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时间似乎被啊绑定了加速,总是眨眼就一周,眨眼就一月,眨眼就一年。
感叹时间过的慢,那是学生时代的事。每次刚开学,就掰着手指数着寒暑假的到来。
这是不是代表,她不知不觉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学生了?
看着走在前头的沈子清,嘴角不自觉扬起。
不过时间还是慢点过吧,她这次不介意慢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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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回来,包惜惜把煤炉生好火煮着粥后才坐在沙发上看书。
粥差不多煮好的时候,父母相继回来了。
李慧妍看到女儿又贴心把粥煮好了,心疼地把她手翻来覆去看了看,确定没冻伤才进了厨房炒菜。
客厅只剩父女两人,包惜惜挨近父亲,小声说:“爸爸,我问你个事。”
包家明笑了,好奇什么事让女儿得这么小声说话。然而随着包惜惜慢慢说来,他笑容渐渐收起。
他也学着女儿的轻言轻语,小声告诉她,确实是有人写信到厂里了。
这事他也没刻意瞒着,瞒也瞒不了。
信是由赵厂长递给他的,赵厂长这人嘴巴想来不严实。
不过这样的事也不算罕见就是,只要过几天人还没事,大家也就当暂时过去了,没人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当然了,如果刻意,他是真不想让女儿知道。
眼下既然女儿已经知道了并问到跟前,他也不撒谎。撒谎只会让她更加不安。
包家明挥手示意女儿跟自己进房间,然后从一个柜子里的一个本子里拿出一封被藏的很沈的信。
女儿已经认识很多字了,他直接把信递给她。
包惜惜接过信快速看了起来,看完后她放心了。
就这文笔,就这叙述逻辑能力,她小学六年级那会就比他强。
这冷饭炒的,怕是要锅都热不起来。
包家明把信收好,笑问:“放心了?”
包惜惜点了点头,又问:“妈妈知道这事吗?”
包家明点了点头。
包惜惜哦了声,语气淡淡说:“原来就瞒着我一个人。”
说完,她佯装生气转身离开,并进了自己房间。
李慧妍刚好利用炒菜的间隙出来喝水,看到女儿默默回了自己房间,问随后出来的丈夫:“女儿怎么了?”
包家明笑了笑:“撒娇呢。”
包惜惜回到房间后仍旧想着那封信,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始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有些无力往床上一倒,觉得自己把自己搞糊涂了。
突然,她似想起什么,连忙翻放在桌子上的连环画。
她前天还是大前天看来着,其中有一本有几页被写了几个字。
作者有话说:
李惠兰坐牢出来,等坐完牢也四十多岁了,生不出儿子的了,许大山做梦吧。许文雅没得继续上学,在家干活照顾三个孩子。阶段性结局暂时这样,毕竟才十四岁,不好安排其他太猛烈的。
这封匿名信,也是两边彻底断裂的一个分水岭了。接下来包家不会有许家什么事,不过按大纲设定的话,许家的悲惨是不止于此,但现在只能先到这里。有时候好痛苦,说太多怕剧透,但其实心里也有点害怕写不好。
就好比前面那个许文雅带走衣服的剧情,当时设定的时候就是想和四年后重逢遥相呼应,惜惜已经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而她穿的还是几年前带走的缝缝补补不合身的旧衣服。但那个情节冲击了好多小可爱的心,我看评论的,看到了也好难受,好想揉揉他们受伤的心。
接下来可以写很多甜甜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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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雅的腿是被踢断小骨了。有一年我闺蜜的男朋友就是小腿小骨折了,好可怜,他不知道,还陪着我们逛了越秀公园。
◉ 第33章
包惜惜把桌子上的连环画都翻了遍, 终于找到了那本有写字的。
这一看就知道是看连环画的人在看故事的时候随手写的,什么日啊月啊清啊等等,毫无逻辑。字体还比较稚嫩, 也称不上好看,可她还是看的很认真。
越看她就越觉得许文雅真是个疯子,不是疯子干不出这种事。
包惜惜想到刚才在父母房间,父亲把这封信拿出来给自己看的神情, 才明白为何在说这次被举报时,他眼底反而有一股清明。她觉得自己都能发现的事, 父母肯定也早就发现了。
这和四年前不一样,四年前你根本不知道背后举报人是谁。他可能是生活在你身边的认识的人,也可能只是跟你擦身而过过, 你根本没印象的人,又甚至是和你根本毫无交集的人。那种未知带来的恐慌和焦虑是很可怕的。可这次,你清楚知道对方是谁。可让父母不至于惊慌的,还是厂领导的态度, 直接把举报信件给到当事人。
一番分析下来,包惜惜也放下心,把手中的连环画放下。恰好此时, 李慧妍喊吃饭,包惜惜哒哒哒跑向客厅。
饭桌上,她并没有说自己发现的秘密。很多伤疤, 真的不需要都扒开来看的。
父母知道是被自己养了十年的孩子举报, 冲击肯定是有的,目前看来已经消话掉了, 一切都过去了。
她觉得沈子清今天在上学路上说的那个担心, 应该是可以彻底放下了。
这封举报信, 已然断绝了许文雅和包家那十年的情分。
包家明和李慧妍不知道女儿吃着饭时想了那么多,只如平常一样聊着天。闲聊中,李慧妍感叹时间过的飞快,又快要过年了。
包惜惜抿嘴笑了,大人似乎都很喜欢把春节拉的无限近。
比如刚过中秋,就喜欢说中秋一过年过半,可明明中秋到春节还有好几个月。再比如现在,明明离过年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母亲却说的好像只有两天似的。
李慧妍感叹完后,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和包惜惜说:“你姑姑他们一家去了西北农场也好几年了,距离我和你爸爸上次去,也过去快五年了。爸妈想今年春节去看看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这意思是今年想在姑姑那边过新年呢,包惜惜很认真问:“那边应该会很冷吧?”
李慧妍点了点头,以为女儿怕冷不想去,正准备说他们也就是问问,不想去也没关系的,却不料又听到女儿说他们最好还是买件很厚的袄子。
她看着女儿单薄的身体,担心一件袄子不够:“袄子可以多买两件,爸妈攒了不少布票,就是想过年给你买新衣服。”
包惜惜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用那么多,反而建议母亲给姑姑一家多买几件衣服寄过去。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都冷。
说到妹妹,包家明和李慧妍心里始终是难受的。这些年他们家日子好起来了,虽说也能经常给他们寄些吃的用的,可西北农场那地方太苦了,他们这点帮助根本微不足道。
虽然在刚入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妹妹一家寄过几件毛衣毛裤,但包家明想了想还是说:“这样,周末我们去一趟百货公司,再几件御寒衣物给他们寄过去。”
这建议出来没人反对,包惜惜还建议可以买些毛线,姑姑没事干的时候可以打打毛衣打发时间。
李慧妍想说,去到那地方怎么可能给你没事干。不过转倒一想,小姑子确实很喜欢织东西,兴许真能缓解一下苦闷和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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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时,沈子清约包惜惜周末去新华书店。
包惜惜想也没想,说不行。
这还是沈子清第一次被包惜惜这么干脆利落拒绝,有些意外,问:“为什么?”
“我要和爸妈去逛百货公司,给我姑姑买几件御寒的衣物寄过去。”
沈子清哦了声,没再说什么,心想着那就考完期末考试再去吧。
不料包惜惜又说了个让他意外的消息,他们全家今年要去西北农场和姑姑一家一起过年。
沈子清愣愣,说:“那地方可能一点都不好玩,你真要去?”
包惜惜反问:“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那地方不好玩?”
“我……”沈子清哑言。这些其实他也时从大人们那听来的,书本上倒说我们国家西北好风光。
包惜惜也不逗他了,告诉他主要是爸妈想去。
沈子清嘴张了张,差点想说,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在我们家过年。
好在犹豫了下,因为包惜惜说完那句话后顿了顿就又说:“我也挺想去的。”
她想知道这时候的农场,条件到底有多艰苦。毕竟,那可是他们家差点就要过的日子啊。
沈子清以为她是想姑姑了,就如他太久没见也会想念自家姑姑一样。
回到家,沈子清开始翻箱倒柜,可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跑到厨房问奶奶,自己那件最厚的羽绒服去哪里了。
赵巧香问他要来做什么,那外套穿着都显小了。
“哎呀,你先别管,告诉我放在哪里?”
“你等会。”赵巧香放下锅铲,洗干净手后走出厨房来到自己房间,打开一个放角落的矮柜里,开始翻了起来。
这个柜子装的都是两个孙子已经不合身的衣服,她没舍得丢,都好好放着。甚至偶尔还会把一些毛衣拆了,重新给孙子们打新的。
很快,赵巧香就找出一件看上去还很新净的浅蓝色的羽绒外套。她展开后比了比,自言自语道:“个子长得真快,才穿一年就不合身。”
沈子清要找的正是这件,从奶奶手中接过后说要送给包惜惜。
听到孙子说要把衣服给包惜惜,赵巧香担心过问了句:“惜惜会不会不喜欢?”
虽然这件羽绒服是女儿在国外演出的时候带回来的,质量特别好,也特别保暖,但毕竟穿过。
沈子清开始也有这顾虑,倒也不是他不愿意送一件包惜惜新的,而是买不到。他觉得包惜惜不是那种人。
为了让自己送衣服的行为看上去不那么唐突,沈子清又顺手拿了罐还没开封的巧克力饼干。
包惜惜的父母还没回来,沈子清把衣服和饼干放下后,对她说:“这件羽绒服是前年姑姑出国演出的时候带回来给我的,很暖和,只可惜我今年长高了穿不下,给你去西北农场的时候穿吧。”
沈子清送过她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衣服还是第一次。不过听到是他穿不下的旧衣服,包惜惜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甚至还兴致勃勃往身上套。
果然暖和,只是,沈子清到底比自己高多少?她穿着都还略显大件,他竟然不合身。
沈子清看包惜惜毫无芥蒂就穿上自己的外套,甚至还转圈圈问他好不好看,心里就没来由高兴。
他嘴角泛起笑意,点了点头,觉得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包惜惜很高兴,有这么件衣服去到西北农场也不怕挨冻了。
只是,收了沈子清这么件礼物,她觉得自己也要回份礼才成。
这晚,吃过晚饭后包惜惜把沈子清送她的羽绒服穿给父母看,李慧妍是在纺织厂工作的,只是上手摸了摸料子就知道这件外套质量很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丈夫说:“沈家一直很照顾我们惜惜,要不周末我们也顺道给沈家两兄弟买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