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你的手影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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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岁岁把柔粉色睡裙一递, 跃跃欲试地搓搓小手手,自然大方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满是期待。
楚婉:……
小团子这架势, 就好像让她穿起来表演一下?
她埋着脑袋继续教安年摆弄手影,假装听不见, 岁岁就会把这件事忘掉的!
可是,小团子却已经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一脸认真。
楚婉的嘴角扯了扯,有点心虚:“就、不穿了……”
“为什么哇?”岁岁歪着脑袋。
这么好看的小裙子, 怎么可以不穿呢?
顾骁把岁岁抱到怀里, 再将睡裙塞到行李箱的角落去, 用力推一推,塞得更隐蔽一些,一本正经地说:“岁岁, 这睡裙不是穿给你看的。”
这话一出,小俩口自己先感受到彼此深深的沉默。
顾骁看着自己抱着的小话痨, 一脸无力。
这么一回答,怎么显得他居心不良、别有用心似的?
小团子懵懵的, 平时是似懂非懂、一知半解, 今天则是一点都听不明白。
“那是穿给谁看的呢?”岁岁好奇地问。
“爸爸。”一直在玩手影的安年随口回答。
“为什么哇?”
“因为是爸爸买的。”
“那为什么……”
安年也就只比岁岁大三岁而已, 很多问题都不明白, 但为了身为哥哥的尊严,他严肃道:“小孩不懂的,岁岁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楚婉和顾骁大眼瞪小眼, 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岁岁不懂, 所以——安年懂?
“哥哥坏蛋!不理你了!”
两个小家伙一开始闹翻了, 可岁岁的脾气来得快, 去得也快,在屋里气呼呼地转了一圈之后,又回来玩手影游戏。
“手影小狗可以张嘴巴吗?”
“真的可以哇!”
“汪汪汪!”
兄妹俩笑得眼睛弯弯,完全不知道边上的顾骁和楚婉心中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波澜。
小俩口幽幽叹气。
太不容易了。
……
这天晚上,和媳妇“久别胜新婚”的顾营长到底还是没能搂着自己媳妇睡觉。
长达五天的时间,楚婉被岁岁抢走了,小家伙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之间怎么能愿意还呢?
他也是想抢人的,可这会儿岁岁不再气呼呼叉着肚子了,小团子只是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抱着楚婉姐姐的胳膊不放,小脸颊还蹭着蹭着,可怜巴巴的样子。
楚婉刚得知岁岁父母的事情,一想到当时被抛下的小婴儿,心里就不是滋味,哪舍得再拒绝她呢?
顾营长不是岁岁的对手,在抢人大战中惨败,转头时,看着依偎在自己媳妇怀中的小不点,没好气地轻掐她的小脸蛋:“下次给你买十支铅笔,跟你哥一样,天天坐在书桌前学习。”
楚婉“噗嗤”一笑。
就这?
岁岁没被吓唬到,学习什么的,顾爸爸可以要求,但她也可以不听话!
小团子当着顾骁的面,带走了他的媳妇,小脚丫在地上蹦着,别提有多开心。
顾骁这二十多年,就算是上战场都没输过,可现在就偏拿岁岁没办法。余光一扫,转头看向刚刷牙洗脸顺便洗了脚丫子回来的安年。
这样一相比,还是安年更可爱。
顾骁招招手:“安年来爸爸屋里,带上字帖。”
他转头回房,可谁知道,走了几步,没听见孩子跟上来的动静。
“安年?”
安年已经变成小尾巴,跟在楚婉和岁岁的屁股后面。
听见顾爸爸喊自己,他说道:“我要去听故事了。”
“砰”一声,岁岁小屋的门被关上了。
孤零零的顾营长:???
……
顾骁不在的这几天,安年一直都待在岁岁的房间里听故事。
一开始,他就躺地上听,还听得津津有味。
可因为楚婉自己小时候打过地铺,总觉得睡在地上的小朋友怪可怜的,不同意他躺在地上,让他上来。
可岁岁的小床实在是太挤了,躺不下三个人,一大两小就只能像下棋似的,自己找个小角落缩着。
于是就在昨天,楚婉想出办法,把安年的小床搬到岁岁房间里。
现在,岁岁的房间不再空落落的了,两张床一左一右摆着,就像招待所似的,兄妹俩乖乖巧巧地盖着被子,听楚婉给自己讲故事。
岁岁最喜欢楚婉姐姐了。
她的脑袋瓜子里,怎么有这么多好听的故事呢?
小房间里,楚婉温柔的声音陪伴着两个孩子,故事讲完了,兄妹俩终于放过自己上下打架的眼皮,慢慢地进入梦乡。
夜深了,楚婉却睡不着。
想起今天顾骁说的话,她仍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前些天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再盘旋在她的心底,这时的她,忽地意识到,自己之前大概是吃醋了。
为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前妻”吃醋。
孩子们睡得很深。
天气热,岁岁不光会踢被子,还会在床上像个钟摆一样旋转,一会儿正着躺,一会儿斜着躺。
楚婉清醒得不得了,思绪飞扬时,一只胖乎乎的小脚丫翘在半空中,又轻轻落下,贴在她的脸颊。
她失笑,帮睡出“呼呼声”的小团子躺正。
想起刚才顾骁失落的神色,楚婉想要回去。
起身时,她的动作很轻,帮两个孩子盖好被子,赤着脚,走出小房间。
夜静悄悄的,顾骁已经睡着了。
听翠珠嫂子说,军人出任务是很辛苦的,好几回孟光荣回家,都是瘫成泥,呼噜声比平时还要大。
但顾骁不会,他睡得很安静,耳畔只回荡着平稳的呼吸声。
楚婉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看着他的睡颜,她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些。
皎洁澄澈的月光,洒进房里。
楚婉看着他的脸。
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唇……这本来是棱角分明的脸,气质也英挺,但因为此时他闭着眼睛,睫毛的阴影投在眼底,便收敛了平时的锋芒。
楚婉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很长,她想要轻触,但手刚一抬起,就被大掌牢牢握住。
她的呼吸慢了半拍。
身为军人,顾骁从不让自己睡得太熟,即便在睡梦中,仍旧戒备。此时他紧紧握住一只手,忽地感觉到这手很小,柔软得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鼻尖飘来淡淡的花香,是雪花膏的气味。
楚婉想要把手缩回来,但好几次都是徒劳无功。
白皙纤细的小手被放在他结实的胸口,心跳声平稳却有力。
她以为他醒了,却发现他看自己一眼之后,睡得更加安稳。
……
顾骁是夜里热醒的。
三伏天的后半夜,天气仍旧毫不凉爽,他翻了翻身,不小心碰到楚婉的胳膊。
肌肤柔滑,还冰冰凉凉的。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已经回房了。
她翻了个身,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额间薄汗将发丝粘着白皙的脸颊。
胳膊被捂得发烫,楚婉睡得迷糊,推开他,声音黏糊糊的:“好热。”
顾骁彻底清醒,躺在边上不好动,但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竟更加燥热。
他起床,翻了翻柜里的票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