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情况不都全部揭秘了,选手们完成得不错,只是没做附加题。】
【听节目组的意思,后面要发生的事情都是不能拍的?选手们留在村子里是要捉鬼了?!】
【打分都没出来,大刘还说明天可能有新消息,这是证实了要接着查了吧!又期待又紧张,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直播暂停后,热搜上和瓦拓村事件相关的词条直接冲到了第一。
在确定节目组的三名工作人员真的撞车受伤,村子里的老婆婆也确实如直播间中透露出的那样已经去世了,不少无神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陷入了怀疑。
同时更多的路人,以及网上最大的玄学论坛上,都在讨论瓦拓村的鬼孕妇,猜测事件真相。
当天傍晚,太阳刚刚西斜,天际的光线逐渐暗淡,偌大的瓦拓村中便不见人烟。
村子各处的小卖铺早早关门,道路上空无一人。
若不是隐约有灯光从拉上窗帘的窗户后方透出,瓦拓村简直就像是一座死寂的空城。
村子每家每户都在下午时分,领到了一张黄符。
从村外来的那些外乡人告诉他们,从晚上六点钟开始,家里的成员要都聚集在一间屋子里。
只要把这张纸贴在那间屋门的内部,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期间无论他们听到了什么动静,都绝对不能踏出屋门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听外乡人说得如此严肃,他们又亲眼看到看事阿婆都被厉鬼斗死了,早都被吓破了胆子,没有不从的。
许多人家早早地吃完了饭,就带着孩子爹娘就进了屋,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其中村干部拉木一家也都缩在家中主卧里。
家里的孩子年龄还小,感受不到村子里沉重的气氛和害怕,只觉得爹妈是在玩什么游戏,兴奋地趴在床上掀起窗帘的一角,去看外头的窗缝。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妻子也愈发紧张,忍不住问道:
“那些外乡人到底靠不靠谱啊?我看你下午逮了好几只公鸡。”
拉木唉声叹气:“是那群人里头姓顾的大师要的,她还把老陈家那条‘将军’给要走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真的有能力,不信他们,也没有别人能帮咱们村子了。”
妻子闻言也连声叹息:“真是造孽啊,邢家媳妇就是心里头有怨气,也该发泄够了吧?难道她真要一个村儿所有人都给她陪葬吗?”
拉木没说话,半晌妻子又忍不住捣了他一下:
“你说,邢家媳妇是不是真被冤枉了?她在她婆婆家里头住着,真偷人了她婆婆能一点都发现不了?”
“那她那肚子总不可能是自己大起来的!”拉木闷声说道。
妻子:“我反正觉得要真干了,她不能那么硬气。”
拉木蹙眉不耐:“人都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趴在床上掀着一角窗帘的小女儿忽得发出一声害怕至极的哭腔:
“阿曼阿爹……有怪姨姨!”
拉木夫妻俩朝孩子看去。
在看到拉紧的窗帘表面时,两人脊背生寒直冲头顶,顿时头皮都麻了。
只见拉得死死的帘子上,隐约映衬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似人形,能分清四肢和头部,比例却十分扭曲。
拉木的媳妇人要被吓哭了,哆嗦着把孩子扯到了怀里,捂着自己和孩子的嘴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他们家的窗帘的透光性虽然有些差,可平时白天晚上只要拉上,也是看不到外头树荫的剪影的。
此时一窗之隔透出的诡异影子,就像是有个人形的东西,静静地贴在他们家的窗户上,偷听他们讲话。
似是察觉到了屋中人声音寂静,'咯吱咯吱’的指甲抓挠玻璃声缓缓响起。
声音传到拉木一家人的耳朵里,要把他们吓疯了!
拉木一头冷汗,猛然扭头去看向房门处。
只见房门上贴着的黄符正在颤抖不止,轻轻作响。
外来的顾大师说过,符箓动了就绝对不能出门。
因为那东西,已经来了。
就在他们即将绷不住,要被这诡异的景象折磨崩溃时,窗上透着的浅浅影痕开始挪动。
伴随着‘咯吱’声响,外头的东西像是沿着窗面攀爬离开了。
过了许久,拉木媳妇已经僵了的手缓缓松开,脸色惨白;
她怀里的闺女哭得一脸鼻涕泪水……
——
村西头
天际一轮弯月,散发着幽幽白光。
一幢独栋木屋中开着一盏不算明亮的小灯,屋中分散了数人,正是没有离开瓦拓村的顾之桑等人。
白天死在木屋中的婆婆尸身已被收走安置,但屋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散不去死气。
此时顾之桑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个用纸糊的纸扎人,正提着毫毛笔描绘纸扎人的五官和眼睛。
当画到眼珠时,她手中纤毛极细的笔尖并没有去浸砚台里的墨汁,而是点入了另一个小盘中尚未凝固的红色粘液——是血。
再次提笔,她神情冷淡,逐一给纸人点睛。
红色瞳孔一没入纸面,屋子里其他默默看着的人便觉得那纸人的面孔多了几分鲜活,赤红的眼珠在光下有些奇异。
再然后顾之桑在纸扎人的前身写下了一串字迹,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坐在炕边的黛西满脸惊叹,小声对着奚海红问道:
“你们东方巫术如此神奇?只需要用一张纸,就能做出一个‘替身娃娃’?!”
在黛西这些通灵者看来,顾之桑手中拿着的虽是个纸人,可纸人上散发出的气息和能量,分明是个活人!
这在他们那边叫做‘替身娃娃’。
但这么精巧,足以和活人混淆视听的娃娃,黛西还是第一次见。
奚海红:……
“能做到的没几个,也就是她比较厉害。”
黛西了然,点点头又问道:“这样就能把那两个凶物招来吗?”
奚海红说道:“应该可以。”
此时放下毫笔的顾之桑吐出一口气,抬眸说道:“是一定可以。”
“那鬼孕妇已经杀了他们家的孩子,尤还不够,还要进入他们家中去杀这个男人,足以说明它心中对这家人的恨意极深。再加上失手并未成功,还被黑狗咬伤,更会让它心中的恨意不断飙升。”
“它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结束直播后,顾之桑特意去了解了村中所有死者的身份信息,发现他们还是有一定关联的。
首先是唯一死去的女人,她是邢家大姐,也是上吊自尽的鬼孕妇的大姑姐。
村里人提到她没有一个不说老实。
而且是太老实,太立不住了,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大姑姐结婚时的彩礼钱就一分没拿到,后头自己组建了家庭,丈夫还算有本事在隔壁村子里开了家小商店,生了一对姐妹花。
可就算丈夫和婆家对她都不错,她还是偏心娘家和自己弟弟,总觉得自己没生出个男孩儿来,还是得扶持弟弟这个家才能立住。
为此她就算得不到亲妈的好脸色,还是经常把家里超市里的油盐酱醋,米面杂粮往娘家拿。
村里人都说这邢大姐的夫家惨,娶了个一心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妇。
因着这大姑姐对自家太好了,邢家媳妇和她的关系反而挺不错的,还经常劝她不要再给自家送东西了,说自己都不好意思拿。
到邢家媳妇死之前,这大姑姐虽然也生气她给自己弟弟戴绿帽子,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孽种,但也没有和邢老太太一样非打即骂。
好几次她都偷偷去找弟媳妇,劝她说‘真话’,劝她把孩子拿了再和弟弟好好生活。
就是这样一对生前连脸都红过,没吵过一次架的姑姐弟媳,在邢家媳妇死了之后,唯一弄死的邢家人,就是这个生前对她很不错的大姑姐。
至于另外四个中年男人和邢家媳妇也没交集。
他们和邢老二的关系还不错,都是一起出村子打工的一批人里的同事,被同一个组织工作,管事的包工头领着。
若说他们和村里其他的外出打工者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他们辛苦了大半年挣的钱款,都被同村的包工头卷跑了。
这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负责给他们安排工作的工头就是同村的一个年轻人,才二十出头,头脑活络小学毕业就去县城闯荡了。
别看这人年龄比他们都小,但在县城呆了十几年早就混成了老油条,靠给村里人介绍工作敛钱。
像邢老二他们干的建筑行业,包吃包住,越勤快挣得钱就越多。
但一般要等工程都结束了,钱款才会一把打到工头账户,再由工头分发给底下的工人。
邢老二一行十来个人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到了要结工资的时候,这工头因为赌博欠债,卷了几十万的公款跑路了!
这下可把一群村民气坏了。
那些天他们天天堵在工头爹妈的门口,恨不得把他们房子都给拆了,可也无济于事。
再后来邢老二几个兄弟气不过,从一些知情者那里得到了消息,想要去把跑路的工头抓回来,把钱都要回来。
只可惜几人出去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脸色难看,说人还是跑了。
他们忙活了快一年,一分钱没拿到。
而死掉的这四个人,细细纠察竟都是当初和邢老二一起出去,去找工头要钱的人。
就连那个死掉的男孩儿状子,也是几人中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死掉的男人的独生子。
男孩儿死后,尸体被发现没过多久,这家又差点闹出人命。
这家的男主人那天傍晚在院子里喂小猪崽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割破了喉咙,倒在地上伤口鲜血直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