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一林小声和岑淮安说话,他忍好久了,这会儿真的忍不住了。
岑淮安并不累,因为他脚上的伤还没好,独得老师优待,被方老师用自行车推着带过来的。
他悄悄用胳膊扶住点孔一林。
没多久,岑淮安又听到有同学哭了,他不敢大声哭,只敢小声啜泣,周围都是同学的头,他也看不到是谁在哭。
不过等老师讲完烈士故事岑淮安就知道了,是他们班的一个看着比孔一林还矮的学生。
他尿裤子了。
方老师又着急又生气:“你想尿尿怎么不和我说?”
矮同学不停抹着眼泪,磕磕绊绊说:“我……我不敢。”
方老师赶紧问班里的学生,有没有人想上厕所,一堆学生举手想去。
岑淮安跟着举手。
然后他们分批被带到了陵园外的草丛里,老师背对着他们让他们赶紧尿。
岑淮安以前也在外面撒过尿,但那会儿没有其他人,现在周围都是他同学。
可是他又忍不了了,一闭眼,当周围没有同学,忍着羞涩上了个露天“厕所”。
孔一林还和岑淮安说:“我早就想尿尿了,但我也不敢告诉老师。”
他还可怕自己尿裤子了,这会儿不怕了。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岑淮安感觉雨从他脸上滑下来落脖子里了。
扫完墓大家直接回家,岑淮安被方老师送到家门口,是岑峥年开的门。
“爸爸!”
一看到岑峥年,岑淮安就从方老师手里抽出来了胳膊,眼睛看向岑峥年,等着他来接他。
岑峥年看到了儿子眼里强烈的意愿,走过去驾着他的胳膊把放在门檐下,转身看向方老师,和她道谢。
方老师这是第一次见到岑峥年,她完全没想到会是一个这样年轻出色的人。
不过她又一想,岑淮安的妈妈也很优秀,长得漂亮说话做事也漂亮,嫁给这样的男人才正常嘛。
她笑着摆手:“正好顺路的事,而且我是安安班主任,这是我该做的。安安,再见。”
“老师,再见。”
方老师朝岑峥年点点头离开,面上还是冷静的,不过她一回家就开始叫她妈。
“妈,我见到隔壁初夏的丈夫了,你不知道多好看,怪不得能有安安这样好看的小孩呢。”
方妈妈没一点惊奇说:“我早见过了。你别管人家好不好看了,你大姨又和我说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你去见见。”
方老师瞬间露出头疼的表情:“妈你能不能不要管我这个事了,我现在不想那么早结婚。”
方妈妈:“你都多大了……”
两人又因为这个问题争吵起来。
而此时隔壁初夏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吃着午饭,还有中途过来送木头碎砖头的蒋知达。
初夏这时候才知道上午岑峥年干嘛去了,原来是拜托蒋知达找盖小狗窝的材料了。
岑淮安一听爸爸和表叔要给小狗盖房子,立马想参与进去。
只可惜他下午还要去上学,不能参与了。
初夏倒是看了一会儿岑峥年和蒋知达怎么做的,两个人也是新手。
岑峥年还专门画了个设计图,初夏觉得这完全是大材小用,毕竟他是给什么画设计图啊!现在画狗窝,就是大佬下凡。
但她看着那张狗窝图,非常好看,甚至每个地方的尺寸都标到了小数点的位置,初夏觉得,以后再需要设计什么东西,都可以交给岑峥年了。
不过那也是想想,毕竟岑峥年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呢。
有了图,两人开始动手。
岑峥年的动手能力本来就强,他那一墙壁的模型就是例子,做起来狗窝也有条不紊。
倒是蒋知达不像是帮忙的,像是帮倒忙的:“二表哥,泥是这样和的吗?”
“水多了。”
蒋知达继续加土。
“太干了。”
蒋知达又加水。
重复多次,初夏把蒋知达推开了:“你再和和,我家院子都要被这泥浆占满了。”
初夏也不是会干这活的,最后两人都被岑峥年交待站在一边,让她们看着就行。
不能动手,初夏不看了,她去书房学习,蒋知达留在那里,继续时不时找机会帮忙。
岑淮安在学校上完第一节 课后,感觉身体有点冷,头也有点疼。
他现在穿得很厚,中午初夏看他脖子那里的衣服打湿了,怕他生病,给他灌了姜茶,又给他穿了一身更厚实的衣服。
岑淮安以为是下棋动脑子了,他收了棋子,拿出来连环画看。
还是头疼,身体冷。
第二节 课上到一半,他不仅头疼,还有点懵懵的,脑子里晕晕沉沉的,想睡觉。
不过岑淮安没有和老师说他不舒服,他没想着自己是生病。
还是第三节 课的方老师看到岑淮安趴在桌子上,小脸惨白,一点精神都没有,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这么烫!”
不用量都知道岑淮安肯定发烧了,方老师问岑淮安:“能站起来吗?”
岑淮安点头,摇摇晃晃站起来。
这一看他自己就没法回家啊,小孩子发烧不能等,必须赶紧退烧。
方老师请办公室其他老师帮忙看一会儿班,她送岑淮安回家。
此时家里的狗窝已经完成大半了,还有一点就要做完了。
方老师带着安安敲门时,看到的就是一手泥的蒋知达。
这个时间根本不是放学的时间,蒋知达再一看安安的脸色。
“安安这是怎么了?”
方老师:“发烧了。”
蒋知达想去扶安安,但他手上都是泥,根本没办法帮忙,他赶紧喊岑峥年和初夏。
初夏其实已经听到动静出来了,她刚走到影壁那里,听到蒋知达的声音,立马小跑出来。
直接跑到安安面前,初夏蹲下来扶着他的胳膊,安安靠在她肩膀上,哼哼着说:“妈妈,我难受。”
“哪里难受?”初夏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很烫,又摸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风寒之邪侵袭,就是受凉感冒了。
估计是上午他雨水从脖子那里流进去,穿着湿衣服太久导致的。
岑峥年这会儿也出来了,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洗干净手才过来的。
因此他一出来就抱起岑淮安,转头对初夏说:“你把车子推出来,我们带安安去看病。”
初夏去推自行车,蒋知达赶紧去洗手,岑峥年站在门口谢谢方老师送安安回来。
方老师摆摆手表示自己该做的,转身赶紧回学校,她还要上课。
初夏抱着岑淮安,岑峥年带着她们,蒋知达在后面跟着,一行人去了医院。
“发烧,38℃。”
医生把体温计消了下毒放起来,看初夏她们一脸担心,她笑笑说:“你们不用紧张,不严重,吃退烧药了吗?”
初夏问岑淮安:“在学校老师有没有给你吃药?”
岑淮安摇头。
“医生,没有吃。”
医生点点头,继续说:“那扎一小针,再拿点药。”
岑淮安虽然头晕晕的,可是他能听到医生的话,手立马抓紧了初夏的手。
扎针,他没被扎过针。
这会儿小孩子生病最常见的就是在屁股上扎针,很多小孩都有过这经历。
既然来了医院,就得听医生的,岑淮安没得反抗,先做药物是否过敏的皮试。
这个非常疼,初夏自己做过。
因此医生给岑淮安做的时候,初夏握着他的胳膊说:“疼就叫出来。”
不过针在皮下推一点药鼓起来时,岑淮安只是身体一紧绷,手紧紧捏着岑峥年的衣服,没有吭声。
岑峥年也惊讶岑淮安的能忍,但随后就是心疼,蒋知达和他的心情一样。
“安安,疼吗?”
岑淮安本想说不疼,可是确实有点疼,他犹豫下点点头。
“疼为什么不出声呢?”岑峥年摸摸他的头,蒋知达也好奇地看向他。
“叫出来也是疼。”所以叫不叫都是一样,那还是别叫了。
初夏在旁边说:“你叫出来,能转移一下对疼痛的注意。”
岑淮安没说话,他不喜欢叫。
初夏看出来他的意思,不逼他了,揉揉他毛茬茬的头发说:“不喜欢那就不叫吧。”
没有过敏,岑淮安被岑峥年翻过来趴在他身上,耳朵通红地被扒下裤子,露出来一小半屁股,被医生扎了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