招呼就回屋子里了。
等中年妇女走了以后,柳湘就和秦峥明一起去了大队长家里。
柳湘握着秦峥明的手:“峥明,你说咱能找到咱的亲生孩子吗?她现在也应该二十八岁了,不知道结婚没有?乡下结婚的都比较早,二十八岁了,估计该有小孩了,也不知道生了几个孩子了,咱们是有外孙还是有外孙女了。”
柳湘絮絮叨叨地说着,和秦峥明一起往刘家村的大队长家里走去。
这边柳湘在往刘家村大队长家里走去。宋家村这边,大队长家里也热热闹闹的。
大队长的小女儿在县城考工人,考上了,明天就要去县城的公社当供销员了,一家人正开开心心庆祝着呢,家里的大门就被拍响了。
大队长立刻看向宋青书。
看着自己爹那样子,宋青书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站起身往外走:‘我去开门。’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过来了。
宋青书打开门,就看到了披着茅草袋子站着的宋秋芬。
"青书哥,你快喊大队长去我家里看看,我哥不好了。"
她哥不行了。她爹娘被判刑了,要在劳改场关二十年,她哥要是再不行了,她可咋办啊。
宋青书站在门口,看着宋秋芬面色不善:‘啥叫你哥不行了?你哥不是要和夏菊结婚了,正该春风得意的时候吗?咋会不行了?’
宋青书说的话也是夹着刺的。
宋玉成和夏菊在村尾破房子里乱来饿事情,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两个人都不是好人啊。
张婷婷回来和宋玉成离婚了,离婚以后村子里的人说要送宋玉成和夏菊去公社,两个人估计是怕了,就说她们俩郎情妾意,心甘情愿的,她们是情到深处忍不住才乱来的。
还说她们两个是自由恋爱,领导说了人人都是平等的,反对封建糟粕、反对封建包办婚姻。
宋玉成直接说以前他和张婷婷的婚姻是家里人逼迫的,现在他遇到了夏菊,他喜欢夏菊,要和夏菊结婚,她们是自由恋爱。
夏菊也这么和村子里的人说。
这么一说以后,村子里的人没在反驳,就是让两个人结婚,两个人定了后天结婚的。
宋玉成这男人真孬种,出了事情就会保全自己。
他可是知道以前宋玉成经常追着张婷婷跑的,遇到事情就说自己和张婷婷的婚姻不是资源的。
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会不好啊?
宋青书对宋玉成的感官很差很差。
宋秋芬这会没办法了,她不管宋青书讨厌不讨厌宋玉成,直接拉住了他的手:“青书哥,我哥前几天晚上受伤了,一直没好呢,现在人躺在床上昏迷了,整个人都开始说胡话了,求求你和大队长说一声,让大队长去看看我哥。”
看着宋秋芬拽自己的手,宋青书立刻后退:“你站那边别动,别靠近我。我去和我爹说。”
老宋家没一个好人,谁沾上谁倒霉,老宋家的人,他可不想沾上。
这宋秋芬拽着他的手不松,要是使坏赖上他了怎么办?他必须离她远一些。
宋青书说着快速往堂屋跑:“爹,宋秋芬过来了,说宋玉成不好了,喊你过去看看。”
一家人正开开心心庆祝小闺女要去县城当供销员了,突然听到了老宋家的事情,大队长心里也不高兴。
“就她们家事多,这要是人不好了,就送去医院去,来和我说有啥用?”
大队长嘴里虽然抱怨着,但还是收拾收拾往外走了。
他是大队长,这村子里的人找过来了,他的去看看咋回事。
大队长想着就出门了。
门外宋秋芬正在站着,看着大队长出来了,立刻跑过来:“大队长,你终于出来了,我哥真快不行了,大队长,你快和我一起去看看。”
宋秋芬说着就伸手去拽大队长的手。
“你松开,我这一把老骨头可不比你们年轻人,你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走,青书,你和我一起去。”
大队长喊了自己儿子,跟着宋秋芬一起走了。
大队长的小女儿有些不高兴:“娘,这宋秋芬下着雨还来找爹,事真多。”
大队长媳妇拍了拍女儿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做大队长的,这村子里有事情他不能不去处理,行了,别不高兴了,我闺女后天就要去供销社当供销员了,真好,来吃肉,咱们不等你爹了,肉都给你吃。”
宋青山也在一边说:“对对对,小妹很棒,来小妹,吃肉。”
大队长家欢声笑语,大队长跟着宋秋芬进了老宋家,看着躺在炕上的宋玉成,这心就提起来了。
“咋,咋变成这样了?”
那天放宋玉成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三天就变成这样了?整个人了无生气的,躺在炕上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
“三天前我哥受伤了,一身血从外面回来的,我问他咋了,他说没事,我要去找大夫,他也不让去,这两天人就成这样了。”
“这不行,你快去村尾喊赤脚大夫过来,青书,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你去找村子里的牛车,把车拉过来,这弄不好得送医院去。”
宋玉成躺在炕上,脸色都是苍白的,嘴里还不停的喊着:“痛,好疼....”
看那样子,人是迷糊了。
大队长安排了宋秋芬和宋青书去喊人以后,他走过来,站在炕边喊:“玉成,你能听见我说话不?”
宋玉成似乎还有些知觉,听到大队长喊他,竟然还回应了一句:“能。”
大队长舒一口气,能听见就好,能听见说明人还有意识,没完全糊涂。
村子里的赤脚大夫被宋秋芬拽着,来得快。
到了老宋家,看着炕上的宋玉成,他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宋玉成要不好了。
他拎着草药箱走过来:“来,我给你看看,玉成,你哪里不舒服?”
赤脚大夫坐在炕边,给宋玉成把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他的情况,询问着他。
宋玉成没说话。
老大夫就自己把脉,越把脉,他的脸色越是凝重。
良久以后,老大夫终于松开了宋玉成的手,他看向宋秋芬:“秋分丫头,你哥这情况要熬药给他喝,我先给你拿一包药,你去灶房里熬了,熬了给他喝。”
宋秋芬这几天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人长大懂事不少。
听了赤脚大夫的话,立刻说:“好。”
大夫把药给了宋秋芬,看着宋秋芬走了,他站起身就去掀宋玉成身上的被子。
宋玉成人虽然有些迷糊了,但是对被子还把持得特别紧,察觉到有人动他的被子,立刻伸手按住,不让碰。
老大夫按住他的手:“宋家小子,你得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你要是不让我看,你这会越来越严重的,搞不好命就没了。”
“你这是面子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听着老大夫的话,宋玉成慢慢松开了手。
大队长在一边站着,没说话,默默看着老大夫掀开了被子。
下一刻,宋玉成被血染成青黑色的裤子就出现在了大队长和老医生面前。
老医生缓缓地掀开了宋玉成的裤子。
大队长看着这一幕,差一点惊叫出来。
老医生则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他刚刚把脉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果然是这个地方出事了,不知道是谁这么狠,一刀就砍了。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你这伤口发炎感染了,比较严重,得送你去医院,我这边治不好的,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一会去医院吧。”
这伤口感染这么厉害,去医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了。
这老宋家一家还真是造孽啊,以前多好的家庭啊,现在老的去劳改所了,小的又成了这样,以后老宋家要断子绝孙了。
老医生简单给宋玉成处理了伤口,外面宋青书也和村子里的人一起驾着驴车过来了,包裹着被子,弄茅草带着盖上,就赶着车去了医院。
......
刘家村,刘大队长坐在凳子上,招呼着柳湘和秦峥明:“秦同志、柳同志,喝水。”
柳湘和秦峥明一起到大队长家里以后,两个人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大队长就把他们请到家里了。
刘家村的大队长也是热情的人,虽然是陌生人,请到家里也是让人给倒了茶水。
“谢谢大队长,大队长,刚刚也说了,我们二十八年前抱错了孩子,就是来找孩子的,不知道咱们村有没有28岁的孩子啊?42年腊月出生的。”
初来乍到,怕说孩子是被人故意换的,大队长会想着保护村子里的人,不和她们说真实情况,只能说孩子是小时候被抱错了。
大队长看着秦峥明回答:“这村子里42年出生的孩子不少,腊月的也有几个,不过是不是和你们抱错孩子了,还真不知道,你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这要是男孩子被抱错了,这村里人都养了二十多年了,人养儿子就是为了养老送终的,村子里还有两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是家里的独苗苗。
这要是独苗苗被抱错了,他还真不好说呢。
“大队长,这孩子刚刚出生就被抱错了,我们还真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不过孩子是在村子前的破房子里出生的,这咱们村有没有人是在破房子里出生的呀?那破房子之前就在刘家村的前头,村子外面三百米的地方,走一会儿就能到。”
“大队长,还辛苦您帮忙打听一下,谁二十八年前在破房子里生过孩子,腊月生的。”
秦峥明平时很死板,是绝对不会贿赂人的人,但是今天为了孩子,他和大队长说话的时候,特意把手里的钱和票塞给了大队长。
手里被塞了钱和票,大队长似乎更高兴了。
“秦同志,村子里年轻小伙挺多的,这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你看这样成不?今天外面下着雨,天也比较晚了,你们在家里睡一晚上,我们明天去村子里问问,你看中不?”
这会确实晚了,秦峥明和柳湘也奔波一天了,两个人也知道今天是问不出啥来了,只能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