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说的那个话,算是个伏笔,也是基于现有语言去做的调整,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猜出来哈哈哈。
第97章
“又活了吗?”
温瑜微微偏头,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和面具黑色冰冷的边沿。
是蒲云忆接住了她。
“没死。”他说话时, 喉结微动, 温瑜贴在他的身体上,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随着他的胸腔微微震动,有些麻意传来。
耗尽灵力金光, 去做两个炸裂杀招的调控,需要温瑜百分之百的精神集中, 现在,她不仅灵力空虚, 没什么力气,就连精神, 也是累的。
体内丹田那澄净明亮的六边形金色瓷砖不再向内吸取灵力,颜色暗淡了下来,仿佛没有电力的机器人玩具的眼睛,寂暗熄灭一般。
丹田枯竭, 其实是有一点痛的,但是这痛意让她清醒。
虽然损失得看起来惨重,但温瑜现在甚至想要哈哈大笑,因为她知道,女主沐颜和巫振锋,一定比她损失得更惨重。
而她的这点“损失”,有个更合适的名字, 叫“种子基金”。
她的行为, 同样有个更合适的名字, 叫“投资”。
金蟾趴伏在破碎的洞口边,它黑色的眼睛几乎融于黑幕,微弱的冰晶灵气从它身上传递。
这样的对抗,几乎耗尽了温瑜所有的存货,金蟾身上剩的,也就是一个能让她恢复点力气的薄薄底子。
它趴在那里,爪子死死扣住地面,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温瑜,含着担忧,又藏着恐惧。
这金蟾,难道恐高?
如今回忆起来,似乎金蟾只在平地往上蹦高过,还从来没有由高处向下蹦过。
竟然恐高吗?
温瑜有些想笑。
冰晶灵气突破后,只要在一定范围内,金蟾的距离和位置就并不重要,对冰晶吸取的影响微乎其微,差异是温瑜并不会太纠结的小数点后的九百三十二个零的位置。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金蟾跳下来了。
它没有犹豫,只是整个过程,是闭着眼睛的。
闭得很紧很紧,几乎能看清它眼角的褶皱,与那些温瑜一贯不太喜欢的疙瘩和纹路融合在一起,可这一次,温瑜没有移开目光,她也不会觉得混淆。
“噗。”
金蟾落在猛然长高张起的一盏向日葵的中心,那是玉玲珑催生迎接它的好兄弟的。
然后,巨大的向日葵降落,从半空中将金蟾托了下来。
“咕。”
金蟾从花心跳落,极其友好地舔了舔花瓣,成功将玉玲珑给舔远了,并且将自己舌~头都舔黄了后,就忙朝温瑜跳了过来。
金蟾颇有点眼色,在研究了下顺着蒲云忆的腿向上爬被踹翻的可能性后,它选了个能待得住的距离温瑜最近的位置——蒲云忆的右边鞋上。
金蟾一整个趴上去,并努力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降低存在感,同时纵向向上伸出去一只前爪,去拉进和温瑜之间的距离。
像是初学者在做着一个别扭的瑜伽姿势,虽然不行,但是很认真很努力。
它小小的脑袋不懂小数点后九百二十三个零下数量级的区别,只是单纯地觉得,能尽量离得近一点,或许能让温瑜恢复得快一些。
鞋子上趴着这样一只生物,有着明显的重量感和存在感,蒲云忆微微垂眸,闷笑一声:“你这只金蟾灵兽挺漂亮的。”
漂亮?
金蟾?
温瑜微微皱眉,虽然贴近了他的心跳和体温,可是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是无法判断出,蒲云忆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开玩笑故意挤兑她?
还是真心觉得这癞□□样的金蟾漂亮?
这两个无论是哪一种,温瑜都觉得挺震撼的。
而且,他竟然没有将金蟾认成是癞□□,也很少见。
温瑜脑子里以2的N次方进行发散,瞬间转出来 1024中深层猜测,并且继续深度发散。
主人脑子在超负荷运动,金蟾却浑然不知。
它仍旧保持着那个单爪上举的姿势,只是在听到蒲云忆的话之后,努力地抬起头,在维持着爪爪位置不变的情况下,捕捉到了蒲云忆的目光,薄红的嘴唇扯起放大,眼睛滴溜溜的放大像是含着星星,露出了个友好的笑容。
甚至,本来它的头,还想要蹭一蹭蒲云昌的腿。
这是一种表示亲近和友好的姿势。
可刚挪了一点点,金蟾就猛然意识到,它是个有主人的、有道德标准的、灵兽操守极高的蟾,在没有蹭过主人之前,是不能去标记和撩别的人的。
它可不像某个白毛烂桃子,今天蹭这个,明天要这个抱,哀嚎哀嚎一点都不自爱!
而且,它占有欲极强的主人,平常都舍不得它离开的,每次看它的眼神都充满爱和宠溺,虽然傲娇别扭不肯直接说,但在她眼皮子底下蹭别人,她肯定要吃醋了。
虽然吃醋是魅力的象征,但它才舍不得主人被酸到。
金蟾觉得它真是修真界第一好灵兽,今天的它比昨天又更加可爱漂亮一点了呢。
它的动向极其微弱,但不远处正凑过来的玉玲珑却注意到了。
正飘过来的漂亮向日葵瞬间滞在空中,虽然外形上并没有明确的眼睛的位置的存在,但中心花蕊的位置从金蟾的身上,向上移动到了蒲云忆的身上。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如果这种打量和眼神犹如实质,那么几乎能在蒲云忆的身上烧出好几个洞来。
哼。
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不就是高点,身材好点,衣架子点,声音好听点,神秘性~感点,气质特别点,谨守礼德点,眼神好点(能看出来金蟾漂亮),修为深不可测点,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好?
金蟾喜欢他什么?它都没蹭过我呢。
向日葵的花瓣齐齐向下一扑,像是冷哼,又像是一啐,隐约还有点委屈和醋意,玉玲珑别过头去,期待着金蟾能注意到它的反常。
一人一花一金蟾这出宫心计,不在温瑜的关心范围内。
她感受着身体恢复了些气力,通过温瑾的视野,知道外面的挣冰晶事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而眼前,抛去其他的不说,有个人舒舒服服地抱着,她连路都不用走,倒也是一种享受。
她可没有小白花女主那种埋胸藏脸“快放我下来”的脸红羞怯。
送上门来的便宜,当然要占。
除了占便宜,最好还能多收点利息。
思及此,温瑜寻了个合适的姿势,右手向着蒲云忆的胸口伸了过去。
*
稍早之前,地面。
几乎用光了所有的灵气存货,温瑾自然也不能打了。
于是他就站在那里,开始找休息的地方。
诡异的是,明明双方高阶修者众多,一个个打得都很是激烈,可对于落单没对手的温瑾,他们一个个的,尤其是敌对那一方中一个个的,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温瑾。
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
虽然现在温瑾走一步路喘两口大气,一副中毒颇深病弱加重随时要归天的模样,可没人敢小看他,也没人敢真信他不行。
首当其中就是巫振锋,两人仅仅对了三招,但巫振锋却觉得,直面温瑾的威压甚至比身为合体修者的老祖都要强横,他每一招都是与死亡擦肩而过,而之所以能擦肩还是因为对方猫捉老鼠手下留情。
如今,温瑾停手,巫振锋自然是求之不得,看他一副虚弱的样子,反而觉得是故意诱敌深入,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只奢望着回转阵法能杀死温瑾。
至于其他人,包括此前不熟悉温瑾的,在看到今日温瑾种种表现时,都只有一种想法,就是不想当怀玉城城主的敌人。
看着巫振锋被压着打,也都装看不见,不掺和他们两人的战局,生怕把自己给卷进去。
而当温瑾虚弱时,没一个人敢信,就连被灵力打倒到温瑾脚边上的修者,都是立刻一骨碌爬起来,生怕耽误了他落脚似的,风一样的冲开,根本不敢回头。
温瑾:……我是真的虚弱。
推一下就能死的虚弱,给你们机会了,这可是你们不要的。
系统捂脸:狂死你得了。
温瑾最后找到了个有光还不吹风且灵气打架波动不强烈的地方。
由于灵力稀薄,他也没法从储物袋中取椅子了,正打算随便搬块石头将就一下,就有人很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把椅子,还帮他摆好了。
“谢谢。”温瑾微微颔首。
定睛一看,才发现,严格来说,对方也不是人,而是从莲花池下逃出生天的鹫鸟一员。
囚困三百年,一朝释放,在短暂地放纵高飞后,他们并没有忘记将自己放出来的恩人,追随着那奇怪漂亮的花朵,自然知道,将他们从那个炼狱中解放出来的,是温瑾。
很多鹫鸟甚至不知道怀玉城在哪里,怀玉城主是什么,但是并不耽误他们想要向这个人臣服和感谢的心。
天空之上,鹫鸟连心,血脉同源,能够轻而易举地勘破御兽宗的阵法,没了血肉和情感的维持,反方向突破的情况下,法阵溃然而解,化作初生太阳下的点点飞灰微光,飘散到风中。
他们自然发现了回转法阵,但那是赤乌一族的血脉神魂禁制阵法,是依附于曾经衰亡不甘的赤乌一族而生,与鹫鸟一族并没有关系。
他们解不开。
既然解不开,那就做好随时迎接的准备,鹫鸟们没有犹豫,在空中分成了两队。
一队带着幼鸟,去追寻三百年来期望着的自由,带他们去认识树,认识花,认识蓝天与大地,溪流与峭壁,去延续鹫鸟一族的未来。
另一队回到这里,用神魂和肉身守护他们的恩人,亲手去为离开的族人们去创造他们一直渴望的自由和未来。
仅高空之上,展翅的那一段时间便已经知足,因为他们想要他们的后代,拥有随时展翅的可能。
那不该是奢望,而该是对于鹫鸟一族平常的事情才对。
如今,鹫鸟归来,他们身上都是灰蒙蒙的,由于没有衣服,所有人都是半人半鸟的模样,异化出羽毛,去遮挡一些重点部位,他们站在温瑾的身前,像是沉默的护卫。
随时都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般。
系统猛擦眼泪:【我读到了他们的故事,他们真的太可怜了!呜呜呜呜!宿主,你一定要把御兽宗给掀翻了!】
这样的故事,在原书中,是一种永恒和无望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