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
“小刘啊,你还愣着干嘛?”凌园长知道今天事最对不住的就是江芝,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江芝算是无妄之灾,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拦下来,平白无故地耽误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刘主任咽了下口水:“对、对不住。”
他刚停顿了下,就感受到由头顶往下的视线压力,一口水卡在喉咙眼里,咳了半响,闭着眼,一气喝成。
“江同志,是我误会你了。实在抱歉,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到最后,刘主任眼里还有两分不服气。
江芝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也不在乎他态度什么样,只是想让他低个头,给他端个态度。
自己不是他能随便拦的人。
她暗戳戳地拽了下邝深袖子,轻轻晃了下。
差不多得了,糯宝还在人幼儿园上学呢。
凌园长补了句,神情难得见了两分认真:“小刘,你以后说话做事的时候,多动动脑子。你得知道,这有的人机遇不一定是在哪儿呢?不是说看见你们家门口有十斤肉,那就得你们占着吃,没那个道理。领导们不都还说,咱们得‘路不拾遗’,咱们得为人做贡献,为学生服务,实现咱们的价值。那才是这个!”
凌园长竖了个大拇指:“咱们之前那么艰难都过来了。没必要说现在条件好了,咱们反而丢了自己最纯粹的那颗为孩子们服务的心,损了自己的脸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主任的小心思被凌园长扒的干干净净,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羞还是愧,脸上都开始冒着红意。
就这,还得连连点头应承。
“您说的是。”
“不是我说的是,是你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做。好歹活了小半辈子的人了,不能见了点东西眼睛就盯着不转了,平白让人笑话不是?”
刘主任被凌园长说的面露赫然,在大街上像是被人扒了底裤般难堪,汗从额头上流下来,脸都快埋到地上去了。
凌园长点了两句,又看向江芝,秒换慈祥脸,拍了拍她手背:“小江,咱们的生意可是还得继续做下去。孩子们都爱吃你们这口呢,不少家长都反应过呢。这样,咱们回去咱们合同定下来,以后也不用你们来送,这离的都近,到时候我们让人来取。”
江芝巴不得这样。
现在糯宝在幼儿园也适应了,他们店里有时候半中午忙不过来了,也确实耽误两边。
现在凌园长愿意以后上门来取货,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缩短了时间,也减少了劳动力。
“合同上的量咱们也增加些,给老师们也改善改善伙食。总不能光让孩子们吃,老师们干瞪眼看着。等学期末结束了,孩子们一个赛一个的白胖,老师们倒是一个比一个的馋嘴,那可不行。”
凌园长三两句话就把气氛又活跃起来。
江芝露出浅笑:“可以呀,那要是这样,我们可太高兴了。”
谁不喜欢多赚点钱呢?
江芝瞬间觉得自己这一上午就值了。
刘主任不聪明没关系,但有凌园长这样讲事理的人在。他们的合作什么时候都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
凌园长跟江芝又聊了两句,基本把之后的合同细则都敲定个差不多,才笑眯眯地带着刘主任走了。
他们刚走,周阳膝盖就软了,额头上沁出汗意,忙跟邝深和江芝解释。
“邝哥,东家,我错了。”他认错认的干净利落,一句废话都没有,除了习惯的捏轻避重,“我昨天随口敷衍了几句,没想到那人当了真。闹了这一出子,都是我的错。”
“没事。”
江芝知道他心里有气,没气就怪了。
颜凛那天情绪明显不对,她心里记挂着一头,必不可少的忽了另一头。
虽然她不甚喜欢周阳的某些做法。但他这段时间的辛苦,她也是看在眼里。
闻言,只是笑了下。
“跟你没多大关系,咱们拿下幼儿园那么大一笔生意,有人看不过眼很正常。没有这个事,还会有其他的事情。行了,去忙吧。”
周阳没想到这件事在江芝那能不能这么容易就过了。
他昨天可还说这个店干不起来呢,要是换了个心窄重吉利气的老板,估计早就把他赶走了。
可江芝却不一样。
他挠了挠头,又跟江芝鞠了躬,态度比之前认真许多:“东家,对不住。我以后不会了。”
回去一晚上,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满打满算,他来公社也才一个月。副食店店里是个人的资历都比他老,就连腊梅她婆家妹子都比他早了一两月呢。
他想着自己跟邝深关系近、自己本事大、有能力。可关系近、有能力大的多了去了,他指不定排到哪儿去呢。
邝深身边什么时候也缺不了人。
再说,他来这就是为了挣钱和学东西的。前者,江芝不黑心,该给的都给了,额外还会有卤肉补助。日子比他在地里干活已经好过很多了。
周阳看了眼全程没说话的邝深和站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江芝。
他知道他的修行还在路上,且远着呢。
“东家,您信我,我以后肯定好好的干。”他身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急躁,眉眼里都是少年人的诚恳与坚定。
江芝莞尔:“周阳,同村几年,你也相信我,你所有的努力在我这都有看到,都不会被辜负。”
你且看,且静待。
周阳心澎湃起来,在江芝这听见了希望,自己是可以的。
他被江芝激励的热血沸腾,恨不得原地打圈,表演一个头悬梁的昼夜不停工作。
邝深眼底笑意加深。
他的小媳妇当年之前可是把小子城都给激励地很不得原地立誓,从此以后比鸡起得都早,比狗睡得都晚。家里那小子至今都觉得考上大学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现在,周阳看着也差不离了。
“东家,”颜凛从远处跑过来,走近了才看见邝深,“邝哥。”
“怎么了?”江芝见他跑的满头汗,以为出了什么事,上前迎了两步。
颜凛停下,为难地看了眼邝深,低着头,压低声音跟江芝细说。
江芝看他一眼,脸色渐渐变了。
周阳看没自己的事,手握成拳,转身就要走。他鹏满意志,看着像要去施展自己伟大抱负。
邝深脚尖往前半步,轻拦着他,声音淡淡,像是随口一问。
“你昨天说的那个姓yang的男人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周阳的错觉,他总觉得邝哥把重点放在了“男人”二字之上。
什么时候他媳妇儿的店变成了别人眼里其他男人的店?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么?
他干笑了下:“没谁,就,颜凛,颜哥来着。”
邝深点了下头,似不甚在意,目光看向跟江芝正说话的颜凛身上。
“哦。”
邝深把视线落在颜凛身上,听过周阳说过的话,看向颜凛总觉得有些不顺眼。
好端端地跑这么远来干什么?
周阳觉得有些不对,感觉出邝深态度有些冷淡。
他心虚理亏,以为原因都在自己身上,又补了句:“邝哥,我真知道错了。昨天我那是瞎胡说的,你别跟我计较。我以后跟着东家肯定好好的干。”
邝深轻抬眼,手搭在他肩上,捏了捏:“没有下一次。”
周阳忍痛点头:“一定。”
等江芝跟颜凛谈完事回来,发现邝深竟然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这?”
邝深看她:“我不能在这?”
听着语气怪怪的。
“干嘛,谁不让你在这了?”
“没,”邝深也觉自己有些奇怪,竟然开始担心不想干的人。
他轻嗤一声,也不知道在笑谁。
“颜凛跟你说什么了?”
“托我帮个忙。”
江芝眼神些微飘忽,不是很想往下说。
“跟我来,我带你去我们后院看看,收拾的可漂亮了。”
“嗯。”
忙活了一上午,江芝也就现在才有了时间,带他去后院转了下,显摆了下自己的成果。
后院已经被收拾干净,上工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人。
“你看,这几间房子以后就是我们帮工的住的地方,那是我们的仓库,那边是我的办公室。我在我办公室里还给糯宝留了个玩耍的地方。”
邝深垂眸,江芝一向有不高兴或遇到犹豫不决事情时,就会说很多话来转移自己注意力。
有什么事情让她为难了?
“是不是弄得好棒?”江芝看向她,眼睛亮闪闪,像是在寻求表扬。
“不错。”
江芝笑了下,心里还是沉甸甸的,走了两步,停在邝深旁边,拽了拽他袖子。
“刚刚颜凛来找我说了件事,想让我帮个忙。但我拒绝了他。”
她还是憋不住气,说了出来。
邝深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他只是在想,什么事能让颜凛跳过他直接向江芝寻求帮助?
是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