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心却和他截然相反,她第一眼看任远便觉得亲切,并且,随着一起生活的时间越长,甚至将他视为家人。
即便亲眼目睹任远两次毫无征兆地攻击任遥,但看见他被关在笼子里,还是有些不忍:“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训练好后,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不等工作人员应声,钱采率先搭腔:“嫂子你放一百个心,我这里可不像别的地儿,狗舍全部覆盖监控,要是发现有人虐狗,坏了庄园名声,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关素心这才放了一半的心,钱采干脆笑让人把观光车开过来:“咱先去鸵鸟园,让侄女儿选只性格温顺的,养在我这里也可以,带回家养也可以。”
之后,再去马术场看看,前些年我这儿可是得了个新马种,浑身雪白无杂毛,跑起来跟汗血宝马一样,培育了这么多年,就养活了那一匹,多少人抢着要我没给,就等着你们带侄女儿过来给她呢!”
他这话说的讨喜,谁人不知任明渊的女儿一生出来,就被人偷了,夫妻俩找了十多年,外界许多人都觉得这孩子大概率找不回来了,都在揣测任氏这庞大的基业,会落在哪个旁系子孙身上,因此,当听见有人相信他们能找到女儿时,不管是真是假,心中都是动容的。
任明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关素心也真心地对他笑了笑,一路来的疏离感散去不少。
钱采自己也在心里感叹一番,他是真心实意希望这两口子能把孩子找回来,无论是站在情感的角度,抑或是单纯站在利益的角度。
任遥看着在笼子里面挣扎不已的任远,蹲下身子:“你在这里好好听话,我过几天就来接你,听到没?”
“汪汪汪……”事到如今,任远终于慌了,也愿意好好说话了。
见他认错,任遥哼了一声:“晚了,你知道外界危险重重,想在我身边呆着,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瞧不起我的家人,更不能瞧不起我,明白吗?”
一想到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土狗,在地洞内的那番言论,任遥便觉得不舒服,她当初答应让他跟在身边,可不是让他来享福的。
特别是这种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无耻行径,她想想就觉得来气。
任远在笼子里狂点头:“汪汪汪……”
其他人一脸懵逼,任遥却是听懂了:“你这狗没有诚信,所以还要罚你在这里待几天,好好听人管理员的话,明白吗?”
发现不管怎么说,任遥是铁了心要送他来这里改造,任远顿时歇了求饶的心思,萎靡下来。
见他又拿屁股对着自己表达不满,任遥倒是不生气了,笑嘻嘻道:“你生气也没用,好好接受改造吧,争取拿个狗舍十佳出来,到时候给你准备最爱的酱大骨!”
任远哼唧一声,尾巴敷衍地摇了摇,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
任遥笑着上了观光车,期待任远从“变形计”回来后,能有所改变。
车子缓缓启动,关素心有些担心,扭头看向身后的越变越小的狗笼子:“阿遥,小远只是只小狗,很多道理他都不懂的。”
虽然她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这结果,一定是任远做错了很严重的事,惹到阿遥了。
“妈,他不是普通的狗,聪明着呢,你放心,如果这次改造不成功,我就放弃了,当他是只普通的小狗。”以后修炼升仙都没他什么好处了,想到这儿,任遥心里有些堵,好好一只狗,怎么就长歪了呢!
因为这个,本想在在鸵鸟园好好玩一下的,也没了心情,看见有小孩儿坐在鸵鸟上,在草地上极速奔跑,发出阵阵欢呼,任遥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解,不由走神想起她和任远,坐在巨鹰背上,在百莽山天空上翱翔的场景。
直到工作人员的声音重复几句,任遥才回过神来:“对不起,还是不用了,我有点害怕。”
“其实只要您不弄疼它,它不会跑得很快……”对方解释道,极力推荐她体验一下。
一边在凉亭底下喝茶的大人们走了过来,见状,钱采挥了挥手,工作人员心领神会,牵着那只体型不算很大的鸵鸟下去了。
“小遥不喜欢就不要勉强,我们去看马儿,叔叔给你留了一匹特别棒的,你一定会喜欢的。”钱采乐呵呵的招了招手,让观光车过来。
任明渊也觉得鸵鸟不算正经宠物,能不养最好,关素心无所谓,但比起骑鸵鸟,骑马确实更让她感兴趣。
毕竟,马术在华夏有几千年的历史,鸵鸟却是从非洲引进的动物,看看就好。
马场上已经有人在了,任遥他们到时,听见一阵吵闹声。
“我就要那匹马,那匹白色的,给我骑一下又不会怎样,大不了让我爸跟钱叔叔打声招呼!”小姑娘的声音软乎乎的,即便是提出的要求明显不合理,也并不让人反感。
两名工作人员左右为难:“施小姐,这是别家小姐的爱马,老板专门让我定时牵出来放风,真不能让你骑!”
“哪家小姐的,说不定我认识呢,我去找她商量下。”小姑娘像是看见希望一般,两眼放光。
“是任家小姐的。”那人实在拗不过,对她道。
“任如茵?我认识啊,我跟她是好朋友,关系可好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她!”不等工作人员解释,她已经拨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一定加更,做不到我秃顶!
第78章 、任如茵(一更)
任如茵是西山任家第三代中唯一的女孩儿, 她爷爷任徽行是任嘉莘的庶弟,因为家里老爷子的关系,西山任家对任氏公馆的事,一向非常上心。
事实上, 西山任家家底殷实, 即便不与任氏公馆攀关系, 以他们家的产业, 也算是津城上流圈层, 然而,任徽行被任嘉莘压在底下大半辈子, 任氏公馆已经成了他心头的执念。
因此, 他才放着安生日子不过, 老惦记着别人的家财, 不仅如此,他还逼着子孙,跟他一起惦记。
譬如上次的晚宴,任氏公馆只发了一张请帖, 他们家却上下三代几乎所有人都去了, 若不是老爷子逼着,谁会跟着跑去丢脸呢?
任如茵性格高傲, 在津城是出了名儿的, 当初有位暴发户的儿子没眼力劲儿, 触了她霉头,连带着连累一大家子, 都被赶出了津市, 听说那家人事后在任家门口磕了一上午的头, 也没能改变什么。
所以, 当任如茵被她爷爷强拉去参加晚宴,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特别是之后又看见任氏公馆正经继承人那阵震撼人心的出场,众人有意无意比较、轻讽的目光,她面上虽然没什么,心里却发誓再也不来这晦气的宅子!
任徽行那天气冲冲地一个人回去了,更是让人徒增笑柄,连累她在马术课上也被人笑话,气得一连好几天都没来马场了,连门也不想出了。
因此,当那位烦人的施家小姐打电话给她,任如茵正气闷地窝在家里,当对方在电话里说要借她的马跑几圈时,任如茵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
“你家是没钱吗,不会自己买一匹啊,盯着别人家的做什么?”
这话说的难听,施然然却好似一点儿也不生气一样,依旧娇声道:“诶呀,如茵你别这么小气嘛,我第一次看见这么俊的白马,借我跑几圈有什么要紧,大不了我让我哥教你骑马,怎么样?”
施然然她哥是她们学校的校草,脸蛋长得确实十分优秀,除此之外,学习成绩优异,马术也十分精湛,是国外FET马术俱乐部的成员,因此,可以说是这个年龄女孩儿们理想中的白马王子。
施然然心中得意,以她哥在女孩儿中的受欢迎程度,拿出这个条件,相信没有小姑娘会不心动。
果然,电话对面的任如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她低声道:“如果你让他来我家当一个月的保镖,我可以考虑一下。”
教马术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玩刺激点嘛!
“去你的!”施然然面红耳赤地挂了电话,没想到任如茵看着小白兔一样的,心思却这么大胆。
这事儿就算她同意了,也没用啊,教任如茵马术还可以拿关爱同学做幌子,让她哥去别人家当保镖……
然而,施然然瞟见不远处走来的一行人,她立即双眼放光,就算会被她哥削死,今天这场热闹,她也是看定了!
任如茵看着挂断的电话,撇了撇嘴,既然玩不起就不要玩嘛,施然然这朵小白花,就知道拿她哥诱惑人。
正当她觉得无趣,打算去楼顶泳池游几圈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有些不耐烦了:“你有完没完啊?”
“我刚刚跟我哥说了这事儿。”
“怎么,他同意了?”
对面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对对对,所以,你快来牵马!”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任如茵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兴奋地在沙发上滚了好几圈,校草给她当保镖,这是什么玛丽苏小说的剧情?
为了尽早体验到这苏爽的一天,她赶紧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不就是给她跑几圈嘛,就算任然然把她的马跑死了,也值了。
……
马厩前,其中一名工作人员面色纠结,好不容易等施家小姐挂了电话,赶紧解释道:“施小姐,这不是如茵小姐的马,是任氏公馆那位任小姐的。”
施然然瞪大眼睛,佯装生气道:“你怎么不早说,我电话都打完了,待会儿任如茵就要来了,你说怎么办?”
那位工作人员直接懵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觉得,这事儿不赖我吧……”
他一个打工的,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解决这种难题?
施然然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开始怨怪这位老实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刚求人时软和的样子。
在远处看完了全程的任遥挑了挑眉,观光车停的位置离马厩有些远,任明渊他们压根没听清楚那边在争论什么,但是,钱采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只要发生争吵,不管哪边有理,他都是脸上无光。
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先过去处理一下,任明渊自然不会为难:“你不在,我们一家还能玩的更自在!”
钱采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又吩咐工作人员好生伺候,自己快步朝施然然那边走去。
任明渊挑了挑眉,看了那边一眼,便不再理会,带着任遥她们去看他养的那匹马:“你妈不喜欢跑马,不然,等你学会了,咱一家三口可以一起赛马!”
任明渊的声音有些可惜,关素心却一脸拒绝:“别听你爸胡说,赛马可危险了,你要是喜欢,咱练练马术就可以了。”
任遥笑着挽上她的手:“妈你就是怕输,对不对,怕我后来居上赢过你!”
关素心白了她一眼:“这还没上过马,就说大话了,这点跟你爸一样。”
任明渊失笑,不跟她争,让任遥过去教她喂马,心里却有些奇怪,钱采不是说了给她留了一匹上等好马吗,怎么不见牵出来。
这里的马,都是有钱人养的,每匹马都有一位工作人员负责,看见马主人来了就会现身,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
同一时间,隔着大半个马场的钱采也在心里暗骂这老实人,客人就是上帝不知道吗?施然然不讲理,你做不了主,就去找主管啊,跟客人呛声这算什么事儿啊!
施然然眼角微红,控诉道:“钱叔叔,他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呢?我怎么知道他说的任家小姐是任家公馆那位,现在我都让如茵过来了,您说怎么办啊?”
“等下她过来知道我闹了这么大的乌龙,我要怎么和她解释啊?”
钱采瞪了那位工作人员一眼,这事儿不宜闹大,他又赶紧让跟着施然然的工作人员下去了,然后缓下脸色,劝道:“小然啊,你别急,待会儿叔叔去跟那位任小姐解释,之后你再去和她说明白,怎么样?”
施然然抬起头,双手一合,对钱采小幅度地拜了拜,高兴道:“谢谢钱叔叔!”
她不再闹腾了,钱采心里松了口气,瞟见负责那匹白马的工作人员还愣在原地,他赶紧扭头喝道:“还不把马牵下去,马主人就在对面。”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招到这种员工,要不是他恰巧碰上,马场的名声受损,钱倒是小事,这上面的人际关系才是花多少钱都经营不来的,就比如这施然然,她亲大伯管着他们津城老百姓头顶上的大片天呢!
这小祖宗跟其他津城的二世祖一样,受不得委屈,却喜欢看别人的乐子,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不好伺候了。
眼见这场闹剧就要落下帷幕,只等任如茵到了,他再上前好声奉承一番,这事儿就能了结了,可惜,有人不这么想。
那名工作人员知道自己犯错了,心中忐忑,牵上马就要过去,施然然突然出声制止:“慢着。”
不等别人反应,她又求着钱采道:“钱叔叔,我想骑着它跑几圈,可不可以啊?”
钱采皱眉,心中啧了一声,他就说呢,感情是为了这个,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小然啊,这我可做不了主。”
“要不这样,你问问这马,想不想驮着你跑几圈吧?”他笑着开玩笑,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钱叔叔!”小姑娘跺了跺脚,“我不能问马,问问马主人总行了吧,您就带我见她,她要是不答应,我绝对不会勉强!”
“带我去嘛带我去嘛,求求了!”小姑娘声音软乎乎的,目光期待地看向钱采。
钱采实在受不了,答应了:“小祖宗,待会儿你可得讲信用,小遥第一次来我这里,你就算是给叔叔一个面子,也不准难为她,行不?”
“她叫小遥啊?”施然然笑得很开心,“您放心吧,我这人最讲信用了!”
这事儿倒是真的,这个年纪的二世祖,还是很在乎面子的,谁也不想被人讲小话。
除此之外,他也相信施家的教育,做不出那种违背承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