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丽萍被触动了,嗷嗷大哭。这会的哭和之前的崩溃大哭不一样,她就像一个受了很久委屈的孩子,这会突然被人懂得了自己的委屈。
包惜惜趁机试探性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她并没有抗拒,于是小心翼翼继续向她走去:“我知道你很难,你并不是真的的想做傻事,只是很多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包惜惜的劝说让牛丽萍平静下来,她不再想抱着孩子寻死。
庄子刚看到妻儿平安无事,总算松了一口气,也不介意刚才包惜惜打了自己一巴掌。刚才情况紧急,如果没有那一巴掌,也许妻子已经做傻事了。
他搂过妻子,对包惜惜说了生谢谢。
包惜惜看着他,劝道:“她是因为生孩子情绪出了问题才这样的,你们应该给她多点关心和帮助,不然这种情况还是会发生的。”
牛丽萍抱着孩子差点跳楼这个事,暂时就这么过去,但包惜惜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晚在姑姑的陪同下,她还是找牛丽萍的丈夫和婆婆谈了谈。
这时候的人对抑郁症的认知几乎几近于零,她知道很难让他们明白牛丽萍为什么生各孩子就产后抑郁了,只能尽可能让他们知道,如果把孩子丢给产妇一个人,不给多点关心,这样的事一定还会发生。
也许是儿媳妇这次的行为真的吓到人了,接下来两天包惜惜都没再听到他们家传来争吵。
就在包惜惜以为一切会慢慢向好之时,两个多月大得突然得了急病,在医院抢救了几天还是没救过来。
婴儿夭折这种事包惜惜只在别人口中听过,这一次真仿如发生在自己眼前。
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她很难受,很想见到沈子清,特别强烈想立刻见到他。
于是本来想在姑姑家待一个星期的她,提前告别了姑姑一家,没有提前和沈子清说一声,就坐上了去往县城的汽车。
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省城汽车站。
下车后包惜惜后知后觉开始不安,后悔应该要提前给个电话的。
虽然知道沈子清家住哪里,但万一没人在家呢。自己这样突然来到会不会让叔叔阿姨很意外。
心里多踌躇,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平前行。
坐上开往沈子清家的公车,又颠簸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他们家附近。
她本想在附近找找有没小商店买点水果的,然找了一圈都没看到。
即便是省城,这时候想买东西还是很不方便呢。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空手去了。
沈子清父母在省城的家是在军区大院,一般人不能随意进,在门卫处被拦下来后,包惜惜的后悔到了顶点。
她真应该先和沈子清说一声的,好在门卫大叔也是个好人,愿意替包惜惜去看看沈家有没人。
没多久,她看到穿着短袖的衬衫的沈子清一路小跑朝大门奔来,后面跟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得门卫大叔。
见到包惜惜,沈子清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来之前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他得语气有惊喜有意外,也有责备的意思。
包惜惜本就是在姑姑家受了刺激才突然过来的,加上下了车后一路的忐忑,沈子清这话一出来,她就委屈的眼眶红了。
“不提前说不能来是不?那我走。”说着,佯装转身。
沈子清连忙拉住她,低声哄道:“我错了,是我不对,别生气。”
说完抢过她手里拎着的旅行袋,推着他往家里走,边走边告诉她:“我爸爸这几天都在外地开会,我妈今天白班。”
言外之意,这会家里只有他在,包惜惜终于不再那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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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惜料到了以他父亲的职位,在省城的家定不差,但也没想到竟然是军区大院里一栋独栋的两层楼高的小洋房。
一进到一楼客厅,映入眼前的一样东西让她看直了眼。
她有些不敢相信,指着问:“这是……冰箱?”
沈子清嗯了声,让她坐下,并把风扇打开,最后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冰了一晚上的西瓜。
“这是昨天我妈买回来的。”
包惜惜要开心死了,竟然能吃上冰镇西瓜,简直跟做梦一样。
她追去厨房,看着沈子清切西瓜,问:“你们家什么时候买的冰箱?”
这东西现在可稀罕了,有钱都买不到。
沈子清解释:“就两个月前,本来我爸想送回爷爷奶奶家的,可爷爷奶奶说他们用不着。”
包惜惜心里叫着可惜,不然她就可以经常去沈爷爷家蹭冰箱用了。不说别的,这个夏天必须买它一堆冰棍冻着。但随后想到单车厂的家属大院经常停电,这念头又歇了。
也是,老停电的话还是留在省城这个家好。
吃了几块冰西瓜,包惜惜真觉得以前熟悉的夏天又回来了。
她还想吃,沈子清却担心她吃太多冷冻的东西会拉肚子,不允许。
包惜惜想到阿姨还没吃,自己吃那么多确实也不好,便就不再坚持。
她闻了闻身上臭烘烘的汗臭味,不用开口,沈子清已从她这个动作中看出她想干什么“”“去楼上洗吧,楼上也有浴室。”
包惜惜再次哇了声,直叹这里的生活条件真好。如果是她,肯定愿意在这里住一个暑假。
沈子清到这话低下头,也不嫌弃她刚出了一身汗,伸出手在她脸上刮了刮,笑道:“那边的条件虽然不如这里,但有你啊。”
明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包惜惜心里却乐开了花。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会一身臭汗味,她一定要把沈子清按在墙角猛亲。
不过也不急,等她洗好澡先。
二楼的格局和一楼不一样,一楼客厅的面积基本占了一半,房间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沈斌夫妻的睡房,另一个则被改成了书房。二楼则没有客厅,隔成了四个房间,其中三个皆带浴室和阳台。
包惜惜看了三个房间,一眼就看出哪间是沈子清的。
一如他在那边大院的风格,简洁宽敞。
她问:“我睡那个房间?”
沈子清领着她来到自己房间对门的那个,说:“就睡这间吧,平时也没人睡。”
包惜惜哦了声,说自己要洗澡。
沈子清笑了笑,下楼帮她拎了半桶热水上来。
退出房间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把房间门带上。
怀着不单纯的心思,包惜惜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她换了件较休闲的T恤和亚麻长裤,边拿毛巾擦着头发边下楼梯,本想撒撒娇享受一下身子清帮自己擦头发的,然下来却看到他神情凝重握着电话,显然是在讲电话。
“嗯。”
“好。”
“真的没事?”
他的交谈太简短,包惜惜无法通过话语猜测他和谁讲电话,聊什么事。
突然,他朝包惜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包惜惜走上前,接过话筒。
沈子清低声告诉她,是母亲。
包惜惜忙叫了声阿姨,还说自己没提前说一声就过来,很不友好意思。
“说的什么话呢,你能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电话那头的声音确实很愉悦,只是,说完这话钱琳话锋一转,又说:“只是,这几天我都没办法回家,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当自己家一样,知道吗?”
包惜惜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医生有什么事?”
钱琳简单解释了下,医院今天上午接收了一个发烧的病人,怀疑是甲流,和这个病人有接触的医护都必须要留院隔离观察。
听到是甲流,包惜惜很紧张。她不知道这时候有没特效药。直到听了钱琳解释,他们并没一定被传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留院,她才放心不少。
她笑着安慰两个紧张的孩子:“我当医生十几年了,哪年没遇到甲流病人,会做好防护的。再说真得病了,在医院反而安全,有医生有药。”
听到有药,包惜惜放心了,暗笑自己真是把这年代想得太糟糕了。
挂了电话,人就立刻被沈子清拉到沙发坐下,拿着细心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擦的很认真,很轻,仿佛她的头发是什么被珍视的宝物。
头皮的酥麻感一点点蔓延开,包惜惜忽然反应过来。
叔叔去外地开会,阿姨在医院隔离,那这几天岂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心跳突然加速。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本来这章要写到沈子清出场的,因为影子看比赛了,结果还输了。呜呜。
先更,更完继续写,到时候补到这章后面。购买三千字,享受六千字。【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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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不是写的很烂啊?留言越来越少了。
◉ 第99章
沈子清专心擦这头发, 并没留意包惜惜的变化。
等到放下毛巾后下意识捏了捏她脸蛋,才发现有些烫手。
“很热?”不等回答,他起身去把风扇调大了一档。
“有一点。”包惜惜佯装拿手扇凉。
沈子清想了想, 还是去冰箱里拿了根冰棍出来。
他本来不想让包惜惜吃那么多冷冻的食物,毕竟不久前才吃了几块冰西瓜,可又舍不得她热。
不用他开口,包惜惜就知道这冰棍是拿给自己的, 很主动拿过。
来的太是时候了,下火。
她舔着冰棍, 这才发现沙发正对面的那个柜子有点像电视柜,当即激动问:“这是电视机吗?”
沈子清笑了笑,说了声是。
他发现了, 她不仅嘴馋,眼睛还特犀利。
得到肯定回答,包惜惜两眼发亮。
只可惜这时候的电视并不是二十四小时播放的,她只能暂且放过, 不打电视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