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多, 钱也越来越多, 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当初开卤味店和饭馆时,晚上一关门, 和孩子们一块围在一起数钱的滋味了。
柳暄红又请了助理和会计帮她协助管理资产。
这年, 民营公司的批准依旧没有放开。
柳暄红也不执着,她在县里买了好些房子, 有的作为员工宿舍, 有的出租, 还挑了栋特别好看的做了工作室。
她的秘书和助理就在工作室里和小宋村的张文康宋莞平还有省城的宋暖英她们接触工作。
柳暄红每天巡视的地盘也又多了一个。
天气渐冷的时候, 小言回来了, 她把烧烤店提上日程,装修好后,挑了个日子开张。
滋啦喷香的烧烤在冬季里熏染了松山县人的胃。
大叔和年轻人们大冬天的在烧烤店吃点烧烤,喝瓶啤酒,日子过的乐滋滋。
由于忙着烧烤店的事儿,过年的时候,柳暄红特意让乡里人给小宋村的老宋家捎话,她们今年不回去,就在县里过年了。
小宋村的宋大嫂特意趁着宋暖英回家时,给柳暄红送年货,其中有罐子桂花,是八月小宋村的桂花开时,宋大嫂摘了晒干收好的。
柳暄红很喜欢,正巧她在看的贾根民的菜谱里,写到桂花糕的做法。她调成桂花蜜,和面粉揉搓,做了桂花糕吃。
馥郁金香的桂花糕绵软香甜,加椰汁做的水晶桂花糕口感Q弹爽滑,很得宋小果和小月儿的喜欢。
柳暄红带到饭馆里分享,因为前阵子忙着招人的事儿,杜婶子他们看到她来并不意外。
陆师傅吃着吃着就追着柳暄红把她剩下的干桂花要了去,也要做桂花糕,下礼拜就在饭馆前的小黑板写上新菜。
菜馆开业后,许多人以为饭馆的生意会受到影响,然而其实并没有。
菜馆和饭馆的定位不一样,饭馆这边生意依然红红火火。
不过陆师傅不甘心听食客们说起柳记的三家店面,有钱去菜馆,聚会去火锅店,没钱了就来饭馆吃饭。
合着拿他这当食堂呢。
陆师傅被激起了熊熊燃烧的奋斗心。
同样年纪不小的店长杜婶子也一把子支持。
高雅如,小言,杜美丽,曾经在饭馆里待着的姑娘们一个个成长后派去当店长了,各个干的有声有色。
杜婶子也不想被年轻人比下去。
对于杜婶子这种心态,柳暄红还是挺高兴的。
佛系养老的心态,只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不过她琢磨着,也不能太拼了,明明开春,她打算组织大伙儿歇息,去省城玩儿,顺便能去看看杜美丽和徐慎在省城的成绩。
又是一年春节。
这是柳暄红在这里过的第三个年了。
灶膛里的火焰红艳艳的,锅里闷着冰糖鹅,宋小果和小月儿咬着咸香可口的千层虾米糕,缠着宋渊在门口放鞭炮。
松山县有过年放鞭炮的习俗,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后,筒子楼的巷子铺了一层厚厚的红地毯。
鞭炮屑满天飞,几个小孩欢快地撒着玩儿,偶尔抓到一个没炸响的引子,回家擦了火柴,扔得远远的,捂着耳朵咯咯笑着跑开。
柳暄红觉得不安全,但是小孩子玩心重。别看她和宋渊三盯六嘱的,宋小果和小月儿还是会偷偷在巷子里扒小鞭炮玩。
柳暄红就想到,她小时候过年时玩的响炮,扔一个小不点在地上,一震就响。
这玩意儿也没什么杀伤力,小孩子又喜欢。
她领着俩孩子去供销社买年礼时,去卖小孩玩具的柜台询问售货员,这玩意儿包装十年不变,柳暄红一眼就认出了。
宋小果和小月儿当场就掏了昨儿刚到手的热乎压岁钱,换了一堆响炮玩具和零食回家。
第二天,柳暄红就看到满巷的小孩都在摔响炮玩了。
卢香梅在窗台抱怨:“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玩起了这玩意儿,我被闺女缠了一早上,打听了好久才晓得是供销社里的,但是去哪儿一问,没了,全卖光了。”
满巷的小孩里她家小云没得玩,多没面子呀。
宋小果听了后,眨了眨眼,转手就把自己玩腻的响炮卖给小伙伴了,赚回来一点零花。
卢香梅这回逮着是谁了,跑过来和柳暄红说宋小果黑心。
一盒五分钱的响炮,他卖一毛,亏他这么能涨价,把小云的压岁钱全骗了去。
柳暄红扭头,宋小果巍然不惧,昂首挺胸冲卢香梅道:“我把钱买了零食,大家一块分了吃了。”
卢香梅哑口无言,悻悻回去。
柳暄红无奈地戳了戳小孩的脑袋:“你呀。”
宋小果歪头:“娘,我可没骗她。”
不过是一半钱花了,一半钱留着,可是宋小果觉得那是他应得的。
他就是去供销社进货也得花钱哩。
柳暄红也是知晓这个,才没有训他。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郁闷:“你这样,也不知道像谁!”
原主和她都不是这种鬼机灵的性子呀。
“指定是像你爹。”
想着宋渊平时特爱装可怜扮无辜,柳暄红得出了结论。
过来喊她们娘俩吃饭的宋渊:“……”
他这次是真的无辜躺枪了。
“我记得我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回来的。”
宋渊委屈。
柳暄红算了算,还真是,但那又怎样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一年的时间,足够带坏小孩子了。”
不是宋渊的锅,总不能是她的锅吧。
柳暄红拒绝承认。
宋渊:“……”
宋渊拉过宋小果,意有所指:“我们吃饭去,不和你娘计较。”
柳暄红嗤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渊,你说清楚!宋小果,你是跟娘一块坐还是跟爹一块?”
宋小果:“……”
宋小果看了看他爹,眼神哀怨。
我的亲爹哟,你怎么把娘惹毛了!
赶紧救我!
可惜,这会儿,宋渊觉得自己来了一年,和孩子们相处得不错,这一年柳暄红忙着开店办厂,没什么时间陪伴孩子,他和宋小果相处的日子比较多。
他也来了兴趣,对小孩的求救视而不见,想看小孩和谁亲,接下柳暄红的话茬道:“小果,我也在等你选。”
宋小果欲哭无泪。
怎么事儿忽然到了他的头上呢?
宋小果撅嘴嘟囔:“还不如你们直接吵架呢。”
反正他没见过他俩吵过架。
真的吵起来,他还觉得新鲜呢。
柳暄红挑了挑眉,和宋渊对视一眼,这对半路夫妻一块给宋小果赏了个爆栗。
柳暄红瞪着小孩:“你就不能盼着我们好是吧?”
竟然为了逃避选择,撺掇着她们吵架!
宋小果挨了揍,委屈地摸着脑袋:“高婶子以前还说打是亲,骂是爱。吵架也没什么,别人家天天吵哩。”
柳暄红气笑:“谁家?”
“就是云姐姐家呀!她娘卢香梅天天摔摔打打和她爹吵架,现在她们弟弟都快一岁了。”
“可是你们就不一样。”
不过到底哪儿不一样呢?
宋小果揪着小眉毛想不出来。
柳暄红心虚,悄悄瞥了眼宋渊。
她是半路穿来的,和宋渊不熟悉,即使这段时间住了一年,也没有那么快发展成那种说打就骂的随意的亲情关系。
宋渊会意后只觉好笑,捏了捏宋小果的脸,牵他进屋:“说好的喊你们吃饭的,再不吃,你哥以为是你在撒娇耍赖误了时间,又得训你。”
宋小果登时捂住屁股,迅速跑了进去。
他可不想挨大哥揍。
家里娘和爹不管事儿,二哥疼他,只有大哥,是秋风扫落叶的毫不留情。
不过到底是晚了,小孩没挨揍,得了宋致远的一个大白眼。
宋小果:“……”
小果委屈。
小果是替爹娘背了锅。
夜里,宋小果瞅着他爹娘各回各屋。
他不禁轻声问哥哥:“我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是一个屋睡的,为什么咱们爹娘不是一块睡的呢?”
宋致远和宋秋僵住了。
他们已经初三,年纪不大不小。处于发育期,对爱恋和婚姻有了朦胧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