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当时我没嫁给你了,要是那个时候我就是小妹嫂子,我上去就给那家人一人一个耳巴子!”
何大哥:“这个倒不用,妈当时已经给了他们一百来个耳巴子了,打完了她就装晕,那家人拿她根本没办法。”
何大嫂:“……”
她回忆了一下自家说话和声和气温温柔柔的婆婆:“妈还会装晕呢?”
何大哥说:“你以为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那边天天来纠缠,爸妈就找了亲戚堵门,上去就打,打完了妈就装晕,说是被他们气的,闹着要报警。
那家人自己理亏不敢报警,所以让爸妈揍了一顿又一顿,当时爸妈早上醒了去揍一顿,晚上吃饭前去揍一顿,那一个月他们家身上的伤就没好过,最后那家人躲去乡下这个事才结束的。”
“不过也不算结束吧,爸有个哥们也在那边住,四处给他们宣传,那家人名声已经臭了,还有人往他们家门口泼粪,诶,可惜离得太远,我没看着。”
他还特可惜:“要不是我们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就应该把那男的拉大街上挂起来,让大家都看看他是个什么德行。”
何大嫂:“……”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公婆的战斗力有一点误解。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这桩陈年往事,她对小姑子涌起了无限的怜爱。
何大嫂超积极的贡献出了几本自己的藏书。
加上何大哥的,足足有个七八本。
他们还琢磨着是不是多了点的时候,第二天,何父抱了一堆书回来。
说是在外面逛书店的时候顺手买的,就也给寄过去吧。
于是远在大树村的何君文收到了有史以来最沉的包裹。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完完全全被榨干了存货,为了能继续教导学生,她已经加入到了两个小孩的水力风扇事业中。
每天睁开眼就是琢磨着今天怎么实验,昨天的实验论证了什么。
因为这个风扇很巨型的原因,何老师也加入到了做木匠活中。
当然了,她也只能做一些小零件。
大头还是宋爷爷做的。
宋爷爷现在可忙了,每天干完活就要帮孙子做风扇,晚上做梦说梦话都是在喊“这个位置不对,速度会慢”。
山上的树已经被他祸祸了不少了,于是他已经在琢磨去弄点小树苗填上,免得以后几十年后家里没树可用。
宋药和赵晓东两个动脑子的反而是最清闲的。
他们还能抽空去实验陷阱,不过这次两人没敢在路上实验了,都是在没人的地方悄悄咪咪的试,试完了再毁尸灭迹。
两人学习的时候是真认真,玩的时候也能玩疯了,在这样的一会玩一会学习下,居然觉得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何老师家里寄的书一到,宋药就先上去选了一本。
赵晓东紧随其后。
何老师:“……”
她十分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能教得了这俩孩子吗?
教当然还是教得了的。
宋药跟赵晓东学东西是快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但那也只是对于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来说。
比如风扇。
比如陷阱。
现在两人已经能很熟练的做陷阱实验陷阱然后毁尸灭迹了。
但其他的就没这么令人惊奇的学习速度了。
当然,学的也还是很快的,至少何老师上学的时候就没他们学的那么快。
但这俩孩子偏科啊。
不感兴趣的他们虽然学的快,但也保持在一个稳步上升的基调上。
感兴趣的那简直日进千里。
何老师就一直很担心自己肚子里的这点东西还能撑多久。
看,水力不就直接没撑住吗?
但让她不教,她又觉得对不住这俩孩子。
她可是大树村唯一的老师。
她不教,他们还能从哪里学呢。
于是,边学边教开始了。
何老师有个优势,就是哪怕她没有两个孩子聪明,但聪明不等于一出生就会了所有东西。
就好像水力,宋药和赵晓东那也要先试想,然后一步步实验,发现错误,改善错误,重新实验,然后再次循环。
何老师就不一样了。
她已经学习了十几年,脑子里存储的知识和一些例子足以让她更早更及时的发现错误。
还可以带领这俩孩子避开一些大人都知道的风险。
而且,她还可以求助叶兴华同学。
虽然这位同学每次写信来都要把她一顿损,但不得不说,他不愧是何老师那一届著名的学霸。
无论问他什么样的问题,都能得到解答。
导致何老师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对方每次的照例一损,她觉得那可能就是叶同学的说话方式吧。
每个人都有缺点,她要用包容的心态去面对这些。
哪怕再怎么扎心。
在何老师(以及她身后的家人还有叶兴华同学)的帮助下,宋药和赵晓东的风扇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这个顺利是指进程。
过程还是有点艰难的。
因为宋药买不起教程,在县政府也只找到一点水车的大略介绍,所以他们是需要一次次实验重复同一个步骤的。
也许这样的步骤一开始会让人觉得好玩有意思,但重复时间长了,那就十分枯燥了。
身为大人的何老师跟宋爷爷有时候都有点受不了,更别提小孩子了。
宋药还好,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给自己打打气就能继续了。
赵晓东却是被一次次困难打击的不轻,有一次直接哭出来了。
“呜呜呜呜好难啊,我不想做了,我们都试了这么多次了还不行。”
宋药:“不难!我们才试了多少次呀,说不定下一次就成功了呢。”
赵晓东不信:“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宋药:“你不要哭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哭起来好丢人啊。”
赵晓东就一边抽抽噎噎,一边指出:“但是你也哭了啊。”
怎么都成功不了,委屈到满脸眼泪的小孩:“……我,我这个是累出来的。”
赵晓东:“呜呜呜呜我也好累啊。”
宋药也再坚强不下去,跟着哇的一声哭出声:
“呜呜呜呜为什么还不行,不是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妈吗?我们都有这么多妈妈了,成功怎么还不生出来呜呜呜呜。”
赵晓东也嚎哭的更大声了:“好难啊,好难啊,老师出题都没有这么难。”
宋药:“呜呜呜呜呜呜——”
两个小孩正抱头痛哭,正在做饭的何老师听到了,连忙跑出来。
见他们哭成这样,有点心疼道:
“要不你们歇一会?正好吃吃我做的蛋炒饭?”
俩小孩哭声就一顿。
宋药:“那我们还是继续做风扇吧。”
赵晓东吸吸鼻子,点头表示认同:“我也突然好想做风扇了。”
比起吃何老师做的饭,他们突然觉得手里的风扇部件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怀揣着不想吃何老师做的饭的坚定,两个小孩擦掉眼泪,一边抽噎一边继续干起了手上的活。
虽然还是觉得好委屈,但是想想老师的饭。
好像突然有动力了。
何老师:“……”
她做的饭是有点难吃,但也没到这个份上吧。
再一次收到伤害的何老师捂着小心脏回去继续做饭了。
这一天只是一个开始。
从这一天起,小孩子们遇见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有的地方何老师都解答不了,只能撸起袖子带着他们一起研究。
俩小孩都是急性子,一次次失败后就委屈兮兮的哭。
一边哭,还一边不停下手里的活。
要是个不知情的来了,看到这悲惨的童工抹泪干活现场,估计能以为遇见了什么黑心老板。
在泪水与汗水中,他们的水力风扇终于完工了。
宋药略带圆润的小脸都瘦了一圈,虽然还有点婴儿肥在两侧,看下巴已经有点尖尖的了。
赵晓东和他相反。
他本来就随了爸爸的高大身材,做风扇的时候一觉得难就难受,一难受他就想吃东西(当然不是何老师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