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g笛声呼啸而至,顾昭甩甩头,将这些奇怪的小心思抛开,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他看向沈青松那边。
沈青松依旧谨慎地掐住王备的脖子,他看向jg车停下的地方,认出车上下来的人不仅有派—出所的人,还有总局的人。王备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他亲手将人交给官方人员,官方人员感谢过后,也朝群众道谢:“这人还涉及了另一个案子,谢谢大家的鼎力相助和配合。”
另一件案子?
但具体是什么案子,他们就说不方便透露。
之后,官方人员对现在的群众录口供,刘半月、顾昭、艾恩还有顾细沈青松都被问了。
直到王备拉上车前,刘半月一直盯着模样大变的他,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当然不是惋惜,早八百年她就对这个男人无感了,她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过来袭击她,这还是人吗?而当初,他们可还是夫妻来着。
“我是他前妻,我不知道他是出于报复还是其他心理,会过来袭击我,我希望、请求你们可以查清楚,要不然我这颗心逗都得提着。”刘半月一脸乞求,被这么一个人渣“惦记”,可不是好事。
艾恩忐忑道:“当时我看到小猫突然扑上去,我一看,看到了刀,然后我就想着不能让刘阿姨受伤,我想推开她。”
顾昭:“我也看到了,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学过格斗,比她们更有技巧,更应该保护她们。”
刘半月握住艾恩的手,望着顾昭,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如果没有他们,她现在……后果不堪设想!她打了一个哆嗦,心里一阵后怕。
顾细安抚受到惊吓的二宝,陆续和沈青松录完口供。
事情结束,已经是大中午了。
刘半月抓住艾恩和顾昭的手不肯放,“我一定得谢谢你们!一定!”救命恩人呐!
两个孩子有点无措,轮流刘半月说这没什么大不了。
顾细劝道:“不急,你先缓缓情绪,以后慢慢谢。”现在劝不用谢,估计刘半月也听不进去,那就先让对方冷静一下。
好不容易说服了人,刘半月摸着心脏回去休息,她说现在腿还有点软,顾细更不可能让她做点什么。
等刘半月走了,顾细询问艾恩:“被吓到了吧?”
艾恩不好意思点点头,“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顾细道:“我开车送你回去。”
艾恩连声说“不用”,可顾细这次的态度无比坚决。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和我还用客气吗?”
眼看顾细一副“你和我生分”的表情,艾恩赶紧摇头。
她上车前,如同心有感应一般,回头看顾昭。顾昭正站在路边,和沈青松一起目送她和顾细上车。
两人对上视线。
艾恩飞快挪开,上了车。
顾细和父子俩挥过手后,打转方向盘,车子安稳汇入车流中,比平时要慢一点。
艾恩和顾细向来关系很好,艾恩有时还会和顾细分享心事,因为她知道顾细是个值得信赖的长辈,不会泄露出去。
“阿姨,这次真的谢谢顾昭了。”在顾昭挡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几乎找不到她的声音,根本无法动弹。
顾细笑道:“现在大家都没事就好。”
艾恩重重点头:“您不知道,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脑子还想象了一下顾昭受伤的场景……”
她握紧自己的手:“太可怕了。”
她至今认为那只是她的想象。
顾细敏感地察觉到什么,问:“想象到啥了?”
“就很危险的场景,”艾恩目视前方,表情似又陷入那场景中,“他受伤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
她突然回神,再多的也没说,怕吓到顾阿姨。
“没事没事,现在你们俩都没事。”顾细安慰道,心中却自有思量。
人的大脑很神奇,艾恩在危急情况下,真的看到了什么也不出奇。毕竟原先的世界里,的确发生了顾昭救艾恩的事。今天这事,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安排,顾昭还是救了艾恩。
安全把艾恩送到孤儿院,顾细一回去,先问问顾昭的情况。
“有没有被吓到,如果今晚做噩梦,记得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顾细关心道。
这孩子看上去怎么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顾昭从记忆中回神,他就是想了想艾恩这些年的变化,他摇摇头:“我没事。”
顿了顿,他问:“艾恩怎么样?”
“看上去还好,我让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同样的叮嘱,顾细也和艾恩说了。
晚上,杜浩一家上来看望顾昭。
杜浩气鼓鼓道:“要不是我爸看到新闻,告诉我和我妈,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人也太可恶了!”
“你也是,竟然不主动告诉我们!”
顾昭:“没事,本来想等你们上来,当面告诉你们的,打电话也只能让你们担心,还不如见到面了,实打实地告诉你们。”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刘半月的前夫啊?”章檀蹙眉询问。
新闻上简单报道了一下事情缘由,主要是让市民不要恐慌,这并不是无差别攻击。
顾细点头,“刘半月自己也很无辜,王备这个男的特别渣。”
她和章檀说了一下当初的事情,章檀听得心惊肉跳,气得拍桌:“太可恶了!”
“当时警方说他还是另一个案子的嫌疑人,我们后续多关注新闻,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做了其他事。”顾细道。要不然这次放出来后,他还是会有可能再过来骚—扰刘半月。
官方的办案速度很快,新闻很快便出了报道,而且是各个媒体一起通报,特别大阵仗。
原来那个残忍地在巷子中鲨害一名女性的凶手正是王备!
看到新闻时,刘半月的脑子像是有浆糊,太可怕了!
以前王备想要打她,那也只停留在想的阶段,后来王备是从犯,重点是“从”,现在他竟然成了主犯!他一步步堕入深渊,可见人性的恶也会一步步积累的。
顾昭和杜浩则是拍手称快,杜浩性子嫉恶如仇:“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放出来,要是他出来了,再祸害别的女性怎么办?”
“要是我们国家也有电子镣铐就好了,可以束缚那些犯罪人员。”顾昭这段时间看了不少外国电影,纯属有感而发。
顾细和沈青松也没想到,王备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既然官方已经通报,那必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么一来,有法律制裁,刘半月也算是安全了许多。
不过,他们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既然王备都放出来了,那宁家夫妇岂不是也自由了?
果然,人是经不起念叨的。
当天晚上,在兰景苑的花园里,顾细和沈青松还有顾昭一起散步,迎面就碰上了他们。
两拨人面对面,宁家夫妻竟然奇怪地朝他们挤出笑容:“这么巧?”
巧个鬼,夫妻俩一见到他们过来,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这里等着着他们一家。
顾细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两夫妻,两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对方直勾勾看着的人,是顾昭。
顾昭往后退了退,两个老人的表情太明显了,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这就是小昭吧?”宁父皮笑肉不笑,“都成了大小伙子了,和关山当时真像。”
没人接茬,顾细并不想和他们多接触,带着父子俩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宁母杨顺娣极了,拦住人道:“说说话啊,听说小昭读的是医学专业,那个不好,要不然还是读商科吧?”
见顾细一家停了下来,杨顺娣越说越顺了,表现出一副为孩子操碎了心得好长辈模样:“咱家可以给学校捐栋楼,转专业后,实习也可以到宁氏工作,多好。”
顾细气笑了,她冷笑道:“第一,我们家孩子读什么,以后怎么发展,不管您二位的事,您很不必为我们设想未来。第二,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陌生人,甚至是相互讨厌的陌生人,你们也不必勉强笑对我们,这太折磨人了,不仅是折磨你们,还是折磨我们。”
她干脆拿出电话,打给宁关山:“关山,你的父母为什么会出现在兰景苑里?”
顾细着重强调了“你的父母”几个字,相信对方一定会明白。
宁父宁母听到宁关山的名字,一下子冲了过来,想要阻止,可惜的是,沈青松和顾昭一人拦着一个,他们根本够不到。
宁父气得语气都重了,也不再掩饰:“我们和你见面还不好,你真的想一辈子不认我们,我们就这么让你丢脸吗?”
顾细掀了掀眼皮子,没理睬宁父,和电话里的宁关山继续道:“听到了吗?”
“顾姐,你放心,我现在马上过去接他们。”宁关山那头有了走动的声音。
顾细挂了手机,笑而不语。
杨顺娣硬着头皮道:“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八百年前我们就不是一家人,您二位自重,”顾细朝父子俩道,“走。”
顾细沈青松还有顾昭都是常常锻炼的人,走起路来带风,两个老人当然追不上,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宁父用拐杖重锤地面:“不孝,太不孝了!”
杨顺娣抹泪,偷看丈夫:“当初的确是我们不要她在先。”
宁父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那我补偿她不就行了,不就是钱吗?”
不过,等宁关山到了后,宁父这个天真的想法立即被宁关山反对。
“您刚出来,还是好好歇着吧,别去打扰我姐,我姐可不稀罕您的钱,”宁关山面无表情道,“您的钱留着您自己花吧,这辈子记得要花完。”
他没料到父母这么能折腾,居然在兰景苑租了房子,想要靠近他姐。
杨顺娣心虚,讷讷道:“那能怎么办呢?你说你这辈子不结婚,还说会把钱给那孩子,那不得早点让他学习打理公司?”
宁父“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儿子,他怎么会低声下气过来。
可惜,宁关山没领情,无论夫妻俩说得怎么天花乱坠,他直接就是一个KO:“那不用了,我的事不用你们费心。要是没人继承,我就捐出去。你们不用想这么多,姐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的外甥,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你们看重的东西,在他们心里,可能一文不值。”
宁父更气了,这不就是从头到尾否定了他的一生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宁关山摆事实讲道理:“爸,妈,我也不是诅咒你们,但我肯定会在你们后面走的,我会料理好你们的事,至于我老了后会发生的事,你们有很大可能看不到,那你们就不必为我担心,你们也不要因此去打扰我姐一家人。”
直到现在,父母还在为他打算,但这正是宁关山最困扰的事情,他不需要他们这样做,也不想看到他们继续错下去。
宁父和杨顺娣惊到了,宁关山的确说得很有道理,他们肯定会先宁关山一步离开人世,但儿子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这不是盼着他们……
宁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