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棻语气虽然客气,可李老师听了这话,心里却直突突。
这沈棻不会真的作出什么妖来吧?他最近几天很收敛,可什么都没敢干。
李老师在心中安慰自己,沈棻再怎么说,她也拿不出实质的证据,只要没有证据,说什么白扯!
沈棻已经转身离开。
李老师拧眉望着她和盛谦知的背影,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
一直站在沈棻身后的这男人有些眼熟,他好像见过。
沈棻嫁的是盛家,这男人与她距离极近,看起来不是普通朋友,莫非……他就是沈棻的丈夫,盛谦知?如果没记错的话,盛谦知是在他们学校高中部年的书,他记得……当时盛谦知的女朋友,是夏挽柔来着?
*
张路远生病,杨珂陪床,盛淮荫和盛淮先没法去外婆家,盛淮先心惊胆战一下午,就怕唐雪梅把李老师叫过来给他们补课。这位李老师,讲的话题都太无聊了,哪有和姥爷下象棋有意思?
盛淮先回家后,一直躲在盛淮荫身后。
盛淮荫奇怪道:“你这是做什么?”
“哥,你是我亲哥,一会儿奶要让咱去补课的话,你就说没看见我!”
盛淮荫:“……”
怎么的,他站在自己身后,奶就看不见他了?
好在家里风平浪静,李老师一直没出现。
盛淮先心情好,一口气写完作业,却发现注意力一向比自己更集中的盛淮荫才写了一半。盛淮先哈哈大笑,“你也有输给我的一天啊!!”
盛淮荫回过神,随意瞥了眼盛淮先刚刚做好的算术题,道:“5+4=9”
“是啊,等于9啊,你干嘛?”
盛淮荫白了他一眼。
盛淮先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练习册……哦,他写成8了。
盛淮先吐吐舌头。
真是奇怪,他脑子里明明想的是9,手上写的却是8.而且他早就发现了,就算做复杂的乘除法,他都不会错,但一做10以内的加减法,他就完蛋。
……
他不会是一种神奇的人,智商只体现在高难度的题目上吧?
盛淮荫冷笑,“呵,白痴。”
盛淮先:“……,你咋知道我在想啥??”
盛淮荫说道:“你张张嘴,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盛淮先:“……”
他哥果然不是他亲哥!他哥根本不是人类,是魔鬼!!
“喂,这回我做作业可比你快多了,就做错这一道题而已,别不承认。”盛淮先很不服气。
盛淮荫说:“我只是在想爸爸妈妈的事情而已。”
“想他们干啥?”
“班里的李准,父母就是离婚的,他跟着爸爸过,爸爸再婚后又娶了一个妻子,两人还生了孩子,之后……就没人管李准了。”
盛淮先知道李准,整日里脏兮兮的,衣服破了没人给补,作业纸用完了,也没人给买。
就连铅笔盒里的笔,削得都握不起来了,也没人给他换新的。
要多惨有多惨。
盛淮荫问:“你想变成这样吗?”
盛淮先吓得直摇头。
他绝对不能脏兮兮的!小花该不愿意和他玩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得想办法让爸爸妈妈和好,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沈棻:傻儿子,敢拦我离婚,就别说小花了,你连小草都见不着。
第34章
第二天一大早, 就有人通知李老师,昨晚在家属院折腾的沈棻已经进学校了。李老师本想立刻过去看,但他是班主任, 要看着大家上早自习,只能把这事先放放。
坐在教室里,李老师心猿意马地盯着窗外, 思索着,沈棻到底为何敢真的来学校。
如果是为了张路远, 那她能有啥证据?肯定不可能,而且张路远不是这所学校的, 找他们校长也没用啊!如果是因为他曾给盛淮荫、盛淮先补课,她婆婆肯定不会来作证交了费,甚至还会说李老师只是去帮忙的。
他已经把盛家的情况打听得很清楚了,唐雪梅和沈棻不对付,而且唐雪梅是个补课狂人,她现在敢认,以后就别想再能找到老师给她那两个宝贝孙子补课!
所以这沈棻, 究竟有啥资本??
李老师忐忑地等了一早上,下了早自习, 他立刻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李老师偷偷往里瞟了一眼,没看到沈棻的影子。
已经走了?
那就更奇怪了, 沈棻既然已经告完他了, 校长怎么没通知他过来?
这事就掀片了?
李老师正在办公室门口徘徊,校长突然走了出来, 他看见李老师, 微笑着点头示意。李老师被他笑得一懵, “校……校长。”
“哎,李老师第一节 没课啊?”
“哦,没有,在第二节 。”
校长又是笑笑,略过李老师走了过去。
李老师:“……”
???
什么套路?
看来不管沈棻说了什么,她的话都没起到一丁点作用嘛!
呵,果然没什么真凭实据!
李老师彻底放心了。
想到上午还有课,李老师哼着小曲回办公室。
这两个月要避避风头,没法给学生补课,他得重新规划教学计划,把晚上要学的内容提上来才行。
啧,可惜赚不到钱了!
*
这两日若有人找沈棻预定点心,都是盛谦知骑着自行车去送货。盛夏的太阳火热又毒辣,邹市的温度虽然不算高,但被太阳直勾勾照着,也让人难受。
每次盛谦知送货回来,衣服都是半透的。
唐雪梅催促着盛谦知把衣服脱下来,她好去洗,边催边心疼道:“她的事,你那么上心干什么?天天跑前跑后的,你是她的下属吗?”
盛谦知不在意道:“我们是夫妻。”
“夫什么妻!”提到这事,唐雪梅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她的条件,竟然还敢对你挑三拣四,想和你离婚?她也不照照镜子!你娶了她,真是倒霉,现在我们盛家里外不是人!不想离婚,就得哄着她,离婚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老盛家哪有离过婚的?!”
盛谦知不语。
唐雪梅原本是指望盛谦知能帮自己出口恶气的,现在恶气出不了了,她每天生的那些气只能自己消化,这几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因此逮住机会,她就一定得抱怨抱怨。
“她以前是怎么巴结你的,你都忘了?为了和你结婚,她连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都能接受,这得多不要脸!你俩刚定下亲事,还没结婚呢,她就来咱家干活,跟条哈巴狗似的!”
盛谦知眉头动了动,只要出声制止,沈棻房间的门忽然推开了。
沈棻端着水盆走出来,她刚在房间里简单擦了身体。
现在条件不好,如果要洗澡,得用大澡盆,一锅一锅的烧水,自打沈棻习惯了每天都淋雨后,再回来洗这澡就不习惯了。幸好邹市的夏天温度没那么高,不被太阳直射的地方是凉爽的,她还能用擦身体勉强对付对付。
唐雪梅好像得了沈棻牌PTSD,一看见她出来,立刻闭紧嘴巴。
沈棻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唐雪梅松了口气,心里琢磨着,她应该啥都没听到吧?
正这么想,放下盆又走回来的沈棻忽然瞧向唐雪梅,她浅浅笑着,笑容里却看不出亲切,只有嘲讽和冷漠,“妈,你还是赶紧劝劝你儿子,和我这条哈巴狗离婚吧,毕竟他一条高贵的狗,离婚以后还能找一条更好的。”
唐雪梅:“……,???”
“你骂谁是狗?!”唐雪梅哪里忍得了沈棻骂盛谦知,她是强压着冲动,才没直接飞奔到沈棻面前和她开撕,“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可不就是狗,”沈棻善意地提醒,“我们有两个孩子,隔着物种没法生,您知识学得多,应该懂这些。至于您嘛……是不是突破了物种界限,争取到世界前沿的生物技术,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沈棻说完,扭头回了房间。
唐雪梅:“……”
这、这这这,这是把她也骂进去了??!
好气,太气了,要盛谦知去骂她一顿才开心!
“你看见没,她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唐雪梅质问道,“你还想着她的好?她连你、连我都能骂,你再不把她珍珠,她就真无法无天了!”
虽然挨了骂,盛谦知的反应倒是很平淡,他静静道:“您如果不骂她,就没后来这些事。而且……她来我们家干活,省心的是您,您不能既享受成果,又瞧不起人。”
盛谦知说完,拎着自己的脏衣服走了。
唐雪梅不但没等到盛谦知去教训沈棻,自己反倒被盛谦知一通教训,脸色极其好看。有那么几秒钟,她都觉得自己是要升天了,这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盛谦知追着沈棻回到房间,“对不起,妈就那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沈棻原本还不怎么生气,一听盛谦知这话,就有些生气了。
糊弄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