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惜瞥了他一眼,想到那衣服下健硕消瘦的身子,难以想象这样的他怎么会变成胖子。
她起身准备把盘子洗了,却被沈子清挡住了。
沈子清半搂半推把她按到沙发坐下,心疼说:“昨晚辛苦了,让我来洗。”
包惜惜脸又红了,轻轻捶了他一拳。
若是真的心疼她,昨晚怎么任凭她如何求饶都不肯。
听着厨房里传来刷刷的水声,包惜惜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问:“要不要去学校看一下沈子恒?”
那孩子分手以来情绪一直不好,好几次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哭诉自己好难过。
沈子清想也没想拒绝:“难得休息,不用管他。”
“那可是你亲弟弟。”
“正是因为亲弟弟,才知道他什么性格。不用担心的,嚎一阵子就没事了。”沈子清洗完最后一个碟子,甩了甩手上的水,推着她又往沙发方向走。
包惜惜想挣脱,失败了,被迫迈着小碎步向前走,嚷嚷道:“这可是失恋,不是小时候和人闹矛盾。”
“一样的,他那性格啊,说好听点叫单纯,其实就是没心没肺。”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一点小事都会让他觉得世界崩了,但是再大的事到了他那里,难过一下都会好。
包惜惜坐下后,沈子清把放在矮柜上的收录机插上电,一脸神秘对包惜惜说:“你坐好,别动。”说完朝门口的鞋柜走去,开始翻自己的公文包。
包惜惜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偏她越好奇,沈子清越神秘惜惜。
直到他再回到收录机前,随着一声清脆的按键声,优美的旋律从收录机的小喇叭传出来。
“这是……”包惜惜不敢置信捂住嘴,从音乐响起那一刻,她就听出了这是什么歌曲。
没穿越之前,她那个年纪虽然很少听这位歌手的歌,却不妨碍这首朗朗上口的歌曲的传唱度。她相信和她同年纪的人中,百分之九十应该都知道。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这开头熟悉到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两人静静听完了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包惜惜不知道,自己在听歌的时候已不自觉眼红了。
沈子清以为她是被这动听的歌声深情的歌词所感动,走到她身边坐下后,告诉她:“昨晚和同事们吃饭的时候听到这首歌,立刻想到了你。求了饭店老板很久,他才愿意把这磁带卖给我。”
顿了顿,他笑问:“你知道这首歌的歌名吗?”
包惜惜当然知道,点了点头,把歌曲名告诉他。
邓丽君的歌在大陆很红,特别是在南方沿海城市,但是磁带很难买到。沈子清竟然能从饭店老板那买到了这张磁带,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
“老实说,你给了多少钱老板才肯把磁带卖给你?”
沈子清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还是老实告诉她:“五十块。”
在这时候,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家或者是理智点的人绝对不可能花这么多钱曲买一张磁带。不过包惜惜觉得他这钱花的值。
两人紧挨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听了一上午邓丽君的歌,磁带倒放了一遍又一遍。
见她这么喜欢,沈子清心里很高兴,搂住她想也没想,说:“我觉得月亮也不足以代表我爱你的心。”
包惜惜被甜到了,嘴角不自觉往上翘,说他油腔滑调。
“惜惜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是真恨不得这世上有言语能表达出我对你得爱,但真没有,再深情的词语都还是差了点。。”
沈子清说得真诚,包惜惜却被逗笑了,幸福的笑。
突然,她站起身,说了声糟糕。
“怎么了?”沈子清收起笑容,一脸担心看着她。
包惜惜拍了拍脑袋,一脸懊恼说:“光顾着听歌,忘记煲汤了。”
现在都快到吃午饭时间了,才来煲汤肯定来不及。
沈子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汤可以晚上喝。”
“你说的也是。”
还好现在是冬天,骨头放一天也不会不会坏。
沈子清又说:“中午我们随意吃,晚上再吃好点吧。一会吃了饭,我还得去一趟设计院。”
“怎了了?”包惜惜不解看向他,金融中心大厦的项目不是已经确定下来了吗?
沈子清看透她的困惑,解释道:“正是因为确定下来了,真正的忙碌才开始。”
这是他们单位有史以来独立完成的第一个如此大的建筑项目,而且大厦建好后会成为市标志性建筑物,不容有失。
包惜惜懂,但仍佯装不高兴责备道:“要回单位加班也不提前告诉我。”
“这不提前告诉你了吗?”沈子清再次搂住她,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口,小声说:“中午吃简单点,我来煮。”
包惜惜笑了,开玩笑说:“原来是准备自己亲自下厨,才故意说吃简单点啊。”
被看穿的沈子清也笑了,松开她后开始挽袖子。
这一顿午饭,沈子清虽然说简单一点,但也弄了两个菜。
吃饭的时候,他不断给包惜惜碗里夹肉。眼看都要堆成小山高了,包惜惜急了。
“沈子清,你这是喂猪呢。”
“猪要是都吃这么少,全国人民那可就吃不上肉了。”
包惜惜被逗的噗呲笑出声,不过接下来沈子清那句话,又让她瞬间红了眼。
“多吃点,好好补补,今天晚上还得辛苦你。”
两人都知道,他所说的‘辛苦’指的什么。
包惜惜娇羞瞥了他一眼,也给他碗里夹了一堆菜:“你更需要补补,论辛苦,我还是不及你的。”
“那是。”沈子清脸不红气不喘承下,笑道:“不过我身体好,这点你应该知道的。”
包惜惜脸都红到耳朵后面去了,催促他快点吃,吃完好去单位加班。
呜呜,男人,果真结婚后就回不去过去的单纯。
沈子清知道不能再逗她了,再逗晚上苦的可就是自己。
安分吃完碗里的饭,洗干净碗筷后,他依依不舍出门去设计院。
包惜惜站在门口目送他,他走了几步,转过头问:“今天不出门去百货公司逛逛?”
“没什么要买的,不去了。”
“下午这么长时间,准备做什么?”
包惜惜笑了:“听听歌,看看书,补补觉,一个下午不就过去了。”
“也是。”沈子清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放心走了。
看不到他人后,包惜惜正准备关上门,同一楼层的对面邻居家的门推开了,邻居万芳走了出来。
两人刚好对上,冲彼此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
打完招呼,包惜惜准备关上门,万芳却突然开口喊了她。
包惜惜不得不停下关门的动作,微笑问:“怎么了?”
两人虽然是邻居,但也仅限于碰上打声招呼,并没有太多接触。
这时候的邻里关系其实还是很紧密的,像他们这样的很少。可能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夫妻很自觉,都不怎么喜欢交际吧。
包惜惜还蛮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比较自在,特别是后来无意中发现了邻居家的一个秘密后,她就更加不想和对方走太近。
不是她冷血,而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平常见了面顶多打声招呼的万芳忽然叫住自己,不会是……
包惜惜心一咯噔,不免多了份戒备。
好在这时候,好久没出现的沈子恒蹬蹬蹬出现在楼梯口,看到包惜惜站在门口,也不管旁边站有其他人,立刻嚎了声‘大嫂’。
这哀痛,这凄惨,彷佛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
万芳尴尬笑了笑,对包惜惜说:“改天再聊。”
作者有话说:
好困,不知道怎么这么困。
可能连续几个月耗脑……撑不住了,先去睡觉,睡醒继续码字。
◉ 第114章
包惜惜把嚎的丢人现眼的沈子恒抓进屋里, 并给他倒了杯水,缓缓情绪。
她以为他还是因为分手的事难过,又好笑又好气, 忍不住在他脑门戳了下。
在沈子恒和田小英身上,她看到的是被生活压着的那个人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沈子恒放下杯子,委屈揉了揉刚才被戳过的地方,说:“嫂子, 我已经很惨了,你还戳我。”
包惜惜被逗笑了, 让他自己说说哪里惨。打算不管他说什么,她今日定要好好反驳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惨。
都二十岁的人了, 可以知道生活的残酷了。
沈子恒难过叹了口气,告诉她:“期中测试我有一门成绩不好,被老实重点敲打了。”
包惜惜一时语塞,这和她以为的不一样。
对于一个没怎么受过挫折的人来说, 考试没考好应该也算小坎了。而且显而易见,他这次没考也是受之前感情的打击。
接二连三受挫,她身为大嫂应该要开解一下。
然当她准备开口安慰, 沈子恒却猜透了她想说什么,急忙制止了:“嫂子,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安慰我, 但是不用说了, 都是我自己不争气。”
包惜惜:“……”
如此有自知之明,那她就不安慰了。
然当她真不安慰, 沈子恒孩子气又上来了。委屈巴巴说:“嫂子, 我说不用安慰, 你就真的不安慰一下我吗?”
“安安安,安你个头。”包惜惜真想给他脑袋一棒子,好把他敲懂事一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在分手后他有多难过,她根本无法相信像小叔子这样心性的人真的曾对一段感情付出过真心。
都说失恋让人成长,在小叔子身上似乎不成立。
她问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明天有课吗?”
“嫂子,你忘记今天星期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