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含糊地应了,安慰了谭处长几句。
突然,江少龙看到他弟弟江少辉直直地盯着季野和那位年轻军官,甚至还站了起来,向他们俩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
这个举动让江少龙吓了一跳,他生怕他弟弟再次发作,万一把人打了砸了就不好了。
谭处长也紧张地站起来,正要喊那两个警卫进来帮忙看着点,这时江威忽然伸臂拦住了她,说:“先等等,看看再说。”
此时,谭处长也终于注意到儿子脸上不同寻常的反应,他并没有常见的狂躁,反而露出激动和愧悔之色。
他的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季野和旁边那位军官,但他看的不是脸,而是他们身上穿的军装和军装上的肩章。
只见他踉跄着走过去,伸出一只手,颤抖着在季野和那年轻军官的军装上来回抚摸,最后他瘦骨嶙峋的手停留在肩章上,两行眼泪竟然从他的眼里滑了下来。
随后,众人便看到他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就站在季野他们面前不远处,断断续续地开始哭泣起来。
谭处长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用疑问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人,竟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楼大夫小声说:“先别急,让他哭!”
“让他好好发泄一下,他可能是看到军装和肩章有了反应,心中有愧悔之情。这就说明,他神志有明显的恢复,这是好事。”
江威心情激荡,沉默地看着自己小儿子捂脸哭泣,心想自己这儿子可能是真的恢复了一部分神智。
所以他在看到绿军装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儿子的性格他知道,当初会发病,可能确实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儿子这一生太顺,又心高气傲,没受到什么挫折,所以就疯成了这副样子。
他儿子或许也在后悔,不应该因为那些事,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吧……
江少辉哭着哭着竟蹲了下去,楼大夫见了,就跟江家人说:“先把他扶回房间吧,让他自己发泄一下,痛快地哭一场,回头再好好安抚他。千万不要责备他,让他自己去想明白最好,心病还需心药医。”
江威也同意这个做法,他忙点头,说:“是得让他自己想明白,人总得受点挫折才能成长,他自己要是能想明白的话,胜过别人给他讲千百句的道理。”
这时季野在旁边说:“如果他这次能恢复,那以后就是涅槃重生了。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病过一回,也是好事。”
江威赞许地点头,谭处长也说:“小季说得有道理,这样来看。这个病也不完全是坏事,算是对少辉的磨粝吧。”
这时江少龙已经把他弟弟扶回去休息,让他自己慢慢发泄情绪,楼大夫便提出了告辞。
那位年轻军官和季野也跟着告辞,众人一起走出江家大院。江家人再次把他们送到门口,同样派车把他们一一送到住的地方。
季野先陪陈凝去她住的招待所取了东西,然后两人才回到季野住的地方。
这个房间不大,是标间,跟陈凝住的房间格局差不多。
陈凝进来之后,正要打量一下房间内的格局,却被季野一把揽住了腰,把她顶到门上。瞬间,她的唇便被他含住,在一阵迷乱中,陈凝呼吸越来越重,也开始渐渐回应着季野的热情。
天色渐晚,夜幕笼罩着大地,天上仅有一点月亮的清辉投射出一点光。
房间里不时出现撞击的响动,呼吸声中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和不时溢出唇间的低吟。这声音时断时续,直响到半夜方停。
陈凝虽然很累,却通体舒畅,迷迷糊糊地睡到后半夜,醒来时,她已枕在季野的臂弯里。
她看着季野沉睡的样子,不禁伸出手指,在他唇上和脸上轻轻地描摹着。这时,季野忽然睁开眼睛,朝她笑了下,低哑地问她:“什么时候醒的,又在偷看我?”
陈凝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说:“你又臭美。”
季野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后披衣而起,把陈凝抱起来。他抱着她来到朝南的窗边,向西南方向指了指,说:“你大舅家就住在那边,离城里只有二十多里,不算太远,明天上午就能到。高兴吧?”
陈凝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说:“嗯,高兴,跟你有一个家,在那边也有亲人了,真好。”
季野在她脸上蹭了蹭,说:“是啊,真好,我也觉得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