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看到周围大学城青春靓丽的大学生们,又总会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和恐慌感,怕男友移情别恋。
后来她就想着结婚吧,结婚后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可男友却告诉她,自己家中管得严,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学业事业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结婚,被家庭绊住脚。
实际情况是他爸妈也不可能让自己娶一个县城姑娘,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和信心,去为了女友反抗家庭。
就这么拖了一年又一年,眼瞧着都要到七年之痒了,男友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平淡。
她这些年去上了许多贵妇课程,学了许多礼仪,男友家里也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可就是不同意他们结婚。
女人终于下定决心要用孩子拴住男友,所以安安出生了。
随着这个孩子的诞生,她去男友家频繁许多。
男友的父母很疼爱孙子,这让她浮想联翩,她认为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嫁给男友。
直到孩子四岁多,依然没有领证的她发现男友心不在焉,情况有异,在最终得知男友竟在家里的安排下准备相亲,结婚,她彻底崩溃了。
女人把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歇斯底里道:
'我从上学的时候就跟你在一起,人生中最好的十年都是给了你,还给你伺候爹妈生孩子,你现在告诉我要结婚,那我呢?!我们的儿子一辈子是私生子吗?‘
男友一脸无奈,又是道歉又是唉声叹气。
一边说家里父母施压,不让她进门;
另一边又说家里的产业链出了点问题,相亲对象家里就是看上了自己,只有结婚才能度过难关……
他让女人知足一些。
自己这么多年供她吃穿,待她不薄,还说就算以后结婚了也会养着她和安安。
可女人要的不是这个,在她心里自己和男友一直是大学时相知相恋的样子,她记得男友承诺过无数次的盛大婚礼。
如果不结婚,那自己过去的坚持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某天晚上,男友又一次去相亲被她知道;
心态崩溃而绝望的女人喝多了酒,吞了一些安眠药,给儿子喂了一些,而后打开了煤气拍照发给男友。
她告诉男友如果不回来,不和她领证结婚,就会看到她和孩子的尸体。
可直到药效起作用,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抱着孩子在梦里煤气中毒而死,男友都没有回来。
对方以为她在演戏,逼迫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她会真的自杀,所以就置之不理没有回来,继续去相亲了。
等母子二人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青僵了。
为了不毁儿子的声誉,这家人选择悄悄处理后事,把母子俩的尸身火化了,还找了玄师做法超度。
但从始至终心怀怨气的女人和孩子就没有离开过。
一想到自己和儿子凄惨的结局,女人便对男友家恨之入骨。
他们死后短短一个多月,男友就再一次去见了其他女人。
那天城市里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怨念深深的女鬼就站在餐厅的玻璃外,远远看着男友身着西装,面带笑容十分绅士地给另一个女人倒酒,不停聊天,它心中的恨意和怨念如同野草疯长。
凭什么自己和儿子落得如此下场,他却同其他女人蜜里调油?!
女鬼不甘心。
所以它带着死去的孩子的鬼魂,缠上了男友一家人。
顾之桑的声音冷淡,说道:
“我猜测你找到他们后,他们痛哭流涕为自己辩解,还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无辜的女人们。明明是他自己扛不住父母的压力没有能力对你负责,是他自己去相的亲,可从他嘴里出来就成了那些相亲对象威逼利诱,非他不可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阴魂没有说话,攥紧了手心。
顾之桑说得没错。
它看到男友去相亲的当天晚上,就回到了他和他父母的家里,三个人被吓得两股战战,跪倒在地不停哀求它的原谅,还说有方法让它和孩子重回阳间,一家人团聚。
看着男友痛哭流涕的面孔,女鬼何尝不清楚他的隐瞒和欺骗。
之所以把怨念和恨都投映到其他女人的身上,不过是它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男友是个烂人,不过是它自私自利,默认了丈夫一家用其他人的命来替换自己。
可怜了‘打破次元壁’的姐姐这个倒霉鬼。
第一天相亲,就被女鬼撞上,而后被丈夫一家定为了下手的目标。
那一家人看似对她嘘寒问暖,其实都是在迷惑她,让她早日嫁进来方便他们动手。
订婚之后,男方家里人便把女鬼母子的骨灰起了出来,重金私人定制了几套首饰。
其中大部分饰品中的骨灰都是女鬼的,‘打破次元壁’的姐姐佩戴后,女鬼可以一直缠在她的身上,吸收她的精气抢夺她的皮囊。
一旦成功后,女鬼就能顶替景女士的躯壳和身份,和她的男友成为合法夫妻,还能多个景家小姐的白富美身份。
至于那个金镶玉胖娃娃吊坠里,只有死去的孩子安安的骨灰。
做出那等邪恶器具后,安安横死的怨魂就能停留在‘打破次元壁’姐姐的吊坠里。
只等她一怀孕,肚子里的孩子一成型,便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景女士万万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做的噩梦都是因为自己佩戴着死人的骨灰,是因为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怨鬼。
梦中那双阴森森盯着自己的视线,就是女鬼怨恨的目光,恨她抢走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她更不知道的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之所以不亲近自己,是因那婴儿的躯壳中根本就换了个芯子!
'打破次元壁’被事情的真相恶心到和被鬼魂上身的姐姐面对面,也不害怕了。
他现在心中只有愤怒和对姐姐遭遇的心疼,恶狠狠盯着景女士扭曲的面孔,说道:
“你们清高,玩儿那套真爱无敌的套路,要把我姐和侄子的健康和性命葬送,你以为我们家稀罕那个烂人吗?”
“你们一个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一个自私自利歪屁股,确实天生一对。明明抛弃你相亲的人是男的,你非要恨我姐……
你快点从我姐的身体里出来,我们马上就和那个畜生离婚,绝对不再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被劈头盖脸一顿怒骂的阴魂被戳破了心思,恼羞成怒,看向‘打破次元壁’的眼神有些阴森凶恶,把青年看得心里发毛。
“你,你想干什么?”
屏幕另一端的顾之桑见那恶鬼心怀不轨,凤眼微眯。
她单手掐了个剑指早有准备,在景女士的身上爆发出一团灰青阴煞的瞬间,‘杀鬼咒’中最为厉害的一句便脱口而出。
声音爆发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像是防护罩似得以‘打破次元壁’为圆心,飞快向外扩散,直接把景女士扫得向后踉跄,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半晌之后她喘着粗气慢慢回过神来,自己白着脸站了起来。
这是那阴魂被咒术伤到,藏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原本被压制的魂魄也就重新掌控了躯壳。
刚刚发生的一切景女士都是有记忆的,她知道了自己被夫家算计,谋害的原委,此时苦笑中带着恨意和泪水: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顾大师,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直到死,直到被那个女鬼顶替了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怪不得我这几天经常梦到一个神情阴森的女人,在梦里我只能看着她挽着我丈夫,抱着我的孩子冲我笑得得意,而后越走越远,我试着去追赶,却发现自己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原来从始至终,丈夫和孩子都不是‘她的’。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打破次元壁’也带着哭腔,“姐你回来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离婚!”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景女士道:“婚是一定要离的,我觉得恶心。”
“顾大师我还想问您,当初那个孩子现在还好吗?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尽责,没有照顾好保护好它,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顾之桑略微停顿,说道:“其实你不用过于愧疚,那个孩子知道并不是你故意流掉它的,它能感觉到把自己的投胎路挤掉的是这两个鬼魂,所以它不怨恨你。”
“其实那个孩子一直都没有离开,就在你身边。”
“什么?!”景女士猛然抬头,神情有些不可置信。
顾之桑道:“被挤掉后它并没有去地府等待轮回,而是化为一个微弱的小鬼一直在保护你。”
对于未出生的婴鬼来说,母亲就是它们最亲近的对象。
保护母亲也是大多数婴胎逗留在人世间的原因。
感受到母亲身边有个虎视眈眈的鬼魂,那个孩子并没有离开,而是竭尽全力用自己微弱的能量去保护景女士。
若不是有婴胎纯粹的力量作为缓冲,景女士可能要早在一两年前便被女鬼侵蚀,吞噬了,根本撑不到现在。
但它到底是个新形成不久的小鬼,力量不算强。
这些年在女鬼的侵蚀下,它越来越虚弱,也愈发挡不住女鬼影响景女士的阴煞之气了。
听到这儿,景女士又感动又愧疚,忙问道:
“既然这样的话,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个孩子的身体抢回来吗?!”
顾之桑缓缓摇头,说道:“最好不要,这个魂魄为了帮你挡煞已经非常虚弱了,贸然让它和这具躯壳融合,怕是会出现许多难缠的疾病。”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很多遗憾和苦难发生了,就算最终真相大白,可失去的东西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了。
就像这个孩子。
它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没发育完全,又被景女士身体里的阴魂日夜搓磨,这种情况下强行和原来的躯壳融合,也会因为魂魄虚弱很难成活。
与其让景女士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不如就别给他们希望。
只是景女士很不甘心。
紧接着她便听顾之桑说:“不过不与身体融合,并不代表就要做软柿子任人宰割,你本身就是小硕那具躯壳的母体,如果你想要报仇,是可以把那个孩子的魂魄赶出去的。”
“就算不赶出去,你也能用我教你的咒法拿走的那具躯壳的精气。”
有了这具躯壳原有的精气,届时就可以给那个变成孤魂野鬼的孩子填补缺失的魂魄,让它后面投胎更加顺利。
只是没有精气护体,小硕以后就会慢慢变成一个身体虚弱的小孩。
顾之桑话音一落,景女士便觉得心脏一顿,轻微抽痛。
应该是藏在她身体里的阴魂听到自己等人要对它的宝贝儿子下手,有些坐不住了。
沉默纠结了许久,景女士无视了心脏的痛感,正色说道:
“顾大师,如何拿走精气你教教我吧。”
小硕那个孩子虽然顽劣,可景女士到底付出了真心和母爱,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了好几年。
乍一听到这个孩子的真实背景,她崩溃而痛苦,在听到拿走精气后小硕还会体弱多病,她更是有些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