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出生在书香世家，她是一个特别尊重学问，喜欢学习的人。因为自己喜欢学习，所以她特别注意孩子的教育，当年秦英在帝都上的是最好的小学、初中。

　　“听说大娃爹也上过学，他以前也是在学校里上的学吗？”

　　大丫爹摇头：“不是，二十年前的上学环境比现在差太多了，上学是要去二十公里外的地方上学的，老宋家本来不愿意送大娃爹去上学的，但当时公社下了通知，所有孩子都要去上学，老宋家无奈，才让大娃爹去上学了，上了两年就下学了。”

　　“后来听说他在部队学习了几年，不过部队的事情，大娃爹从来都不在村子里讲，是不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

　　在大丫爹和柳湘说话的时候，秦峥明正打量着学校的两间土房子。

　　二妞和大娃和柳湘、秦峥明打了招呼，就和大丫一起进教室了。

　　大丫爹看着孩子们进教室了，他下午还有事，就对着秦峥明夫妇说：“叔，婶子，我家里还有活，孩子们都到学校了，要不我们现在回去？”

　　教室也看了，也更了解了自己孩子以前受的苦，柳湘默默转头。

　　秦峥明在一边悄咪咪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三个人一起往村子里走，路过学校拐角处的时候，迎面看到了从拐角走出来的宋青山和罗浩杰。

　　宋青山看到大丫爹就打招呼：“张哥，你今儿咋来学校了？”

　　大爷爹有些脸红：“今天中午有时间，送孩子来上学。”

　　罗浩杰站在宋青山身边却看向了柳湘和秦峥明：“秦叔？”

　　罗浩杰看着秦峥明，不是很确定询问。

　　秦峥明对罗浩杰并不是很熟悉，再加上罗浩杰下乡有几年了，这几年变化蛮大的。秦峥明看着罗浩杰好一会，才开口：“罗小子？”

　　听到秦峥明的称呼，罗浩杰就确定他的身份了，罗浩杰笑了：“是我，秦叔是看到我寄回去的信了吗？”

　　罗浩杰给家里寄了信，特意说了宋清衍的事情，就是想让家里人在秦峥明跟前提两句的。

　　他以为信送回去以后，秦峥明夫妇要等一段时间，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再过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秦峥明有些疑惑：“信，什么信？”

　　罗浩杰这会也疑惑了：“秦叔不是因为看到信，来找宋清衍同志的？”

　　如果不是因为信过来的，秦叔是因为什么过来的？

　　罗浩杰心里有些疑问。

　　这会秦峥明也听出来了一些东西，这里有大丫爹和宋青山，她们说事情也不好说。秦峥明看向罗浩杰：“罗小子，好久不见了，一会有时间吗？聊聊？”

　　罗浩杰一会要讲五六年级的数学课，一会要上课了，他时间不多。

　　“叔，你现在住哪里？我住在知青点，一会学生要上课了，等晚上的时候我去找您？或者您来知青点找我？”

　　罗浩杰要讲课，秦峥明也不好影响人家上课，他点头：“那晚上我去找你。”

　　和罗浩杰说了会话，看着罗浩杰进教室了，柳湘才和秦峥明一起回夏苒家。

　　到了夏苒家，秦峥明和柳湘就进堂屋了。

　　张婆子看着她们从外面进来，笑呵呵的招呼了两句，随后说：“大妹子，三妞和四娃都睡着了，你们在这边看一会两个孩子哈，我去灶房帮忙，我在灶房的窗户里伸头就能看到这边，孩子哭了、饿了，喊我就行了。”

　　张婆子这话是提醒柳湘，她在灶房看着呢，你们帮忙看着孩子，但是不要动歪心思。

　　柳湘听懂了，她点头：“嫂子你去忙吧，孩子我看着就好。”

　　这是她孙子孙女，长得白白嫩嫩的，她看着心里喜欢着呢。

　　等张婆子走了，柳湘立刻凑近秦峥明：“峥明，你说浩杰说的是啥信？”

　　“不知道，晚上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峥明这边刚刚回答了柳湘，院子里就传来了动静。

　　是夏苒回来了，她从公社出来就骑车回来了，但是路上的时候，车子掉链子了，修了一会车子才回来，这就耽误了时间。

　　夏苒把自行车停好，进屋子里和柳湘秦峥明打了招呼，随后就去灶房帮忙了。

　　看着夏苒去灶房了，柳湘说：“我还没看到咱儿子，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是咱儿子，咱儿子一定很优秀，就和你一样，娶的媳妇也很好，很能干。”

　　太阳落山，夏苒送走了张婆子等人，把灶房里的糕点搬到堂屋来。

　　柳湘看着夏苒帮着糕点够来，立刻捅了捅秦峥明：“快去帮忙。”

　　秦峥明大步走过去：“我来吧。”

　　秦峥明说完，就轻轻松松把木箱子搬起来，搬到了堂屋里。

　　夏苒对着秦峥明道谢：“叔，谢谢你哈，叔、婶子，你们晚上吃啥，我去做饭。”

　　“随便吃就中，我们啥都吃，我去给你烧火。”柳湘说着，站起身跟着夏苒往灶房里走。

　　夏苒也没拒绝，她随后去灶房做饭。

　　晚上夏苒准备做面条吃，切两片羊肉，做羊肉面条吃。

　　夏苒在这边和面，柳湘坐在灶台后面研究怎么烧火。

　　一会秦峥明要去找罗浩杰，所以这烧火就只能她来了。

　　不过柳湘并没有研究太久，大娃和二妞回来了。

　　二妞今天进家就往灶房里跑，跑到夏苒身边就抱住了她的腿：“娘，你今天中午咋没回来吃饭呀？”

　　被香香软软的闺女抱住，夏苒的心里别提多甜了。

　　她回头对着闺女笑笑：“娘今天上午去公社多待了一会，就回来晚了，我们二妞今天有乖乖上学，乖乖听课吗？”

　　“有，我和哥哥都很乖，娘，哥哥也想你了。”二妞拉住大娃的手说。

　　一天不见，孩子就说想她了。

　　还别说，夏苒这心里美滋滋的。

　　自己的孩子没白疼。

　　“娘也想你们，快去洗洗手，等娘做好饭，就吃饭。对了，大娃，你来烧火。”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的奶奶是不会烧火的，盯着灶台看了好一会了，她面都和好了，她还没有点燃火柴生火。

　　大娃把书包放在一边：“哦。”

　　柳湘有些尴尬的站起来：“那个，我以前没烧过火，我以后能学着烧。”

　　柳湘的手白皙修长，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手。夏苒抬头看过去：“婶子，不用了，这烧火的活大娃能干，清衍也能干，你可以先带着二妞去堂屋玩。”

　　带孩子这活柳湘能干，她立刻点头：“行，那我去堂屋看几个孩子。”

　　柳湘等二妞洗了手以后，带着她去了堂屋。

　　堂屋里，秦峥明看着柳湘和二妞一起进来了，他低声说：“二妞回来了，学校放学了，我去知青点看看。”

　　“行，你去看看吧，问问那信是咋回事？”

　　“好。”

　　秦峥明去知青点了，这一去，等夏苒家晚饭做好了都没回来。

　　夏苒把面条盛出来端到了堂屋来，进屋没看到秦峥明有些疑惑：“婶子，叔呢？”

　　“他去知青点了，我们今天中午送大娃和二妞去上学，在学校遇到了熟人，就大娃的老师，姓罗，罗浩杰，你认识不？”

　　罗浩杰夏苒是认识的，比较有学问的一个人，村子里不少女孩子喜欢他，上次碰面还问了清衍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认识，没想到叔和他认识，倒也是巧了。”

　　“可不是巧了，你叔去找他叙旧了，我们先吃饭，等他们聊完，你叔自己就回来了。”

　　“叔，让大娃去喊他吧，知青点这会估计也该吃饭了。”夏苒说着，翻出家里的手电筒，让大娃去喊人。

　　知青点里的饭都是按照人头分的，秦叔在那边估计饭都没得吃，即使有饭吃也是分了罗浩杰的。她们家做了挺多的饭的，不如来家里吃的好。

　　大娃听夏苒的话，拿着手电筒就往外跑。

　　大娃跑的快，几分钟就跑到了知青点，站在门口喊人。

　　大娃喊了两声，秦峥明就从里面听见了。

　　朦胧的月光下，秦峥明从知青点出来，月色下，看着大娃，秦峥明的眼眶微微泛红：“大娃。”

　　“秦爷爷，我娘让我来喊你回家吃饭。”大娃拿着手电筒说。

　　一句话，秦峥明眼眶更加湿润了。

　　他大步走过来，拍了两下大娃的肩膀：“好，回家吃饭。”

　　罗小子说他第一眼看见清衍的时候，就感觉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罗小子还详细的和他说了清衍出生时候被偷抱走的事情。

　　按照罗小子的描述，还有村子里各种人的描述，清衍应该是他的儿子。

　　如果孩子没有被刻意调换，现在这孩子，该喊他爷爷，而不是秦爷爷的。

　　秦峥明走在大娃身边，微微低头，看着大娃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夏苒家里，夏苒正和柳湘说孩子们的事情，女人凑在一起说孩子的事情，那都是开心的话题。

　　屋子里的欢声笑语传到外面，秦峥明看着煤油灯下照射出来的人的影子，他拉住大娃的手，加快脚步往堂屋里走。

　　堂屋里，夏苒看到秦峥明和大娃一起回来了，立刻停止说话，笑着说：“叔回来了，正好吃饭，面条还热着，趁热吃暖和。”

　　深秋季节，这会东北已经冷飕飕的了，从外面进来都是带着一股冷气的。

　　秦峥明应了一声：“好。”

　　大娃把手电灯放在一边，跑过来就坐在了夏苒傍边的凳子上，准备吃饭。

　　夏苒这边，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

　　另一边，宋清衍也随着车队从省城回来了。

　　漆黑的夜晚，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县城开。

　　一个车子里两个司机，来回替换着开。

　　宋清衍车上，这会开车的是姓张的一个司机。

　　张司机这会有些困了，眼睛一直想眯眼。

　　夜晚，宋清衍最怕出意外，一直盯着司机看呢，看他开始眯眼了，就轻声喊：“张司机。”

　　张司机立刻回神，用力睁开眼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