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诚摇摇头,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不是,是我爸。”
“我记得你说过爸妈他们不是已经……”乐喜点到为止,觉得已经去世的这对便宜公婆八成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看卫诚的反应,估计还有点家庭伦理剧倾向。
但这都是她的胡乱猜测,心里想想就行,万万不能讲出来。
卫诚像是对此也有些避讳,揭过话题道:“不讲他们了,这玩意你拿着玩,不用小心供着。”
乐喜面上点头,其实心里打算过后将其好好收起来,说不定哪天它又成为卫诚思念亲人的寄托物呢。
正这么想着,下一瞬她突然被卫诚整个抱住,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项中,气压有点低沉。
乐喜以为他因为刚才回忆起不愉快的事,心里微微自责,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么多,他送她礼物,她收着就是,追根刨底干什么。
她心中一叹,揉着他的发顶安抚道:“好了,别多想,那些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生活。”
卫诚嗯了一声,头继续往里埋,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的皮肤上,渐渐变得灼热,变得滚烫。
乐喜感觉到异样,心口怦然一跳,突然紧张起来。
气氛不知不觉中变了,丝丝缕缕的暧昧情愫萦绕在两人之间,他们都没动,就那么静静地抱着站在那儿,彼此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难以自已。
忽然某一瞬间,卫诚动了,柔软的嘴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落下来,从乐喜的脖颈辗转而上,逐步朝那双渴盼已久的粉色欺近。
乐喜心跳的厉害,整个人一动不敢动,任由他开始对她无限亲昵。
片刻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情难自禁。
卫诚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搂住乐喜,想将她抱向喜床。
乐喜连忙拦住,羞红着脸小声提醒:“灯,关灯。”
灯随即灭了,洞房花烛夜才刚开始。
第95章 自食恶果
曲立党像死狗一样被拖走扔远后, 他还想爬起来追过来,嘴里叫嚣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保卫见他如此嚣张,那他们也不能让人看低了不是, 所以等曲立党追上来时直接亲自动手赏了他两拳。
曲立党是干文职工作的, 相当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让他跟人耍心眼搞斗争他会, 甚至十分精通,但叫他和人打架,他百分百是被KO的命。
这就是老话中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曲立党以前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觉得自己身上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眼下他真就遭遇到了,想跟人理论却被两拳打倒在地,鼻血当即飚出来, 眼前阵阵发黑,疼得他爬都爬不起来。
保卫揪着他的衣领警告:“你知道那里面都有什么人物吗?就敢冒名顶替地往里闯!老实点,不要再来闹事, 否则就不是两拳头的问题。”
警告完, 保卫抛下他转头离开。
曲立党浑浑噩噩地躺在地上,本能地挣扎两下, 还是没能起来,最后他便放弃了, 就躺在那里捂着流血的鼻子打哆嗦, 无能狂怒。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近, 之前给他传递消息的团伙小弟蹑手蹑脚地摸过来。
他先是小心翼翼看过周围, 之后才凑到曲立党身边问:“喂, 你怎么样啊,死没死?”
曲立党动两下,没能说出来话,鼻子里的血还在哗哗的流,将他脸上手上流的都是,看起来有些渗人。
索性团伙小弟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不以为意地抱怨道:“你看你干的好事,没完成大哥的吩咐就算了,竟然连场子都没混进去,你说你这个前革命委主任是白当的吗?忒丢咱们堂会的人!哦,瞧我这记性,你还不算咱们自己人。嘻嘻,瞧你把事儿办砸成这样,看大哥怎么收拾你。”
嘀嘀咕咕地念叨完,地上的曲立党都开始翻白眼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团伙小弟一见立马住嘴,担心再耽搁下去,他会直接翘辫子没了,他没了没关系,但是大哥的事谁来办呀,所以他且还不能死。
因此他赶紧将曲立党拖起来,然后反手往身上一背,迅速往自家地盘赶去。
其实曲立党只是挨了两拳而已,伤势根本不算重,但因为被揍的是脑袋和脸,有点轻微脑震荡,他自己又恼羞成怒气得不轻,成功将自己哽住了,没能反应过来。
之后他又在团伙小弟背上颠簸许久,等到达那个熟悉的院子时,人刚被放下来便忍不住扑地狂吐。
伴随着一声呕吐,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一干堂会团伙连声抱怨。
“窝草,这家伙吃了啥,熏死人了!”
“太恶心了,他怎么能吐在我们这里,都把地上弄脏了!”
“难道重点不应该是他竟然敢在大哥跟前吐吗?你看大哥……”
大家齐齐朝团伙大哥看去,只见对方紧皱眉头一脸厌恶地瞧着曲立党,面上十分嫌弃。
曲立党仍旧顾自吐着,实在太难受了,一时间也顾不上这里是哪儿,周围又是有谁在,反正等他缓过来再说。
团伙大哥暂时没管他,先招手让小弟做了汇报,之后得知曲立党行动失败,态度立马改变,挥手让人抬来一大缸水,然后一盆盆全兜头朝曲立党浇下去,把他洗刷干净的同时也叫他好好清醒清醒。
现在虽说是夏天,但井水冰凉,接连不断地浇到身上也是会冷的。
曲立党刚把胃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吐干净,人才好受一点,紧跟着又迎来这么一波痛击,人顿时控制不住地打个激灵,失声怒吼尖叫。
“谁?他妈谁干的?快停下!!”
任凭他如何叫嚣,团伙大哥没叫停,他小弟们就继续泼,最后把人直接泼成只落汤鸡,也终于将他的呕吐物冲洗干净。
团伙大哥这才示意停手,然后让人将曲立党拖过来。
曲立党再次沦为被拖着走的死狗,来不及发火,首先对上团伙大哥秋后算账的视线。
曲立党大骂的架势一顿,咽口唾沫,干巴地喊:“大哥。”
团伙大哥竖起手指摇了摇,“别喊,我不是你大哥。”
曲立党脸色一变,不用别人再拖,他立马挣脱开钳制,连滚带爬地扑到团伙大哥面前,急忙道:“大哥,我知道我这次办事不利,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肯定不会……”
后面的话被团伙大哥打断,方式是一脚踹上他的脸,于是继被人揍上两拳后,曲立党脸上又挨上一脚。
这一脚有点狠,让他刚止住的的鼻血立马犹如喷泉,唰地重新喷涌而出,星星点点地洒落一地。
团伙大哥的鞋子上被迸溅上几滴,恶心的感觉和鲜血的刺激让他渐渐红了眼珠子,突然站起来又是一脚踹向曲立党。
曲立党神色大变,他想躲却没能躲过,然后被狠狠踢飞两三米远,再噗通一声重重落下,身上的血水和泥混合到一起,令他狼狈不堪。
团伙大哥露的这一手让一众小弟们齐齐绷紧皮子,眼看着他动怒教训曲立党,把人往死里打,他们也只看着,脸色都不带变的。
直到曲立党被打个半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团伙大哥的怒火才消,众小弟们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时才有人赶上前,试探地问:“大哥,您看他之后怎么处置?”
团伙大哥嫌弃地挥手,“先扔回去晾着养伤,顺便反省反省,说不定哪天还能废物利用。”
被骂废物的曲立党昏沉中听到这句话,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他已经身在家中,耳边是亲娘曲二婶和许虹二重奏的响亮哭嚎声。
其中曲二婶嚎的最有劲,鼻涕眼泪一把,扑到儿子身上大喊我的儿,谁把他伤成这样的,她要报警!
曲立党精神一震,立即被她这话吓到清醒过来,迅速抓住亲娘胳膊阻止道:“不能报警,报警惹怒他们,我们一家就完了!”
曲二婶顿时如丧考妣,张嘴继续大哭:“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虹也想知道,她虽然没哭,只是眼睛红了点,但也被曲立党刚抬回来时那满身的血吓到,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他提前翘辫子死了呢。
结果人只是重伤,瞧上去还是被打成的这样子。
许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嫌他太窝囊,竟然被人打成重伤还不敢报警,以后哪还能护得住她和孩子。
这个时候,她免不得又想起卫诚,虽然人家长得磕碜,但好歹现在翻身有点能力,以后也会越走越高,前途有望,可再对比一下曲立党,他是越走越低,现在又疑似得罪上不该得罪的人,未来岌岌可危。
两厢一对比,许虹心生动摇,想到她是不是应该把改嫁的事提前了?
不然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是陪着曲立党吃苦受罪,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许虹犹豫不定地走着神,连曲二婶叫她好几声都没听见,直至被对方气得动手才终于反应过来。
曲二婶揪着她耳朵大骂:“愣着干什么,快去弄点热水给立党擦洗!”
许虹不想干,捧着肚子撇嘴:“我肚子不舒服,妈去好了。”
曲二婶狠狠揪她一把,疼得许虹尖叫一声,眼泪立马落下来。
“老娘要去请医生,让你烧点热水怎么了?!”
“我肚里还怀着你宝贝孙子,你就敢使唤我干活,小心他生出来讨厌你!”
两人对呛着又争吵起来,由于太过投入,差点把一旁重伤在床的曲立党都忘在脑后。
曲立党忍着眩晕和疼痛怒吼一声:“够了!别吵了!直接把我送医院!”
好了,这下婆媳俩不用再争执,干脆找辆车过来把人拉医院去吧。
路上,曲二婶哭着追问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曲立党趁着清醒将事情挑挑拣拣地告诉她们,免得两人不清楚再一不小心给他惹祸。
曲二婶听得愣愣的,勉强才听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许虹比她反应大,特别是当听到曲立党晚上出去是去参加卫诚的婚宴时,整个人几乎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怎么可能?!卫诚竟然结婚了?!你确定是畜牧兽医站的卫诚?!”
“就是他!”曲立党咬牙,但随即便对许虹的反应狐疑起来。
曲二婶与他母子连心,同样心生怀疑地看向许虹。
两人齐声质问:“你这是什么反应?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我我我没有。”许虹回过神吱吱唔唔,眼神闪烁,以卫诚救过曲涛涛为由糊弄过去,“因为这件事,我只是认识他而已,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竟然还误会我!”
她最会倒打一耙,此时说起来也是理直气壮。
曲二婶母子稍稍打消怀疑,想到两人并没有过交集,不太可能发生什么牵扯。
可许虹的反应仍旧让他们感到奇怪,于是就问她干啥对卫诚结婚的事反应那么大,搞得跟妻子面对负心汉另娶一样,不怪他们会误会。
许虹脸色难看,心慌应付道:“我听说他婚姻老大难,没想到居然结婚了,才、才比较惊讶的。”
曲二婶嗤笑:“人家早就在电视上说有对象了,年纪也到结婚的时候,大惊小怪。”
可那不是假的吗?!许虹心里抓狂,根本顾不上再跟她吵吵,满心都是卫诚竟然结婚了的消息。
他居然真的有对象!他竟然结婚了!!
他怎么能结婚!他怎么敢结婚!!
许虹心神大动,神色扭曲,最后情绪剧烈震荡之下,她只感觉肚子一疼,啊地呻/吟起来。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动了胎气,可她大概没读过狼来了的故事,假的装多了,真的来临时,曲二婶母子根本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