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在过去与现在的藤蔓纠结中挣脱出来,傅临江抿紧唇,迎上前去。
“不知道文森特特地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向我们炫耀这幅画吗?”爱德华故意笑着,夹枪带棒地问。
傅临江目光微沉,将手中的画向许曼言递了过去,“我不知道画是不是你想要的,但如果你想拿回去,就收下吧。”
他不想这幅画,再通过别人的手,回到许曼言手上。
冷漠的瞥了眼,许曼言只觉得此种举动幼稚得可笑,不像是傅临江干出来的。
这算什么,自己的画,用得着他送吗?
她声音绷紧,里面明显含着不耐烦,“我不想要,你既然选择拍下来,那就继续收着吧!”
爱德华却手腕一番翻,不客气的顺手接过,“曼曼不喜欢,我却喜欢,谢谢文森特的好意。”
傅临江眼里浮出怒意。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爱德华会有此举动。
再连接上刚刚的“曼曼在我身边,想要多少幅都有”,更觉得爱德华是看出了什么,故意作对。
两人都在心头压着火。
爱德华冲他皮笑肉不笑的弯了弯唇,不紧不慢地问出了心头的怀疑,“感谢几年前傅先生对曼曼的照顾,她和我可是经常提起,那几年她在c城的男朋友,不过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你!”
许曼言睁大眼,她何曾承认过。
“爱德华你……”
想打马虎眼也来不及!
爱德华的话,落在傅临江耳朵里,只有讽刺。
男朋友吗?
何止,他和她,明明是夫妻。
心里泛起涩意,强行从低气压中将泥泞情绪拔起,傅临江用脑子里仅剩下的清明去理解,为什么许曼言不如实相告。
难言之隐?
于是他张了张唇,没否认没承认。
爱德华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已不言自明。
猜对了,就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负心汉,害了妹妹!!
他面上的笑容如潮水退去,变得狠戾果决,蓝眸里燃着怒意,抡起拳头,不留余力的向傅临江脸上挥去。
傅临江本来就窝着火,挨了一记闷拳,怎么可能不反击,他一只手去抓爱德华还想继续挥拳的手腕,一只手同样握成拳向对面打去。
“总算找到你了,你TM个混账东西……”
中文骂人词汇量不够用,爱德华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一起上,语速又急又快,傅临江虽然听不清,也知道肯定口吐芬芳不是什么好话,他脸色铁青,手上反击的力道没有消减,更狠了。
两个平日里看着文质彬彬,翩采有礼的男人,此刻像野兽一样,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决一胜负,拳拳打在肉上,伴随着彼此的闷哼。
谁都不肯收敛,谁都不肯服输。
许曼言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傻在原地,直到听到后来的围观者一声惊呼“打架了”后,总算反应过来。
她声音尖利,对着互相抓住胳膊的两人呵斥了声:
“傅临江,你闹够了没有!”
被喊到名字,傅临江动作条件反射地慢了两秒,手上力道稍稍松了松,爱德华乘机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嘴角。
接下来不管许曼言怎么喊,两人铁了心的要干倒对方,怎么都不听劝了。
好在维持拍卖会秩序的几位保安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将继续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拉扯开。
连傅母江安珍和傅萱也赶了过来。
她自信自家儿子决不是闹事的那个,那只能是被人寻衅滋事,看见傅临江嘴角溢出的血后,尤为心疼,气得直骂保安没用。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居然敢在这里闹事,你们还站在这里看热闹,快点把他绑起来,送到警察局去。”
警察局?
许曼言闻言,走上前挡住保安,目光里透着江安珍从未见过的狠戾。
“他是我的人,你敢动一下试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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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柯柔梦见自己是一本年代文里的女配。
在书里,她原本是省城富商陈家的女儿,却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想再要一个儿子,被送给了乡下的亲戚抚养。
在她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消失多年不见的陈家人找了过来,把她带走,从此开始了和白莲花姐姐对照组一样的命运。
姐姐美丽大方,她自卑怯弱。
姐姐成绩优异,她考试倒数。
姐姐大学毕业成了公务员,嫁给家里有矿的男主,生活富裕无忧。
她高中读完进工厂当女工,几年后工厂效益不好成为下岗工人,嫁给好赌好色的家暴男被打得进医院,离了婚。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当年父母把她找回去,不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姐姐生病需要骨髓配型。
按照原书故事发展,她会在三十多岁得一身的病,因为和家人感情不睦,在医院里孤零零的死去。
梦醒的柯柔从床上惊坐起,她的命应该由她自己掌握和改变,她不是衬托任何人幸福的对照组。
认亲?不回!
前十六年不闻不问,还相信你们会把我当女儿我就是个棒槌!
读书!往死里读!
知识改变命运,她要上大学,走出一条和书里不同的路。
至于谈恋爱……
那位好心给她看病的名医陆行方,原来是镇上同住在一条街上的邻居,虽然眼下生活落魄,但一年后会一鸣惊人,成为高考状元考上燕京大学,而且居然在少年时暗恋过她。
十六岁的柯柔捧着书去敲他家的门,笑得像朵花:“我帮你做饭,你帮我补习功课好不好?”
十八岁的陆行方红了脸,答应了。
改变错误的,再次和对的相逢。
第四十九章
许曼言以保护者的姿态, 不闪不避,任何人想要为难爱德华,都必须先过她这关。
她目光如刀, 短短距离,硬生生在江安珍、傅萱、傅临江和她之间画出一道天堑,隔着跨越不过的亲疏有别。
傅萱忿忿然出声。
“原来是你, 许曼言, 怎么着, 你们在这里闹事打人还有理了?”
“当然是我们有道理。”
许曼言不慌不忙地点头,视线在几人身上转过, 落在傅临江身上。
“我们没招谁没惹谁,只是参加完拍卖会从这里路过准备回家,偏偏这位傅先生死乞白赖的上来纠缠我, 爱德华实在看不过去, 为了维护我的安全才出手和他打架。真要论错处,双方一半一半,但是在名声上,恐怕是你们傅家损失更大。”
玫瑰园毕竟是傅家的地盘,人多势众, 她不想让人真把爱德华绑起来,更不想闹到警察局去, 如果因为双方身份敏感上了社会新闻版面, 再想将事情压下去就难了, 对冯诺公司的形象也有损伤。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三个人在场, 她只要咬死傅临江有错在先, 是傅临江对她纠缠不休, 爱德华出手的过错在主观故意上便大大降低,从无故伤人变成了过当防卫。
许曼言言辞如刀,字字戳在傅临江要害处。
“我知道江太太很气愤,作为受害者,我比你还气愤。你要是想闹大,可以,但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事情被闹大,上社会新闻对傅氏集团的影响,恐怕股票会跌不少。”
………
“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尽管调取前些日子我家门口的监控,你儿子骚扰我的事情肯定拍得清清楚楚的,到时候,看警察会相信谁的话。”
听许曼言话说得如此笃定,本来就担心儿子对她感情死灰复燃的江安珍不由得将信将疑,连带着傅萱也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神闪烁不定。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傅临江身上,期待着他为自己反驳一句。
其实只要傅临江出声否定,许曼言再怎么狡辩,出于以往的信任和威信,大家肯定选择相信他。
但傅临江偏偏什么辩白都没有。
他怒极反笑,溢血的嘴角咧开,面色冷到极致,又有几分渗人的惨烈,“你还真是……”
令人大吃一惊。
眼前的许曼言陌生到令他怀疑人生。
颠倒黑白,牙尖嘴利,又丝毫不念旧情。
“还有事吗,要不要报警,不要报警的话我还赶着回家睡觉休息。”
眼见傅临江没有当众为自己辩白,许曼言暗自松了口气,她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趁着众人六神无主,拉上爱德华步履匆匆的离开了玫瑰园。
傅临江脸上受了伤,爱德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俊朗面上几块青紫触目惊心,效果跟毁容差不多,看得许曼言心里生气,又给傅临江狠狠记了笔账。
两人先开车去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用于外伤的药品,许曼言坐回车上,先给爱德华上药。
一个没注意,手上动作稍微有点重,爱德华呲牙咧嘴地想躲开。
“不用,过几天就好。”
“别动,再不老实我就向妈妈告状,告诉她你在这边和人当众打架。”
许曼言将人按住,将脸上明显的地方都涂好才作罢。
揉着用力过度酸疼的胳膊,爱德华听她说要告状,眉头皱起。
“你居然还想告我状,我是为了给你出气才揍他的!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是大哥二哥,甚至是爸爸,知道那个男的是傅临江,谁不冲上去把他往死里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