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久,她就有新鲜的驴肉吃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季的驴肉突然就多了起来?难不成是北河省这边的生产队上有专门养驴的?
辛辛苦苦干一年农活拉一年磨,等到年底给驴子一个痛快,祝驴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受这种折磨?
两个驴肉火烧吃完,蒋芸突然闻到前面传来了一阵脚臭味,眉头皱了皱,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火车上脱鞋。
她用衣服捂住口鼻,挡住那酸臭的味道,闭上眼睛假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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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南省,渠州,141基地。
一场针对空军飞行员的俄语考试刚刚结束,俄语□□正当着好几位大领导的面改卷。
飞行员的实际操作能力早就已经有了排名,等俄语考试的分数确定下来,年后访苏空军飞行员的名额也就定下来了。
每改出一张卷子,大领导们就会拿过去一张,将手头的另外一分成绩单拿过来一对照,心里便有了数。
“白川的卷子呢?改完了没?”一位领导催促道。
俄语□□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从那一摞还没来得及批改的试卷中翻找出白川的答卷来,道:“这就改,您等我三分钟。”
这种俄语考试可不是外面学校里教的那种俄语考试,不仅有日常交流的技能,还涉及到一些与飞行设备、空军操作技能等相关的专业术语,考核内容不仅多,而且杂。
这题目是俄语□□亲自命制的,他都不用对参考答案,直接一行行看了过来。
通篇看完整张卷子,俄语□□只发现了三个扣分点。
这可不够。
他又回头把这份答卷仔细看了一遍,强行找出几个白川回答正确但不算特别准确的地方,又扣了几分,把试卷递给大领导,“白川的俄语水平提升很快,这一年来,就像是坐上火箭一样突飞猛进。”
“日常交流部分,他没有问题,一分都没扣,而且他的口语也很好,我和他对话过,除了有点碴子味之外,没别的不足。”
“专业技术部分,他错了三个,是很相近的几个词的翻译错了,我回头给他安排两本区分辨别音近字与形近字的资料,他认真学一遍,这些地方肯定没问题。”
大领导们看着这份试卷上面最中央的位置写的那个“96”的分数,心里有了底。
总算把白川这个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的‘厉害瘸子’给培养到位了。
钟团长沉吟片刻,说,“白川确实很不错,年底的提干名额给他吧。”
大领导破有深意地看了钟团长一眼,“我没意见,不过提干之后,担子也得给他再加一加。年轻人嘛,未来无限,趁脑子还灵活,就该多学点东西。”
“给他加设两门和精密机械、空气动力相关的课程,不要求把他培养成专家,但要求他能看懂一些普通人看不懂的东西。好不容易才让老毛子松口,我们不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多看,多学,多薅羊毛。”
大人物说话都是很含蓄的,如果是不同意给白川提干,人家也不会当场拒绝,而是说容后再议,或者再考察一段时间之类,如果同意给白川提干,那也不会说我支持我赞成,一句‘我没意见’就足以表达清楚了。
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依誮
他们的一言一行带来的影响太大了,稍有不慎就可能阴沟里翻船。
其它人早就知道这位大领导要给白川证婚的事儿,早就猜到了大领导的态度,这会儿会心一笑。
有人开口了,“上面派来的上海造船厂的李总工已经交上来了航母的外观设计方案,马上就要投入建造了。要不,把这个担子也加到白川身上?未来的大旗,尤其是这种特别考验技术的的大旗,必须得由年轻人来扛,我觉得白川就很不错。”
不知情的人都惊了,“航母?咱们国.家有这种技术了?毛子给的?他们咋会这么大方,这回敲诈了什么?”
说要把这个担子加给白川的那人笑了一声,“想什么呢,只是说要仿造航母的外观来建两艘永不沉没的航母,用水泥来建。在我们自己的航母研造出来之前,先用这两艘水泥航母来锻炼飞行员的技能。等航母造好之后,咱的人直接就能上。不然等到那会儿再去训练,黄花菜都凉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没那么多啊……”
这话说的众人一阵沉默。
确实,需要大力发展的地方还有很多,太缺能够挑大梁的人才了。
大领导看向孟有为,打断了这凝重的气氛,“小孟,我听说你媳妇儿的病治好了?就是白川同志的爱人治好的?”
以孟有为的段位,在这种高层开会的场合,他只有听的份儿。白川比他低了一级,连旁听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这会儿大领导突然点到他的名,孟有为吓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之后便道:“确实已经治好了,白川他爱人的医术很厉害,人也很漂亮,性格也特别好……”
“而且俄语也很不错。”大领导补充了一句,语气中有些忧虑,“如果不是背调做得足够深,我都担心她是不是……哎,都提到这儿了,顺便把白川同志她爱人来了之后的安置问题也一并讨论了吧,拿个章程出来,明年就不单独讨论这事了。”
孟有为没听懂大领导的意思,“她医术那么厉害,肯定是去卫生队啊。”
钟团长扶额,“卫生队是肯定不能去的,就连俄语□□的位置,她也是不能的。”
“为什么?”孟有为不懂。
钟团长对于自家这个二愣子一样的下属有点无语,“如果她只会医术,或者是只会俄语,那我们都不会有顾虑。可她两样都会,我们就不得不提防了。虽然背调干净,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孟有为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讷讷地不再出声。
一个人提议说,“要不去炊事班?帮忙择菜洗菜也是个轻松活儿。”
钟团长心里翻了个白眼,甭看这些人训练起来本事厉害得飞起,到了这种考验情商的地方,弱点就暴露得一览无余。
大领导摆摆手,“算了,这回还是不讨论了,等回头问问白川同志的意见再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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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的一颗心都扑在了首都大剧院的比赛中,她们组抽到的上台顺序很靠后,第三天下午才轮得到他们上场。
前面的两天半里,蒋芸也没闲着,她每天都会早起来带两个小萝卜头临阵磨枪两个小时,等到别的组参赛的时候,她则是会去围观那些组的表现。
不愧是能冲进国赛组的队伍,蒋芸给这些队伍的心理打分都能打到八十五以上,平均水平都远远不是省级赛可比的。
每天都会决出当日的前五名,等到初赛结束后,第四天进行总决赛,从十五强中选出前三强。
东山省来的另外两个队伍一个抽到了第一天上午,一个抽到了第二天下午。
均是没撑进当天的前五。
东山省文化厅的赵红之秘书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就连白大栓的脸色都没前几天那么轻松自信了。
蒋芸把自家带着的那些小萝卜头的水准与这两天对决出来的前五强放到一起比一下,觉得自家队伍进决赛的可能性很强,国.家赛的前三都可以冲一把。
只是她没同白大栓等人说这话。
万一大话放了出去,结果却没实现,那不是自己把脸伸出去请别人来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大栓与赵红之感觉越来越煎熬,直到第三天下午,蒋芸带着十个小萝卜丁上场平平稳稳地发挥完,他听到评委给打出的分数,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赵秘书,你看,我就说我们这一组没问题吧,不管是蒋知青还是这些小孩,都很厉害的。”
赵红之看了白大栓一眼,心说,做这事后诸葛亮有意思吗?你说这话前就不能把你脑门上的汗给擦一擦吗?
不过赵红之也是跟着松了口气,前十五强没跑了,这个成绩已经属于中上游,如果蒋芸还能更进一步,她上面的领导肯定会夸的,她手里有了这个成绩,再做两年就能到地方上掌实权了。、
白大栓觉得自家‘小白灵祖’拿个当日的第一没问题,毕竟成绩已经出来了,同前面那些组能拉开四分,这四分的差距是那么好赶上来的?
可后面一组的成绩出来后,白大栓就又双叒叕笑不出来了。
后面这组的总分要比‘小百灵组’的总分高出0.3分。
“这有黑幕吧!我看她们唱的也不咋滴,表演还没我们组的好看呢!”白大栓气得捶腿。
赵红之虽然错愕了片刻,可她很快就明白了,还指点了白大栓一句,“你看看这队是哪里培训出来的?再看看人家的节目……知道了吧,我们在人家的场子上比赛,能把分数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接到这个比赛的通知也没三个月,中间还耽搁了一个月,快冬月的时候才通知准备,人家说不定夏天的时候就准备上节目了,从服装到曲目再到演唱的人选,我们看到的这些小演员都是层层筛选出来的,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比?”
“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公平,那就心里暗示自己,这一组是内定的,我们是靠实力拿下来的第二。”
白大栓这么一听,越气愤了,“这还能内定?说好的公平竞争呢?”
?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更,今天更新得有点晚,白天一堆事儿……大家等我!!!
第83章 高袁反应
白大栓在赵红之的点拨下,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还反过来安慰蒋芸说,“蒋知青,咱输给的是国.家队,不丢人。你别心里拧巴着。”
蒋芸没搭理她,一双秀眉拧住,盯着台上的表演看。
按照她心里的那一套评分标准,刚刚总分压她们对0.4分的那一组都不算是最惊艳的,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中带着大气,比其他组要强了不少,可论精彩程度,不论是从音乐上还是从填词上,都比不上她亲自操刀的小百灵队。
怎么就能分数压过她们一头?
难道真如同赵红之说的,是有黑幕?
蒋芸倒不是不能理解有黑幕,毕竟这‘向阳花队’是国.家大剧院培养出来的,一看人家演唱的这曲目就是给春节晚会和元宵晚会压轴的,而且说不定就是这些评委亲自指导出来的,人家给个高分也正常……可她还是生气。
凭啥这黑幕要落在她头上?
蒋芸生了好几分钟的闷气后,皮笑肉不笑地同白大栓说,“决赛的时候我们换歌!”
她特意教了自家村里的小萝卜丁们planB,原先觉得那首歌的意境不如第一首丰富,所以没用。
从县赛、省赛到国赛,一直都用的是第一首,这会儿第一首被人压下去了,可不得把第二首启用?
第二首走的路线与‘向阳花队’的路线是一样的,到时候再同一条跑道上决一输赢,看黑幕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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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比赛结束之后,蒋芸同组委方报备了一声决赛要换曲子的事,而后便回到了住的招待所。
她不知道的是,‘向阳花队’这会儿正是一片愁云惨雾。
‘向阳花队’的带队老师并没有因为自家拿了第一而高兴,因为她知道自家这个第一的水分有多少。摸着良心问自己,她都觉得自己编排的这个节目比不上‘小百灵队’,不是某一个方面比不上,而是方方面面都不如。
她从自己身上找了一下原因,觉得多半是自己排练了这么多年的节目,思路已经形成了定势,思维也发生了僵化,很难跳出原有的那些经典节目来做大刀阔斧的改革,而这一个来自乡下的参赛队伍多半是未入行的人排的,不止是整体上相当精彩,每一个细节也处理得很有灵气,她自愧弗如。
让她再拿着这个已经演过一次的节目去同‘小百灵队’竞争,她心里都底虚,更别提她刚刚收到了组委会传出的内部消息——‘小百灵队’要换歌。
在这个节骨眼上换歌,不就是说明人家要使出杀手锏了吗?不就是说明人家还有底牌吗?
‘向阳花队’带队老师的心态渐渐发生了改变,她原本挺欣赏‘小百灵队’的表演,还觉得一个乡村来的参赛队伍能走到这一步十分不容易。这会儿她心里的欣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是国.家大剧院的老师,就算在剧院内排不上第一第二,但第三绝对没跑。如果自己输给了乡下来的人,那该有多丢脸?往后走出去还怎么见文艺界的同行?
她咬了咬牙,决定去拜访一下自己的那些老朋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走走人情。
自家的节目都已经写进晚会名单里了,这会儿要是再被刷下去,那各方都得添麻烦。
一方面是自己熟识的人,本事过硬水平也还过得去,一方面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队伍……还没开始比赛,大家心里的天平就已经歪了。
排练出一段优美精湛的艺术表演不容易,可挑刺却简单得很,毕竟艺术这个东西只有通识与共识,没有详细的评分金标准。
只有少量的评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家都不是傻子,给‘小百灵队’打分的时候,最高分是他们这些非国.家大剧院的评委评出来的,最低分却是国.家大剧院给的,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总分还不是国.家大剧院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