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风朗对顾家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对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也没有感情,哪怕他知道,父亲昏迷住院,大哥下落不明,他也不想回去。
心里的恶意想法就是,他们活的好的时候,想不起来自己,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就想起来他了?他偏不回去,哪天顾家垮了,破产了,那就都是老头子的福报,他活该!
楚聆笙走上二楼,原本围在走廊里的年轻人们看到她,总觉得这个瘦弱的女子气势上有点吓人,让他们纷纷想到家里的长辈,更重要的事,这个女人的手里还拿着石头......
几个人看到后,就下意识的浑身紧绷,纷纷往旁边靠,给她让出一条路来,生怕挡住她的路,下一秒那石头就砸脸上了!
随着众人的让步,就把人堆里的顾风朗露出来了。
顾风朗二十出头的年纪,身量很高,皮肤白,五官英俊,穿着张扬的绿色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头发染烫成了奶奶灰,耳朵上那一排闪闪发亮的耳钉,起码三个耳洞往上,虽然这么造,但仍旧是帅气的,没办法,那脸和身材摆在那里,就是裹块烂布他也好看。
楚聆笙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几眼,顾风朗被她盯的浑身发麻,他板着脸生气的说:“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干嘛?”
他有些烦躁:“我的事不用你管。”
虽然他跟大嫂不熟,但是人家好歹是个病号,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惹事了,可不想让病号来给他处理麻烦,那样会显得他很没用!
楚聆笙没搭理他,而是看了看他嘴角的淤青,然后说:“你这穿搭,好像一根葱,丑萌丑萌的呢。”
顾风朗:“???”
周围的年轻人们:“......”
顾风朗瞪大眼睛,愤怒的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谁像一棵葱?”
周围的年轻人们:想笑,但是得忍着,怕被石头拍脸。
楚聆笙仍旧没理他,而是转身对身边的保镖说:“二少被打的不轻,你们扶着点他,别让他摔倒了!”
她特意加重了“扶”的发音,保镖立即懂了,一左一右上前,直接把顾风朗架了起来。
顾风朗睁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对他!
“你!”
他气的差点失语。
从来没有这么被无视过,甚至没有被人这么奚落过,最重要的是,说他萌可以,说他丑就不行!
他不要面子的吗?
顾风朗在保镖的手里挣扎,嘴里还在怒骂:“靠,放开老子!老子像一根葱...阿呸,老子他妈哪里像葱了!”
他仍旧对这句话耿耿于怀!
楚聆笙突然把手里的石头,猛的往旁边一砸,“嘭”一声,旁边包厢那沉重的实木门被她硬生生给砸裂了。
顾风朗一愣:“......”
众人齐齐一惊:“......”
楚聆笙不想在这里跟顾风朗吵架,对别人她可以毫不手软,但是对自己家里人,那有事还是得关起门来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真是大可不必,吵吵闹闹的,给人看笑话吗?
楚聆笙面带微笑,温柔的看着顾风朗:“伤势这么严重,就好好听话,跟我回家,听话的孩子才可爱,明白吗?”
顾风朗:“......”
他看了看被砸裂的门,又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石头,识趣的闭嘴了。
虽然不知道温柔病弱的大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他大为震撼,并且有点害怕!
周围的那些公子小姐们,此时也被镇住了,齐齐闭紧嘴巴,生怕自己一开口,下一秒那石头就往自己头上砸过来,那不得跟砸豆腐似的?
楚聆笙继续微笑着,问围在身边的年轻人们:“不好意思,劳烦告知一下,那个把我弟弟打的站都站不稳的混账,是在场的哪位?”
众人:“......”
被打?站都站不稳?她认真的吗?
顾风朗:“......”
顾风朗简直社死,觉得非常丢人,什么叫他被打的站都站不稳!
这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他不要面子的吗?
顾风朗正要开口,就被赵管家捂住嘴,赵管家恳求的说:“二少,太太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
顾风朗悲愤的说:“赵叔,你竟然说我添乱!”
赵海笑了笑,没说话,可那神情分明就是再说,何止是添乱,简直是大乱好吗。
这时,有个年轻的女生小声说:“陈少他在三楼的包厢里呢。”
楚聆笙听到这话,并没有立即往三楼走,若是对跟在后面的酒馆经理说:“来吧,哪个包厢被砸了?我们俩算算赔偿的事。”
酒馆经理现在哪里敢跟楚聆笙谈赔偿的事情?
她只想等老板过来,然后自己好脱身,而且他们老板刚刚在电话里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也直接说,赔偿的事不着急,让她尽量拖延住楚聆笙。
为什么拖延,经理不清楚,但只要自己不用担责任,那就什么都好说。
她语气缓和下来,笑着说:“顾太太,这件事不着急,要不你等我们老板过来了再说?”
楚聆笙冷哼:“贵人事忙没听说吗?你看我像是那种有时间耗在这里的人吗?”
酒馆经理故作为难的说:“那就不好办了,这些被打砸的东西,具体费用多少我也不清楚,得让老板来才行。”
这家伙在故意拖延时间,楚聆笙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还说让后勤主管清算,现在又说要等老板过来,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反正楚聆笙是不可能让他们如愿的。
楚聆笙笑眯眯的摸了摸下巴,说:“既然这样,那我提个解决的方案吧。”
酒馆经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听到楚聆笙说:“既然你说打砸的东西不好清算,那就按照整个包厢的整体价格赔偿好了。”
酒馆经理:“???”
楚聆笙走到包厢门口,看了一眼里面的布置,红金酒馆二楼的包厢布置都是差不多的,市价其实很好算。
既然这些打砸的东西酒馆经理说不好算,那她就按照整个包厢的价格赔付。
楚聆笙冲顾风朗招招手,顾风朗浑身一僵,慢吞吞的挪过去。
楚聆笙问他:“在这里被人欺负,憋屈吗?”
顾风朗抿唇,当然憋屈了,他好好喝自己酒,只不过随手帮了一个女服务员,就被别人挑衅辱骂,然后被这一群人拦着不让走,莫名其妙打了一架,还被弄上热搜,喊来家长......张扬肆意的过了二十多年,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楚聆笙把手里的石头递给他,指了指房间:“砸吧,好好出一口气,这个包厢我们买了。”
顾风朗:“......”
酒馆经理:“......”
酒馆经理震惊的要说话,被赵海拦住,赵海客气的说:“你好,据我所知,目前南城五星酒店的装修是每平米三到五千元左右,你们红金酒馆自诩五星酒馆,那我按照市价,折中为每平四千元的价格赔偿给你们,硬件设施软装设计另算,你没有意见吧?”
酒馆经理:“......”
这不是她有没有意见,是她没有权利同意这件事!
赵海却已经不管她了,直接开始走到隔壁包厢,开始计算价格。
顾风朗在手里拿着石头,看了看楚聆笙,又看了看刚刚让他觉得万分憋屈的包厢,嘴唇紧抿,楚聆笙双手抱胸,冷淡的看着他:“怎么了?刚才跟我闹的那么凶,现在砸点东西都不行了?”
顾风朗转头看她,脸色非常复杂,从来他在外面,遇到事情的时候,家里从来不闻不问,所有人都只会让他道歉,认错,甚至还没过问的时候,就直接给他定性,然后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没有让他道歉,也没有说赔钱,甚至利用赔钱这件事,给他一个光明正大打砸包厢的理由,好让他出气。
红金酒馆不是口口声声,说他打砸了包厢,让他赔钱吗?
那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不砸一次,岂不是很对不起红金酒馆?
顾风朗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他转身进门,猛的将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向包厢内部的玻璃茶几上,发出“嘭”的声音。
顾风朗憋着一股气,在房间里到处乱踹,看他这破坏力,楚聆笙觉得就算到了明天,他都拆不了整个包厢。
也就是花钱买个教训罢了。
等顾风朗打砸的差不多了,楚聆笙才幽幽开口:“这些费用,从你的生活费里扣。”
说完,就转身出门了。
顾风朗:“......”
顾风朗发泄一通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脸上的沉闷一扫而光。
但楚聆笙这一句话,瞬间让他的脸色重新垮下去,他非常在意的问赵海:“赵叔,这次要赔偿多少钱?”
他得看看自己的生活费够不够扣!
第10章
楚聆笙来到三楼,有个包厢亮着灯,门虚掩着,楚聆笙直接把门踹开,包厢里的人瞬间被惊动。
包厢里只有三个人,两个穿着暴露的漂亮女生,正在给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人上药。
那个男人烦躁的看过来:“没长眼是不是?腿不想要了是不是?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
楚聆笙上下打量他几眼,心想这陈家好歹也是南城小有名气的豪门,怎么生的净是些歪瓜裂枣呢?
本来身材就没什么看头,再顶着张鼻青脸肿的猪脸,真是谁看谁糟心。
楚聆笙皱眉开口:“你就是打顾风朗的那个陈墨?”
陈墨看着楚聆笙,又在她身后看到了顾风朗,顿时冷笑:“顾二,你就这么没用,打架打不过,还回家找女人哭鼻子?”
顾风朗生气回怼:“说的什么屁话,老子会打不过你?这么快就忘了我鞋底的味道了?要不要再给你舔一口?”
说着,顾风朗就准备上前,看架势是又要干架。
楚聆笙叹气,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你不就是看我们家顾二有人关心有人心疼,出了事有人帮他出气所以妒忌吗?没事,等我改天见了你父母,我会提醒他们的。”
陈墨:“.......”
顾风朗:“???”
此时两人的内心出齐的一致,那就是:这个女人满口胡诌些什么屁话?
顾二有人关心有人疼?作为家中独子的陈墨却要妒忌顾二?
这是什么国际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