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是举重的好苗子啊，@国家举重队！】

　　【不愧是岁岁小殿下，真牛啊！】

　　靳凌好不容易说服岁岁小国王把他放回到地上，为了证明他没事，他只能黑着脸抱着她走向她一开始想去的中年男人那。

　　中年男人正在用烟嗓唱着一首情歌，唱得挺好听的，但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没人留下来看他，好不容易等到有人看他，他很兴奋，抱着吉他，和同样也很有兴致的岁岁小国王互动，小国王没有吉他，就弹自己饱满Q弹的小肚肚，指法和中年男人一样绚烂。

　　靳凌：……

　　见过弹棉花的，第一见弹肚皮的。

第9章

　　【天啊，岁岁小殿下竟然还有音乐天赋吗？】

　　【这小肚肚弹得简直太专业了，一看就是练过的！】

　　【靳凌你不觉得你傻站在那里很格格不入吗？快用弹着你的腹肌弹加入他们！】

　　【想看靳凌和岁岁唱歌！】，刚刚那个【想看岁岁小殿下把靳凌扛起来】的任务刚通过，这个就被点红了，而且这个点赞的人涨得特别快。

　　靳凌看着手机，完全体会不到和街头艺术家互动的小不点的快乐，只觉得吵闹。

　　唱歌，是不可能唱的，他现在只想回家，倒在沙发上，无论还有什么任务，他都拒绝，把评分拉低，顺利被淘汰。

　　街头歌手唱完了一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岁岁小国王，他已经很久没遇到可以和他一起这么嗨的观众了，由衷地赞美：“你肚肚弹得真好！虽然没有声音，但我好像能看到美妙的音符乘着风飘到了天上！今晚的星星和月亮真幸运，她们可以听到你的肚皮独奏！”

　　“谢谢。”岁岁小国王摸摸辛苦了的小肚肚，“你的歌唱得也很好，如果岁岁小殿下的国民在这里，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歌声。”

　　【哇哦，看不出来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还挺浪漫的嘛！】

　　【我好想知道岁岁小殿下的国民都有谁呀，感觉是很有童心，也很善良的一群人呢，就像靳凌的爸爸，准哭包男爵一样。】

　　小国王还想和街头歌手商业互吹几波，没什么耐心的靳凌伸手按住她的小脑袋：“行了，该回家了。”

　　岁岁小国王举起小手，严肃地拒绝他：“我们在进行艺术上的交流，你稍微等我一下哦，如果听不懂，觉得无聊的话……”小国王从兜兜里掏出一个瓶盖，“你就先玩一会这个，好不好？”

　　艺术上的交流？他听不懂？还让他到一边玩瓶盖？靳凌都被气笑了，他可是个歌手！

　　靳凌臭着脸，没接那个瓶盖：“我会听不懂？我开始玩吉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岁岁小国王没有说出来，而是用鼓励的语气：“那你表演一下，给我们看看。”

　　靳凌又开始炸毛：“你不要总拿哄三岁小孩的语气来哄我，我说我会，不代表我就要给你们表演。”

　　街头歌手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小国王，看了眼靳凌，蹲下身在岁岁小国王耳边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国王严肃地点点小脑袋，踮起小脚脚也在歌手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重新站好，小国王背着小手：“好吧，我们相信你会……”

　　“你们相信个吉他！”靳凌不用听他们说什么，也知道他们讲的悄悄话肯定是说他在吹牛，伸手，“吉他借我。”

　　街头歌手一边往下摘吉他，一边推辞：“不用了，我们知道你会……”

　　靳凌俊脸冷冰冰的，直接把吉他拿过来，哼了一声：“谢了。”

　　“就唱一首，你们听好了。”靳凌走到麦克风后面，凶巴巴地向街头歌手还有小国王宣布。

　　“好嘞！”街头歌手和小国王清脆地回答，歌手偷偷把手伸到下面，小国王愣了一下，她的习惯是击肚肚，但她能看懂歌手的意思，所以也悄悄抬起小手在他有些粗糙的手心上拍了一下。

　　靳凌没看到，但摄像大哥把这个默契的小动作拍了下来，又换来弹幕一片欢乐：

　　【大叔和小殿下配合好棒！哈哈哈，靳三岁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激将法呢！】

　　【谢谢大叔和小殿下，我们粉丝也可以听靳凌唱歌啦！】

　　靳凌低着头，专心地捏着拨片试音，刚刚他没怎么认真听，现在自己上手试上，才发觉这把吉他无论音色还是音准都是一流，他不由把这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吉他转过来，却没看到他熟悉的品牌logo，只有一个像是街头歌手自己用小刀刻出来字母：L。

　　靳凌微微皱起眉，感觉有点微妙，把吉他重新抱好，抬眼看了下街头歌手，收回目光，不可能是那个人。

　　随便写一首歌就能卖出天价的那个人怎么可能跑到大街上卖唱？

　　靳凌不再细想，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他是以四人摇滚乐队的形式出道，后来出了那件事单飞后，公司觉得纯摇滚国内受众太小，就给他改了曲风，让他改唱那种商业味道很重的流水线歌曲。

　　他不是没在大街上唱过歌，他和他以前的队员还没出名的时候，经常背着乐器，在街边对着灰暗冷漠的钢筋森林嘶吼，在地下通道里，在路人或不解或羡慕的目光里，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唱着他们的歌。

　　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靳凌指尖停顿了好一会，脑海里是鲜活而恣意的画面，他逼着自己从回忆里出来，神情漠然，实际却很胆怯地特意跳过了那些他最喜欢，也最擅长的摇滚歌曲，捏着拨片，音符从他指下缓缓倾泻而出。

　　是首比较小众的法语歌谣，和街头歌手一样都是慢歌，不过街头歌手后来和岁岁小国王玩嗨了，自己改了节奏，越唱越欢乐，而靳凌则是正相反，越唱声音越加低沉。

　　岁岁小国王腆着小肚肚，认真聆听，她身边的街头歌手也渐渐沉浸在靳凌的歌声里，点了点头，但又微微皱起眉心，似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直播间靳凌的粉丝听惯了靳凌唱那种很快也很炸裂的歌，难得听他唱慢歌，都听得很入迷，至于路人观众也很意外，靳凌这样打扮的男生竟然能把一首歌唱得这样触动人心。

　　靳凌唱完最后一句歌词，眼里快速划过一抹暗色，抬起头，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暴躁不好惹的样子，看了眼还没从他歌声里回神的小不点，嘴角有点上扬：“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让我去玩瓶盖……”

　　他看小不点还是不说话，弯下腰，心里微微有些担心，但嘴上还是冷冰冰的：“怎么了？被我的天籁之音惊呆了？”

　　他的手落在岁岁小国王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时，她也很努力地踮起小脚脚，也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她的手太短了，只能摸到他的额头，接着小奶音带着响起：“不要伤心了。”

　　靳凌一愣，接着拿掉那只抚摸他刘海的小手，直起身，侧开脸，很是不自然地抱怨：“谁伤心了？你不要碰乱我的发型。”

　　岁岁小国王仰着小脑袋望着不肯看她的靳凌，她敢肯定在他的歌声里听到了浓浓的悲伤，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拍拍他的腿，告诉他：“岁岁小殿下与你同在。”

　　靳凌抿起唇，过了一会，才切了一声出来。

　　【岁岁小殿下好敏锐呀，从歌声就听出靳凌有伤心的往事了，我是粉丝，我都听不出来，只觉得好听，傻乎乎.jpg。】

　　【可能是和靳凌以前的乐队有关吧，我听说乐队里面有个前队员好像出了很严重的意外，差点就死了……】

　　被岁岁小国王安慰了的靳凌浑身都别扭，很想赶紧把话题转开，把吉他还给街头歌手，垂眸，故意带着点挑衅的意味看向脚边的小团子：“我表演完了，那你呢？岁岁小殿下？”

　　阴阳怪气.jpg。

　　岁岁小国王没意识到靳凌在阴阳，还很高兴：“那我也表演一下吧。”

　　靳凌挑眉：“小殿下才从你的小星球来到我们这里，会唱我们这边的歌吗？”

　　他以为会稍微为难下小不点，然而岁岁小国王却毫不犹豫地举起小手：“会呀，岁岁小殿下的小星球有个传统，每天吃完晚饭，大家会聚在一起唱歌，哭包准男爵也很喜欢唱歌，一唱就停不下来，我们都跟他学会了。”

　　“他还会唱歌？”靳凌越来越怀疑小不点口中的靳晟山是妖怪假冒的。

　　“嗯！”岁岁小国王走到街头歌手身边，把他叫下来，在他耳边说了个歌名，街头歌手噗嗤笑了，点点头，“这个我也会，我给你伴奏。”说完还给小国王把麦克风调整到最低，抱着小国王站到旁边的台阶上。

　　小国王看了眼靳凌：“你准备好了吗？”

　　靳凌挺不屑，靳晟山那种老古董就算会唱歌，唱的应该也是那种两只蝴蝶在荷塘月色吃两个小苹果的歌，有什么好准备的？懒懒地哼了一声。

　　小国王和街头歌手对了个眼神，抬起小手打了个响指，街头歌手扭了下脖子，接着拨片在弦上重重一拨，小国王猛地一甩头，把头发都甩到了前面，伸出一只小脚脚重重地踩着地面，小奶音比刚刚大叔唱情歌的时候还烟嗓，嘶吼地唱出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靳凌眼角抽搐。

　　他好像在古墓派进修过无情无爱的爹会唱死了都要爱？

　　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第10章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野兽派幼崽吗？】

　　【是我狭隘了，以为岁岁小殿下会唱儿歌之类的，没想到……起立鼓掌，小殿下的烟嗓真棒！】

　　【00后的小朋友们会不会都不太知道这个歌呀，这个歌叫死了都要爱，以前可流行了，KTV必点曲目！】

　　【岁岁小宝贝说这歌是靳凌爸爸教她的，可见靳凌爸爸年轻的时候肯定也和靳凌一样也是个时尚的弄潮儿，现在也肯定是帅大叔，我真想看他们父子同框一起唱歌啊！】

　　靳晟山和他一样是时尚的弄潮儿？看着弹幕的靳凌差点笑出声。

　　在他的印象里，靳晟山几乎就没穿过除了西装衬衫以外的其他衣服，头发永远都是一丝不苟地梳向后面，时尚和靳晟山那种老古板完全没有关系，而且还不允许他接触新的事物。

　　他还记得，他上初中的时候，看杂志上的偶像穿破洞裤觉得很帅，就也把校服裤子剪了好几个窟窿，因为手法有些生硬，不小心在屁股那也剪了个口子，被老师当成伤风败俗的典型狠狠批评了一顿，并且把靳晟山也叫来了，靳晟山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他不把他花钱买的裤子当回事，说他上学是浪费他的钱，还说不会出钱给他买新裤子。

　　为了不露着屁股上学，靳凌只能放学跟着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抢瓶子，换了钱，买了针线，自己把裤子补好，歪歪扭扭的线脚被人笑话是没妈管的可怜蛋，他气不过和人打架，然后又是一顿老师批评，找靳晟山，靳晟山发飙的循环……

　　靳凌想起靳晟山一骂他就满口都是钱钱钱的样子，就觉得烦，索性不再回忆，看向把头发甩得很有节奏的小不点，她的投入感染了街头歌手，他也和她一起甩脑袋。

　　靳凌默默后退一步，怕路人误会他和他们两个是一起的，然而他刚后退，就被他们发现了，岁岁小国王小手握着麦克风，小奶音十分霸气：“那边的朋友一起来！”

　　谁是你那边的朋友，靳凌扶了扶墨镜准备和她拉开距离，却被街头歌手抓住了，强行带他入场，并在他耳边低声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种小朋友都能飙上去的歌，你都不敢唱吧？”

　　他飙不过那个小不点？靳凌神情一变，街头歌手像是变魔术一样又变出了一个麦克，递给靳凌。

　　靳凌睨了他一眼，竖起麦，一嗓子出去，爆发力十足的嗓音让街头歌手眼里划过一丝惊艳，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在弹幕文字版尖叫。

　　岁岁小国王有了靳凌加入，也更加兴奋，把小脚脚踮起，努力把K拔高，靳凌可是玩摇滚的，他的音域不算高，但歌声非常有力量，奶音烟嗓和带着少年感不羁放肆的嗓音混合在一起，是观众们从来没有过的听觉体验，神奇又美妙。

　　一开始觉得这么做很傻的靳凌随着一声声吼出来，慢慢有了解压的快感，正上头的时候，突然看到岁岁小国王的小手再次伸出去：“那边的朋友，你也一起来！”

　　那边的朋友？靳凌以为有路人被这个小不点选中了，扭头一看，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条跟他学的二哈。

　　它怎么也跑到这来了？靳凌皱起眉，而那条二哈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不喜，从刚刚就在蠢蠢欲动地用大爪子交替刨地，看到岁岁小国王点到它，它不再忍耐，仰头长啸，将自己狼不狼狗不狗的嚎叫声融进来。

　　他才不要跟狗一起唱歌！尤其还是跟他学的那条狗！靳凌想把麦克还给街头歌手，而后者又开始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听到狗也能飙高音，就怕了不敢唱了吧？”

　　靳凌深吸了一口气，把麦克重新攥紧手心。

　　他不能输给那条臭不要脸的狗。

　　一大一小再加一只狗，跟着街头歌手的伴奏，把《死了都要爱》足足三遍，停下来后喘得最厉害的是靳凌，其次是那只二哈，最后才是拍着靳凌的腿安慰他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的岁岁小国王。

　　靳凌看了眼只是脸蛋有点红的小不点，又看了眼虽然很累但还有力气把尾巴甩成螺旋桨的二哈，屈辱地闭上眼。

　　他的体力竟然比不上狗。

　　直播间的观众简直要笑疯了：

　　【说出去别人都不能信，我的偶像和狗一起合唱了一首歌。】

　　【靳凌，你看你总不好好吃饭，唱个歌都唱不过狗了！】

　　【哈哈哈，这段实在太经典了，我要截出来当铃声！】

　　工作人员也在拿着手机激动地低语：“上热搜了！”

　　他们的节目很火没错，但直播中就靠自来水顶上热搜的情况也不是很多，足以可见靳凌今天的直播有多成功。

　　靳凌一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上热搜，还没完全缓过来就要拉着岁岁小国王就要离开，街头歌手叫住他，从兜里拿出一张揉得破破烂烂的纸巾，撕了一块，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要递给靳凌，靳凌嫌弃地皱起眉，怀疑他想把擦了鼻涕的纸给他。

　　街头歌手也没生气：“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空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唱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