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如果睡了就把他吓醒。
结果乌麟轩虽然眼睛没有瞪得溜圆,半眯着,但确实醒着呢。
察觉到陆孟的动作垂眼看她,识破了她的计策,有些懒散地说:“想吓唬我?”
“说了要陪你守岁,我是不会睡的。”乌麟轩说着拍了拍陆孟的后背。
陆孟发出一声不屑的“切!”
“也不知道之前昏死的是谁,连年夜饭都没吃上。”
“接神的饺子也一个没吃,过年你肯定没有钱!”
“我就不一样我吃了一大堆,我肯定会越来越有钱的!”
“我的钱不就是王妃的钱?”乌麟轩说:“我若是没钱。你拿什么三倍涨价的挥霍?”
“你少唬我了,当时我带着辛雅出去,辛雅是你府里管账的。我乱花钱如果没有你的授意,她不会给我盖章的。”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那个时候你就在给我下套。”
陆孟说:“你不是有一段时间怀疑我背后有人?你想从我身上掏出什么真相么。”
“还有啊,成婚的时候是你说的府中金银随意取用。”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上有金山银山。
剧情里都写着呢,几千两的黄金算个屁!
后两句陆孟没说,只是斜眼看着乌麟轩。
乌麟轩抿着唇,他很轻松地就能狡辩过去。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最后把狡辩的劲儿,用来亲吻陆孟。
“我们不要在这躺着了,一会儿该睡着了。”
乌麟轩也有些犯困,他不光犯困他之前流了很多血,现在整个人都很累。
可他还是撑着精神说:“我带了很多焰火还没放,你不想看看吗?”
陆孟心说我那个世界的焰火才是真的焰火,都在天上炸开花,五颜六色的。
站在下面仰头,简直像是星河倾落,繁星入怀。
哪像这个世界……
陆孟没说扫兴的话,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去贵妃榻上坐着。把窗户推开,让他们在院子里放焰火。”
“好。”乌麟轩笑着和陆孟一起起身。
两人坐到贵妃榻上,推开了窗户。指使着婢女和侍从放焰火。
他们一前一后地坐着。陆孟坐在乌麟轩的怀中,乌麟轩身上披了一件狐皮大氅,把两个人全都裹进去。
他在狐皮大氅的下面,搂住陆孟的腰。把头微微歪着靠在陆孟的侧脸上。
火光冲天而起,没有什么太多的花样。但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中,也足够亮眼。
陆孟微微吸了口气,身后是乌麟轩温暖的怀抱,面前是窗外吹进来清新的凉风。
时不时有一个吻落在脸颊边上,温暖湿润。
她满眼火树银花,心情也像这些焰火一样,炸成了漫天的星点。
陆孟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她擅长开心。
她因为此情此景而满足,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乌大狗要是一直像个人一样,多好?
结果乌大狗做人撑不过一天半。
陆孟就听到身后传来狗叫:“我抚琴的样子,同你的二表哥相比如何?”
陆孟一阵乌鸡鲅鱼。
又听乌大狗汪汪汪:“那个婢女到底是梅花还是槐花?是她还是他?”
第59章 咸鱼反击
陆孟满脑子都是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她还没等想出要怎么回答乌麟轩,他与城北岑公孰美,就听到了他问槐花的事情。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槐花不叫梅花叫槐花?!
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槐花是个男子的!
难道是银月郡主说的吗?
这很有可能!
糟了。
这发现的也太早了。
陆孟以为银月郡主能顶几天的。毕竟找不到巫蛊师她还能活几天。找到了巫蛊师发现蛊虫无解,银月郡主就要被做成药丸子了。
这才到乌麟轩手里半天,就全吐了个干净?
陆孟早就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乌麟轩。陆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槐花留身边,想让他赶紧把药给自己,然后就把人送走。
可是乌麟轩这么早就知道了,那槐花的小命危矣!
陆孟心里面仿佛揣了一只得了疯狗病的小鹿,叮咣乱撞。把陆孟的肋骨都撞进肺子里了。陆孟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交代槐花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编呢!
陆孟沉默了片刻,平时还算好用的脑子,因为酒精的麻痹,转得特别慢。
乌麟轩问完之后,脸还是贴着陆孟,并不催促。
可无声的压迫感,就是从陆孟的后背缓缓透过来。
陆孟感觉自己大脑里的CPU已经过载了。
只能避重就轻说:“我二表哥……自然是不如王爷的。”
乌麟轩没有什么反应,陆孟想了想又加一句:“论容貌论琴艺,在我见过的人中无人能及王爷。”
她一共也没见过几个。
不过乌麟轩确确实实比岑溪世厉害,也比他好看,这倒算是一句真话。
但可惜的是这句真话,回避了后面那一句比较严重的问话。听在乌麟轩的耳朵里就是敷衍。
他又不相信陆孟说的真话。
他觉得他的王妃胡言乱语的能力,简直登峰造极。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都若无其事地盯着外面的焰火看。
陆孟不敢随便开口,她也无法确定乌麟轩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索性就做一个缩头乌龟,等着乌麟轩先伸出脑袋。
两个吃了秤砣的王八,铁了心的谁也不伸头。
各自心里怀的鬼胎都快临盆的时候,焰火也结束了。
乌麟轩在一片残光落影之中,才终于又开口说:“我府中的人拷问银月郡主,问出她两个‘婢女’的名字。”
乌麟轩手臂绕过陆孟的脖子,轻轻抚摸她的脸。
另一只手还圈在她的腰上。
他说:“我不知道那个槐花怎么得了你的青眼,或者……你喜欢男生女相的男子?”
“梦梦,你要知道,你已经嫁了我。”
乌麟轩说:“我不想怀疑你。但你和我撒谎,说槐花是你的人。”
当时他的王妃说,她在银月郡主身边安插了一个人,乌麟轩就没相信。她说她安插人是怕自己娶别人,乌麟轩勉强信了一点点。
但若她对自己有情,哪怕只是对于她荣华富贵的在意,今日他发病,她都不该那样镇定。
乌麟轩觉得不对劲。
服药中途醒来,让陈远派人回到王府中去审,果然就问出了不对。
“百里月说,槐花是从她小时候就跟在她身边的。所以那个槐花到底有什么特殊?为什么你要救他?”
乌麟轩的语气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点逼迫。
陆孟脑浆不够用了。
她现在甚至无法判断乌麟轩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又有哪句话是纯粹说出来诈她的。
陆梦想回过头看着乌麟轩的眼睛。乌麟轩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回头。
陆孟感觉自己像是大老虎口中的兔子,一句话答错了,他的獠牙就会闭合。把自己的皮肉穿透,将她的血肉尽数吞噬。
陆孟咽了口口水。脑子因为酒精的作用,汪汪汪汪汪像是有一大群狗围着她咬。
每一只都是乌大狗。
她不甘心。人都救了,一劳永逸的长效避孕药还没到手呢。
她现在坦白一切保不住槐花的命。也保不住药。还让乌大狗抓住把柄,不知道要怎么拿捏。
万一乌麟轩只是知道槐花是个男子,不知道他是个巫蛊师,诈她呢?
陆孟说:“王爷难道是醋了?我是听人说银月郡主的身边有一位奇人,能令女子轻易成孕。”
“我不是想要自己怀孕,我有好好地吃避孕药丸。”
陆孟说:“可是我姐姐一直都想要孩子,我是打算救下他给我姐姐送去的。不是我喜欢男生女相的男子,我也没有打算把他留在身边。”
承认撒谎还有其他的都可以。
但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知道槐花是一个巫蛊师。
无论银月郡主说什么,只要陆孟“不知道”,那就是不知者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