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饭时,娘也是慢慢教着大嫂,火大了火小了,盐多了盐少了,结果最后上桌的菜别说和娘还有大姐比了,就是连沈夏来沈秋来的手艺都不如。
可见大嫂在娘家BBZL时候是不用做饭的。
不过大嫂愿意学,这已经很好了。作为一个等着吃的,沈夏来自然不会抱怨。
吃了饭,秋来洗碗,沈夏来收拾桌子扫地。
像秋来说的,大嫂很爱干净,平时吃饭大人自然不怎么会洒在桌子上,一般只有寿来吃不利索。
现在寿来一边洒,大嫂一边擦,等沈夏来收拾桌子时,桌子已经很干净了。
今天相处下来,沈夏来觉得大嫂这个人真挺不错的。
不说别的,只拿大嫂和大姐夫相比,大嫂比大姐夫要更好相处。
可能因为传统的男婚女嫁的观念,大嫂是真的把婆家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她是想要融入这个家庭的。
不管是对公婆还是对小姑子小叔子,大嫂都是很有诚意的和他们相处。
但是对大姐夫来说,这是大姐的娘家,但并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是他父母家和他与大姐组成的小家庭。
可能大嫂有一些小毛病,但是家里这么多人,哪个没有小毛病呢。只是其他人都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人,大家有什么毛病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大嫂的角度来说,婚后在丈夫不在的情况下,直接进入丈夫这一大家子,也很难很辛苦。
实话实话,如果是沈夏来的话,让她在陆江南不在的情况下和陆江南的爸妈哥哥姐姐住一起,她是无法接受的,也绝不会答应的。
沈夏来还是很能理解大嫂的难处,家里爹娘也是好说话的,很体谅大嫂。
禄来是不喜欢大嫂让他做家务,不是不喜欢大嫂这个人,不止大嫂,家里不管谁让他做家务他都不喜欢。
秋来是不习惯大嫂的一些行为,也不是讨厌大嫂。
至于冬来,有娘一直盯着她,她也不敢招惹大嫂。
寿来更是家里的开心果,对谁都喜欢,就连昨天被他二哥劈柴误伤,也没生二哥的气。
大嫂是新来的,家里人还不适应和大嫂的相处。而且大哥又不在家里,没有大哥做这个润滑剂,可能相处会有些磕绊。沈夏来觉得,慢慢相处着,习惯着也就好了。
然而,她没想到,适应的过程也很艰难。到了晚上,洗漱后该睡觉了。
也不知是不是沈夏来一回来就先补了个觉,所以晚上不太困。在大嫂的鼾声中,沈夏来是完全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借着微弱的夜光,想看看时间,但光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
妹妹们都睡着了,沈夏来娘王翠翠甚至也跟着发出了一些鼾声,不过没有大嫂鼾声那么大。
沈夏来努力的跟着大嫂鼾声的节奏,一下一下,希望可以催眠自己,好慢慢睡着。
她的这个方法还是有点用处的,大概在半夜两三点,沈夏来这才渐渐入睡,但也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娘和大嫂就醒了。见她们起床,沈夏来也起了。
今儿是除夕,家里要忙活的事情很多,沈夏来虽然一晚上都没睡好,但也不好睡懒觉BBZL。
而且,她想试试看,如果白天起得早,也不睡午觉,晚上能不能抵挡得过大嫂这鼾声的攻击。
白天先是包了饺子,今年包的饺子比往年更多。原因也很简单,除了大队分的肉,沈夏来拿回来的一些肉票,大哥沈福来也拿回了一些肉票。
不仅是肉票,木材厂过年也杀了一头猪,分了肉。大哥虽然在元旦的时候才正式的接了月娥婶子的班。但他既然已经是木材厂的员工了,自然能多多少少分到一些。
只是大哥上班实在忙碌,腊月二十六回来了一趟,下次再回来怕是得正月初四了。
包好饺子,把饺子直接放篦子上,拿到屋外。这会儿天可冷着呢,饺子这么一放,没一会儿就冻住了。等饺子冻结实,可以放着正月里慢慢煮着吃。
光是包饺子都包到了下午,然后把之前蒸好的馒头包子拿回来一些,再热一热。
炒几个菜,煮点饺子,就该吃年夜饭了。
先盛出一些来,大嫂端着给奶奶送去,等大嫂回来,家里最后一道菜,炖猪蹄也做好了。
这猪蹄还是大队里分给陆江南的,陆江南可以说是今年对大队贡献最大的人,他让大队里有了自己的小学,让大队里的孩子都有学可以上。
所以在分粮分肉的时候,把他应得的分了,还额外分给他一只猪蹄。
陆江南把分来的肉做成了熏肉,放着慢慢吃。至于一只猪蹄,他不爱吃,就送到了沈夏来家里。
王翠翠直接在猪蹄炖好之后,夹出一半来给沈夏来:“二妮,这可是陆知青特意给你留的,你多吃点。”
沈夏来留了几块,把剩下的夹到沈寿来碗里:“寿来吃吧,他最爱啃骨头了。”
沈寿来立刻开心的吃了起来:“是,我最爱啃骨头了,二姐,猪蹄可真好吃。”
除夕自然是要守岁的,沈夏来这里的习俗是守岁守到新一年的到来,即熬到零点。也有地方守岁是直接通宵,守到黎明。
沈夏来昨晚就没怎么睡,这一白天也很忙碌,等过了十二点,已经困得不行了。
她躺着,虽然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大嫂的鼾声,但实在太困太累,还是身体的疲惫更胜一筹,沈夏来慢慢睡着了。
不过等早上四点多,过了深度睡眠的时间,沈夏来又被吵醒了。
既然醒了,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本来就要走亲戚的,沈夏来也就穿衣服起床。
但她开始想办法,现在距离她开学还有半个月呢,如果天天都睡不好这也太痛苦了。
让大嫂搬回去住,这肯定不行。过年正是亲戚们走动的时候,沈夏来不怎么在意亲戚们怎么说,但显然大嫂是比较看重名声的人。
而且沈夏来和大嫂直说也没有用,睡觉打鼾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说不定说了还会被大嫂误以为是自己在嫌弃她。
既然大嫂不想搬回去,那沈夏来可不可以自己搬到大哥大嫂家去住?
她觉得应该可BBZL以,她只晚上过去住,把炕烧起来,也费不了多少柴火。而且她也有自己的被褥,不像在家里,要和妹妹秋来睡一床被褥。
没想沈夏来把自己打算和娘王翠翠一说,王翠翠根本不同意:“不行,二妮,你这打算没和你大嫂说吧?”
“没有,我这不是先问问你嘛。”
“还好没说,你想想,那是你大哥大嫂结婚的婚房,新房,你一个小姑子过去住合适吗?”
沈夏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啊:“可大嫂又不住,大哥也不在家。我过去也是自带被褥睡一觉,绝对不会乱动大哥大嫂的东西,为什么不行?”
王翠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不是为什么不为什么,而是不合体统。就像我,我还能去你舅舅家住啊?我要住也是住你姥姥姥爷家。”
“什么体统不体统,要我说这就是瞎讲究。娘,实话和你说,我是真的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大嫂的鼾声,晚上真睡不好,你看我这两天这黑眼圈,多大啊。”
王翠翠和她商量:“二妮,要不然你就白天多睡睡,白天你大嫂肯定吵不到你。”
“娘,这大过年的,亲戚们来来往往。咱们家又没有客厅,亲戚来了不都是直接进屋坐炕上么。亲戚们拜年,我睡觉,这不更不像话了。再说亲戚来了走了的,我也睡不好啊。”
王翠翠也有些发愁:“是,你大嫂睡觉的动静是大了点,她刚来的时候我也被吵得睡不着。这还是住了一段时间,习惯了。二妮,你觉得你大嫂鼾声大的时候,推一推她,一推她声音就小了。”
沈夏来苦着脸,很不情愿。
王翠翠又说:“你如果提出来去新房住,你大嫂心里未必愿意。而且你要过去睡,那三妮四妮还有三小是不是也要跟着你过去。你们全去你大哥那边睡觉,你大嫂心里该怎么想?”
沈夏来烦恼的很:“可那也不能为了让大嫂心里舒服,我就一直睡不好吧。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能忍就忍了,可睡觉真的没法忍耐啊。”
沈夏来又解释一句:“娘,我真不是对大嫂有意见,我觉得大嫂很好。只是就事论事,如果打鼾打的我实在受不了的人不是大嫂,是爹娘,是秋来冬来,我也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娘知道,三妮四妮也和我说了这事儿。她们寒假刚回来那几天也睡不好,现在不也睡得挺香的,习惯了就好了。不行的话你去你爹和禄来寿来那屋,先和他们睡?隔着一个屋,声音没那么大。”
沈夏来拒绝:“不要,禄来脚臭,我受不了。”
其实脚臭的不止禄来,还有沈夏来爹沈长柱。
家里人的棉鞋少,除了沈夏来,其他人都只有一双。冬天这棉鞋穿着,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男性味道又重,可不是成了脚臭。
有时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屋子都挂着门帘,沈夏来还能隐约闻到爹弟弟BBZL们那屋的脚臭味。
王翠翠拿沈夏来没有办法:“那你说怎么办?你实在想去你大哥那屋,不如等初四你大哥回来,你和他说,再让他好好的和你大嫂解释解释。”
沈夏来觉得太麻烦了:“算了,大哥那里我不能去住,那我去陆江南屋里总可以了吧。”
“这怎么行?二妮,你和陆知青又没结婚,你怎么能住他家里。”
“娘,你这说的和我们同居了似的。陆江南又不在,他回家探亲,正月十五才能回来,屋子不就空着了?而我正月十六开学,正正好。再说我也不长住,以后大哥不是每周周末都回来么,大哥回来,他和大嫂回他们家。我回咱们家,正好错开了,我也不用再发愁这个问题。”
至于等明年沈夏来放暑假,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再看吧。
王翠翠还是有些觉得不妥当:“二妮,你和陆知青这婚都没结,就住过去……”
沈夏来打断她的话:“娘,别人如果想说闲话就随便去说,反正我是不管的,我的睡眠质量更重要。而且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陆江南那屋子有电灯,我搬过去纯粹是为了挑灯夜读,刻苦学习。”
沈夏来又说:“用这个借口的话,也不怕大嫂想多误会,就这么说吧。”
第69章
沈夏来以学习的名义搬去了陆江南屋里,正好她的被褥也在这边。
这个事情也不算沈夏来胡诌,陆江南屋里拉了电线,看书的确要更方便许多。把炕烧热,窝在炕上,沈夏来可以看一天书。
烧炕的柴火是弟弟沈禄来劈的,到了饭点妹妹秋来冬来会过来喊沈夏来回去吃饭。如果沈夏来学习的太入神,她们还会把饭端过来。
不用和亲戚寒暄,不用挨家挨户去拜年,沈夏来真的开始专心学习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正月初八的时候她还收到了陆江南从首都寄来的信。
信是陆江南回家的当天下午寄出的,整张信纸都在写他回家后心情多么好。其实不看信的内容,只看信的字迹,龙飞凤舞,喜悦之情都跃然纸上。
信的结尾,陆江南又叮嘱了沈夏来不必给他回信,因为路途遥远,沈夏来的信寄过去时他怕是都回来了。
正月初十,沈夏来收到了陆江南寄来的第二封信。
此时,陆江南正在家里写信,他大姐陆年年二姐陆萍萍敲门进来,看见后,问他:“又给你对象写信呢?这是第几封了?”
陆江南想了想:“第六封,也不知道夏来收到第几封了。”
陆萍萍有些酸的说:“你这回来才几天呀,就给你对象写了六封信。我和大姐可是千盼万盼,也盼不来你的一封信。”
陆江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解释说:“我把给你和大姐的信都直接和给爸妈的放一起,寄回来,这样能省些钱。”
陆萍萍说:“那以后你的通讯费我都包了,我给你钱,你给我写信时候可别在寄家里BBZL了。每次你寄来,妈都要先把你所有的信看一遍。”
陆年年说:“你倒是个有钱的,行,我做个见证,以后呀你每个月再多给我们登登几块钱。”
登登正是陆江南的小名,他家里哥哥姐姐都是叠字的名字。大哥叫陆今今,二哥叫陆胜胜,大姐叫陆年年,二姐叫陆萍萍。本来到了陆江南这里,爷爷给他起的名字是陆登登。
只是陆江南出生那年,他爸爸陆临一个姓江名南的战友牺牲了。
江南是陆父的至交好友,在陆江南妈妈赵颖怀孕时,对方开玩笑说自己三十岁了还没结婚,怕是要当一辈子老光棍了。他家里人又都在抗战那几年被日本人害死了,全家只剩下他一个,可能他就该是孤独无依的命。
陆父就说,让妻子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认对方做干爹。如果他真的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那就让自己这个孩子为他养老送终,绝不让他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