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李朝阳脸上可没有“我是个小可怜”的表情。
真要是同情她,那才是上当了呢。
“喜欢什么样的我回头给你介绍。”
他原话奉还,这让李朝阳愣在那里。
包厢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年轻的秘书索性躺下来,枕着双手,“真麻烦。”
贺工虽然话少,但是哄老婆的时候半点不含糊。
哪像她石头哥,看着挺明白一人,处理感情问题时粘粘乎乎的。
真要是错失了,看不哭死你。
石磊坐在那小椅子上,看着车窗外荒芜的田野,偶尔能看到冒着黑烟的烟囱。
冲天而去,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架势。
“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的石磊这才留意到南雁的存在。
他之前都没注意!
这让石磊明显一愣,他分心了。
作为一个保镖,这并不合格。
如果车上有什么不轨之徒,趁着他愣神的这片刻间,兴许已经得手了。
南雁坐下来,看向车窗外。
冬日里的荒芜从来不加掩饰,有白雪覆盖之处倒也还好,好歹能说上一句“瑞雪兆丰年”的吉祥话。
但眼下途径的一片荒芜,想半天大概也就那么一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自我安慰。
“我在想,之前杨秘书是怎么平衡工作与家庭的。”
不得不说,李朝阳是个坏东西,把林辰整破防了不说,石磊也被她扰乱了心绪。
然而石磊更清楚,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李朝阳的话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他比林辰沉得住气,到了这时候也能小心地试探领导的态度。
毕竟结婚与否,还要看领导指示。
如果她不乐意,自己注定无法平衡工作与家庭,届时要处理的问题,会更多。
“他亏欠家里人挺多。”南雁看向窗外,“跟着我这些年没少往外跑,几个月不回家一趟是常事。”
至于眼下,昔日的杨秘书换了新的身份,有了新的工作。
但依旧是工作为主,再度亏欠家人。
好在有个贴心的老母亲,女儿逐渐长大也乖巧懂事。
倒是让他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地投入到工厂建设之中,给自己重新积攒资本。
“想成家了?”
石磊迎上那平和的眼神,迟疑了不到两秒钟,笑道:“有点。”
“那协商好。”南雁转眸看向车窗外,“有什么需求就跟我说,我尽可能的来协调。”
她是工作放在首位,但不见得其他人也都这般拼命。
道不同不相为谋。
南雁没想要强行留人。
虽说石磊这个保镖还挺能给人安全感,但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啊。
他好歹救过自己的命。
“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还要给你准备份贺礼。”
石磊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还不知道人乐不乐意呢,到时候再说吧。”
不管怎么说,领导的态度十分明确,这让石磊心绪宁静。
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车到了陵县那边,石磊找了个机会去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林辰略有些心慌,“领导出什么事了?”
“没有。”
被吓了一跳的林辰当即骂了一句,“没有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吓死个人!”
骂完林辰又觉得不太合适,“你怎么还有时间打电话,李朝阳在领导身边?”
“嗯,我让她盯着呢。”
掐了下电话线,石磊深呼吸后开口道:“你回家相亲,有看得上眼的吗?”
“没啊,怎么了,你有合适的人选?”林辰觉得她妈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非要给她安排相亲对象,说什么再不结婚就成老姑娘了。
哪怕没结婚,先有个对象处着也行。
是半点不把她的话往耳朵里进。
赶上石磊问这话,林辰也没啥好态度,她想要忙工作,以领导为楷模怎么了?
领导跟贺工不也过得好好的。
自身优秀,即便是丧偶也能遇到杰出青年。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是有的人选,工作挺忙的,可能跟你似的不太能顾家,比你两岁,你觉得怎么样?”
“还真有啊。”林辰震惊,“你战友吗?”
“不算是。现在不在部队了,在机关工作。”
“长得怎么样?”
石磊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还行吧,都说他长得周正,不算什么歪瓜裂枣。”
“唔,关了灯都一样。”
林辰的话让石磊额角一跳,李朝阳当初坑她是真没错,这般口无遮拦早晚得出事。
你看,现在都不长记性,一点都不注意。
“你要不要见见?”
“行啊,等年后再安排吧。”林辰觉得拿石磊介绍的人来堵她妈的嘴再好不过。
机关工作,还忙。
用来打掩护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
明年春节她肯定要留守不能回家,起码能护着自己两三年。
想到着,林辰开心得很,“回头请你吃饭。”
石磊还想要再说一句,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请吃饭。
真不知道,到时候看到相亲对象,她还记不记得这许诺。
年后的事情,年后再处理。
这会儿心事了结的人,忙着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他是秘书,更是保镖。
虽说是老家小县城,但阴沟里翻船的惨痛教训告诉石磊,越是这里越要加强戒备。
县里头或者说市里头对南雁与褚怀良的还乡十分重视。
其实褚怀良也不是陵县人。
打小跟着堂姐四处跑,后来大学毕业后在陵县工作多年,事业的起步从陵县开始,倒是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一份子。
市里知道他对陵县的特殊感情,特别提到了褚红艳,“红艳同志虽然没有继续在这边工作,但对家乡父老一直很惦记,之前还说有空来看看。”
这话说的其实特别虚。
褚红艳依旧是在组织部工作,只不过原本地区的组织部长,现在成了外省省城的组织部二把手。
去了外省哪是那么容易回来的。
褚怀良笑了笑,“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
市里的领导连忙道:“您工作忙,日理万机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褚怀良正是建功立业的黄金年龄,已过不惑之年的人正是精力鼎盛之际。
新人还没上来,老的要逐渐退下去。
他要工作履历有履历,要学历有学历,甚至还有相当不错的人脉。
可不是打拼事业的最好机会?
但他的工作谈不上日理万机,身体也没那么操劳。
“我这不算忙,咱们高副部长那才是大忙人,恨不得一个人能掰开八瓣来使唤。”
褚怀良打趣了句,“她才是大忙人。”
市里的领导闻言连连道:“是是是,之前我们去首都办事,本来打算去拜访高副部长,没想到高副部长人不在首都,听说是经常去下面跑,辛苦得很。”
被恭维的人这会儿正在询问本地的发展情况。
南雁和褚怀良都是搞实业起家的,只是后来发展方向不同。
老家这边有这两位在首都的高级干部在,说完全没得到好处是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