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要打就去桌游室里打(牌)!◎
那对姐弟被秦王府兵拿下,震惊地望向秦东篱:“你骗我们!”
“没骗你们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绑了我也是真的。”秦东篱敲床板,指挥,“关门,放卫竞!”
门“邦”的一声,被秦泰关上。
姐弟惊恐:???
卫竞小心翼翼地把秦东篱手里的利刃拿走,转身面对劫匪姐弟:“供出主谋,投诚不杀!”
“我们招!我们都招!”说完,姐姐还是心有不甘,“秦老板,你给我们讲完嘛,讲完他们是怎么没的,我什么都说!”
其实她选择听秦东篱说这些,就是因为早就发觉雇主不靠谱,见面时他们那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已经出现端倪,和弟弟说过好几次,弟弟说她想太多,她辩驳无能,说不上来哪里不靠谱,好不容易遇到个嘴替,就想让秦东篱分析完,给她听一个痛快!
现在听完就下牢,回头死了也无憾!
秦东篱摸一把刻字的木板:“可是我还没有写完,今天只能讲那么多。”
“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审!”秦泰没有让姐弟两现场招供,和秦东篱卫竞说,“殿下,东家,等他们冷静之后,分开一个个问,避免串供。”
“说的有道理,那我就继续写了!”秦东篱把木板放平,找卫竞要小刀,“快快,把刀给我,我还要继续写!”
“秦老板——秦老板——”姐姐的烟杆在挣扎的过程中掉到了地上,没有人帮她捡,任她呼喊秦东篱,越走越远。
而秦东篱也没忘记姐弟两人听她讲这些的初衷:“对了,秦泰,他们二人的奴籍……”
“东家放心,交给我去办好了。”秦泰领了任务马上离开。
卫竞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最后又看向秦东篱,这思想工作做的,当政委吧!
天越来越亮,卫竞想对他说要不回去再写,秦东篱马上就说了:“现在感觉正好,还差一小节,我在这里写完再回去,几分钟很快的,把刀给我。”
“哦,给。”卫竞把那把小刀丢开,暗戳戳换了一把新的——白钢簪子。
秦东篱捧在手上:“这个好像簪子。”
“这个就是剑刃改造的簪子,我还给开刃了。本来想书肆开张那天送你的,你需要的话,现在送正好,”卫竞提醒,“尖端锋利,小心划手。”
秦东篱试着在木板上刻字,比刚才那个小刀好把握些,还好看,非常惊喜:“你什么时候买的?”
“法天教头目斩首示众那天,看布料的时候,我在对面买的。”卫竞又想起来现在是早上了,从怀里再次掏出一个果子,紫皮的,“先吃个果子垫垫肚子吧,补充一下糖分。”
“嘿嘿,”秦东篱接过来,把外皮随便擦擦就咬下去,肉脆汁甜,果香浓郁,“绑架我的那个弟弟还威胁我不要打歪主意,否则天亮有好果子吃,果然有,嘿嘿……”
卫竞看着她又说又笑,没有半点不适,终于踏实下来,珍惜地碰碰她的脸。
“嗯?”秦东篱自然地蹭蹭卫竞的指尖。
卫竞捏捏她软乎乎的脸:“你写吧。”
“嗯!”
.
把床板扛会书肆后,秦东篱……被约谈勤政殿了。
茶香四溢,是秦东篱在贵妃宫里喝过的那一种,皇帝亲自泡茶,秦东篱和卫竞各坐茶桌一边,桌面上放着从木板上抄录下来的很“反”的内容,等他说话。
“你们觉得,那些人看到这些东西,会如何?”皇帝给他们倒了茶,同样也倒了问题。
同时,还有坐在第四方的太史令,刘镌大人。
秦东篱把茶杯捧在手上,把问题踢回去:“回陛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看对谁,是吧?”卫竞助攻一次。
刘镌含笑抿一口茶,皇帝则是直接笑出来,见没吓唬到人,直言道:“算了,朕说就朕说吧——他们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你们。所以,想写什么就去写,写好送勤政殿来。”
贵族之所以会落寞,傲慢从不缺席。
“这。”
秦东篱正语塞,王极来了:“启禀陛下,劫持秦老板的那对姐弟招供,雇主是太常寺卿高典,属下查到,太常寺卿监守自盗,提供了许多前朝文本,资助照兴蒋家成立法天教的源头之一,现已捉拿归案,”
“之一。”皇帝品出了其中细节。
王极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与额头齐平:“属下失职。”
“确实失职,全查一遍。”
“是。”
.
前不久,斩首示众了法天教的主要成员,今天,太常寺卿一家被全数带走,路过行人都不忍看那门庭之内的满地狼藉,四周邻居到了半夜里,耳中依旧环绕着惨叫和喊冤,还有最尖锐的小孩的哭声。
其他有权势者皆不出声,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告诫自家,紧要关头,行事小心,然后偷偷探听缘由。
消息时从不知道哪个小辈嘴里传出来的,没有明说什么,单单叙述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大事。
昨日大理寺卿长子杜栋在城郊阜笳庄设宴,秦王携秦姑娘赴宴,下半夜秦姑娘被人劫持,杜家到京兆府报案叫人,到早上秦王找到秦姑娘,回城后即刻被陛下召进皇宫,没多会儿,太常寺卿一家没了。
这时候,官位越高的人,越是不寒而栗。
陛下春风和煦多年,今年突然布下雷霆万钧,心虚的人各有各的心虚事,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秦东篱的书肆在一些人眼里也变得奇怪起来,一个个想去打探,但是又不敢,怕被过山风抓到把柄。
京兆尹去杜府告知了结案,其余不再细说,杜大人想问,捕快却没办法,赔笑说道:“大人,移交给过山风的案子还能是什么情况?除了造反,还是造反,告辞了!”
“最近造反的案子,最大的就是法天教,东望州知州一系也牵扯其中,秦东篱出身东望州,一定和此案有重大牵连……”杜大人在大理寺,和过山风不是一个系统,知道得不多,且比较零碎,“栋儿说,过山风和秦东篱走得近,贵妃娘娘动不得秦东篱,还有秦王。到底是秦东篱陪他进京,还是秦王陪秦东篱进京?”
杜栋和杜岚站在一旁,听父亲碎碎念的推理,对已有的认知全然颠覆。
板上钉钉的事,秦东篱不是什么秦王殿下身边没名没分的女子,至于有多重要,他们也不敢乱猜。
.
担惊受怕是当官人的事,和闻鼓的老百姓没有关系,他们每天照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王极出现以后,皇帝没有在和他们聊别的,很快就召见了卫意,放他们离开。
“啊,我的女盆友,要写内参了!”卫竞坐在马车里感叹。
秦东篱眼皮子耷拉着,她快困死了,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你会把中二病的拯救世界宣言书当重要文件看吗?”
“你写的,我就看。”
“嘴真甜,我还要帮韩夫子整理教科书资料,送回去给他参考,回去你给校对排版,快点印刷出来。”
“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自然桌游室也在十一月初开张了,普普通通的剪彩,知道的人大多不敢来,不知道的大多没兴趣,进来凑个热闹,偶尔有一两个读书人看火漆章子新鲜,买来玩玩。
大伙儿看热闹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群健壮小伙。
“秦老板!!”
“秦老板,我们来了——”
是轮值结束的禁军,兴冲冲跑进来:“我们的桌游没有被卖光吧!”
“秦老板,快快快!”说着,把钱拍柜台上。
进来闲逛的,还有杜栋唯一的两个纨绔发小。
除了不学无术之外,是两个好人。
他们一个叫王迸,一个叫李周,家里长辈也是闲散王孙,没有实权的贵族。
王迸看那几个不怎么眼熟的禁军:“谁家的店,还请了托?”
李周看到正在结账的秦东篱:“那不是秦——”
“走走走,我们也玩玩去!”王迸把李周往里推,“看看好不好玩,权当捧场了。”
桌游室在书肆一楼左侧,就像茶楼的大堂,里面摆满了桌椅板凳,秦东篱用不同的屏风划开了九个区间,想要包厢的,目前还没那个条件。
右侧,就是所有桌游出售架,价格和游戏规则都写得一清二楚。
路过的书院学生看得懂桌游的游戏规则,也有心痒痒的,可一想到过完年就没多少时间就春闱了,只能忍着好奇,先去准备科举考试。
禁军出来的时间不长,一伙人匆匆而来,抢走了足够的武将牌后,欢呼雀跃地回去,蝗虫过境不过如此:“有新乐子咯!”
“哈哈哈哈,终于不用抢位子了!”
最后留在桌游室的客人,只有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吃喝玩乐溜大街的纨绔。
日当正午,别人都回家吃饭了,王迸和李周正开了一局新的。
“二十一局十一胜,父子局!”王迸激动地站在来,把钱丢给随从,“去给我们卖饭过来。”
“你别挣扎了,”李周笑他,“让你两把你也不能反超我,这个爹我今天当定了。”
王迸不服气:“切,明天我把栋哥拉过来。”
李周嫌弃道:“栋哥要准备春闱,宴请那次玩过后他就没再出来了。”
又玩了一句,王迸快饿死了:“这缺德玩意儿怎么还没回来,爷饿死了都!”
说着,他就看见了被自己派去买饭的随从,提了两个食盒回来,缩着脖子,跟有人要挟了他似的。
马上,要挟他的人就出现了,那双靴子都绣满了金线,嵌着闪闪发光所谓宝石,胖脚踩地上,再抬起来,跟油炸的黄金馒头似的,身后也跟了几个小厮。
“公子……”随从低头不敢看王迸的脸色,瑟缩地放好了食盒,退到他身边。
金贵的小胖子没进去,就站在大堂,对桌游隔间叫嚣:“王迸,龟孙儿,我知道你在里面,速速出来受死!”
用古方婕傻瓜账本记账的秦东篱也抬起头来,正好,秦泰也来送饭了,后面跟着准备出城的便衣项炜。
“看看谁先死啊!”王迸冲出来,后面李周半拦不拦,想着这是秦老板的店,不好在此惹是生非,但兄弟的面子又要给:“迸儿,算了算了,又不是我们抢了他的烤羊腿,何必呢?”
金贵的小胖子震声:“可他笑了!他笑得好!大!声!李周,我不牵连无辜的你,闪一边去!”
王迸刚输了好多局,正郁闷着:“打啊!”
双方正准备原地开干,被一把雪亮的蛇刀刀鞘重新隔开。
闻鼓,对蛇刀知识的普及教育做得相当到位。
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