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把衣服脱了
等温芋把舒小棠带出Echo酒吧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晚上的风还有些冷冷的潮意。
温芋扶着她等了几分钟公交，一路兵荒马乱，舒小棠吐了两回，连她衣服上都沾了一些呕吐物。
回到寝室，拿毛巾给舒小棠擦脸，换睡衣，忙碌下来都夜深了。等温芋回端着洗脸盆回寝室时，舒小棠已经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但温芋睡不了，她的大英课作业还没写，也不方便开灯，只好拿着手提灯搬着小桌板去阳台写。
这半小时，她的小腿差点被蚊子咬成了筛子。
等写完拿着作业进来后，温芋刚躺会床上就打了两个喷嚏。她的自愈能力向来不错，便也没多想。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后，她头疼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晕，感冒似乎还加重了。
***
温芋拿着书到教室时，后三排又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无一空位。
白珞请了几天假不来上课，她坐在哪都无所谓，所以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了。
摊开书，沐浴着阳光，温芋突然感觉桌面晃了晃。
一道人影立在她右手边：“温同学，你旁边有人吗？”
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对方，白白净净的，顶着一头锡纸烫……好像是上次在营养学课做过同桌的男同学。
温芋迟钝地摇摇头，“没人。”
“好，那我坐这吧，后面没空位了。”男生放下书包，拿出课本放到桌面，旋即扭头问她，“你是不是感冒了？说话听着有点鼻音。”
“嗯……有点感冒。”
温芋揉了揉鼻子，小巧的鼻头被搓得红红的，在阳光下她的五官无一不精致，面颊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好像比上次更好看了些。
男生有点慌乱地把目光挪开，四处看了看。
这次教室的人比以往来得都多，还有不少生面孔，都是慕名来蹭课的。
上次不知道是谁发了帖子，名为“来品一品旭大最帅男教师的颜”，帖子第一张就是课间偷拍顾惦书的照片，回帖上千，直接被顶到了论坛前排。
上课前一分钟，顾惦书也拿着教材进了教室，他今天带了一柄银色戒尺，牢牢捏在掌心。
指节分明，手腕衬衫扣子齐整，看起来禁欲十足。
他来到讲 台前站定时，教室里的议论声都大了一些。
顾惦书环视了教室一周后，目光在温芋脸上多停顿了一秒，等看到她身边坐着的男生后，他微微皱了皱眉。
这节课氛围比往常都差，因为来了其他专业的人。很多抱着来参观颜值的态度，基本没听课，偷拍的偷拍，聊天的聊天。
顾惦书表情平静得可怕，温芋在下面倒是看出一点。因为他的表情越平静，人越可能在生气。
甚至如果他勾着嘴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那绝对就是在蓄力边缘。
温芋简直要给自己的察言观色打满分。
果然，讲完最后一道练习题后，顾惦书走回讲台，拿起教尺点了点黑板。
“第一节 课，我就跟你们班的同学讲过。课堂的重心在于内容，而不在我。”
“现在有其他专业同学在，我也是这个观点，播放课件时，我看到几位同学拿起手机在摄像……”
“至于拍的什么，大家不妨猜猜。”
他拿着教尺指了指，无一遗漏的把刚刚在课堂上分心的学生指了出来。
“新印了七十套卷子，如果你们这么喜欢我的课堂，那下节课就安静写卷子吧。”
一说写卷子，班上瞬间安静下来，匿名群里倒是议论纷纷。
“我靠，太狠了……这老师看着没表面上温柔诶。”
“呜呜呜你不觉得这种禁欲严肃挂的更帅吗，我i了……”
……
沉默的间隙也不知道谁把空调按开了。
温芋一排的座位正背对着空调的扇叶，冷风一下来，她就瞬间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男生注意到她的反应，压低声问：“你还好吧？”
温芋吸了吸鼻涕，闷声道：“还好。”
这话配上她的表情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感冒得捂着不能吹风，你要不和后排换个座位。”说着，他扭头向后面的女生，“请问能换个座位吗？我同桌有点感冒，下课你坐到三排来，谢……”
“谢”字没说完，他就被怼了回来。
“真是无语，她感冒了就多穿一些啊，我凭什么坐在前排。”
女生的嗓音尖细，跟炮仗似的，温芋回过头看了看，看到是曹薇后，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
曹薇被她的回眸搞得有点不自在，语气不善地说：“要是换位置被老师点起来写卷子，你们帮我写？”
“可以啊。”男生点头。
“那也不行。”曹薇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们了。
“没事，也不是很冷。”温芋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课吧。”
不过一节课她其实没听进去多少，头实在晕得厉害，甚至有点离谱，她从来没因为感冒身体反应这么严重过。
中途下课铃一响，她就趴在桌面睡了过去。
因为状态不好，温芋压根没注意到，顾惦书已经打量了她一节课，甚至她和男同桌咬耳朵压低声聊天，都被他看在眼里。
课间，顾惦书刚放下课本，准备走下讲台，就看到她那位男同桌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件薄外 套，轻手轻脚盖在温芋肩上。
这还没完，他看到那个男生拿起温芋放在桌面上的空水杯，走出教室，没一会，打了满满一杯热水放回来。
顾惦书看着这一幕，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无半点笑意，温润的眸子染上一抹冷意。
直到温芋听到下课铃声醒来时坐起来时，感到肩膀有重物滑落，才惊讶了一下。
她捡起滑到座位下面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准备物归原主。
同桌摆摆手，“你穿吧，免得吹了冷风感冒了，外套可以明天上课再还给我。”
“唔……好。”温芋坐直身体，顿时发现手边的空水杯里装满了水，她拿过来摸了一下，温热的。
“你打的水吗？”
“是的。感冒是应该……多喝点热水吧。”对方挠挠头，“不是敷衍的意思，热水挺有用的。”
温芋笑了笑。本来想感谢人家，结果想了半天不知道他叫什么，她便偷瞥了一眼他的课本。
“嗯……林望，那谢谢你了。”
***
第二节 课顾惦书都会留二十分钟来提问。点名方式和抽奖差不多，屏幕上飞快闪过每个人的名字，再由他来点暂停。
其实温芋觉得这种方式完全没必要。顾惦书常年拿手术刀，这双手简直不要太灵巧，想点到谁暂停那还不是一念之间。
这和拿着点名册点名一点区别都没有。
温芋的想法刚冒出来，大屏幕上的名字就暂停了——林望。
随后，十个问题里，五个都在林望的名字上定格。
……
“以前没发现啊，林望这是什么锦鲤体质，我建议他快去微博抽奖。”
“哈哈哈我感觉顾老师表情都有点无奈了。”
是的，顾惦书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神情划过一丝无奈，议论声里，任谁都没怀疑这种点名方式的公平性。
这五个问题里，就第一个简单，越往后越难。林望站起来和顾惦书面面相觑，刚下课，他就收获了来自对方的关怀——一张崭新的试卷。
顾惦书把卷子给林望后，还用教尺点了点温芋的桌面，冷声说：“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正在塞试卷林望愣了一下，没忍住问道：“老师，为什么喊温芋去办公室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惦书眼镜后的长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让他背后升出一丝凉意。
“专业上有一些事情，我找她谈谈。”
温芋真以为是学校下了什么通知，拿着书包便跟了上去。
林望看到他俩一前一后从教室离开时，还有点不放心，于是通过班群成员私戳顾惦书，“老师，温芋生病了，她状态不好，如果是上课的事您别怪她。”
顾惦书的私人办公室在三楼，下楼后转角第一间就是。办公室里放着几盆绿萝，两张单人椅，布置干净得一如本人。
温芋刚踏进去，就听到一声重重的门锁声。顾惦书把门反锁上了。
“坐吧。”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头还晕得厉害， 跟糨糊似的，温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找了一张单人椅就坐下了。落座的一瞬间，一股凉意猝不及防抵上她的下巴。
冷得她人都清醒了一度。
顾惦书站在温芋跟前，颀长的身形在她跟前投下一片阴影。他平日里温柔淡然的模样尽数褪下，一手按住单人椅的扶手，另一只手拿着银色教尺挑起温芋的下巴，目光一寸寸往下，最终落到温芋纤细的脖颈上。
定格。
“你干嘛……”温芋被他的举动吓得有点懵，冰冷的触感让她有点排斥，忍不住往后仰了仰。
下一秒，她看到顾惦书拿开教尺，在掌心敲了敲，而后握住。
“把衣服脱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