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樊琪洗过澡,拿起T恤,低头看看自己,伸手掂了掂胸,皱眉,真的疼。就这样吧!不穿了!
樊琪套了T恤,走出去,这样不穿内衣,走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有些怪怪的。
好在陈至谦正在餐桌上看资料连头都没抬,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碗:“吃了吧!”
这倒是缓解了樊琪的尴尬,她端起碗,咬鸽子肉:“真的不难吃。”
“你愿意吃就好。我妈还担心你吃不下去呢!”陈至谦抬头笑着看她,这一抬头看见她确实没穿内衣,他立马又低头假装看资料。
并且告诉自己,到底是身体重要,她晚上肯定是不能穿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别扭点什么?
樊琪把鸽子肉连肉带汤全吃了,洗了碗,进去洗漱,然后进房间把大白熊和海豚给抱了出来,放在椅子上:“陈至谦,我先睡了哦!你也别搞得太晚了。”
“知道了。”
说是这么说,陈至谦洗了澡之后,继续看资料,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窗外闪电和闷雷阵阵,他把西窗给关上,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
他关了客厅的灯,推开房间,唉!她这是改不好了,醒着的时候衣服塞进了裤腰,到了床上,还不是原来的样子?
而且今天没穿内衣,上衣卷了上去,陈至谦看到眼前的景象,心头一紧,给她拉了毯子盖上,眼不见心净。
樊琪揉了揉眼睛:“陈至谦,都几点了?你怎么才想睡啊?”
“我睡了。”陈至谦关了灯。
“嗯。”樊琪转过去抱住她的噗噗,还往里挤了挤,免得陈至谦没地儿睡。
陈至谦躺下,想要睡觉,只是外头雷声越来越大,闪电也透过窗帘,一道道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陈至谦听樊琪嘴里喃喃:“噗噗,姐姐在哦!不怕哦!”
真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预告了狂风暴雨的来临。伴随暴雨的是,越发激烈的电闪雷鸣。
“噗噗不怕!噗噗不怕!”
陈至谦发现不对劲,她好像蜷缩了起来,屁股贴在了他身上,而且在发抖。
他伸手搭在她身上,真的在抖:“樊琪。”
“啊?”伴随一道闪电,樊琪又是一个打颤。
她怕打雷?陈至谦终于反应过来,他伸手过去摸着樊琪的背:“不怕,不怕!”
“我才不怕呢!”
嘴巴很硬,然而,一道照亮了整个屋子的闪电袭来,樊琪转头侧过来,往陈至谦这里钻。
她贴过来,手里还抱着公仔,一边抖着身体,一边在安慰公仔:“噗噗不怕……”
陈至谦伸手搂住她,什么都不说,用手抚着她的背,慢慢的,哪怕是外头雷声隆隆,她好似没那么紧绷了,也不跟公仔说话了。雨打着玻璃窗,陈至谦听不清她的呼吸声,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
他轻轻地拎起公仔的耳朵,她抱得没那么紧,抽了两下,就拎走了,把公仔放床角落里。
这样就好点儿了,他伸手揽住樊琪,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背。
又一道闪电,樊琪抖了一下,伸手紧紧地攥住陈至谦的胳膊,指甲都快掐到他的肉里了,陈至谦倒抽一口冷气,侧身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琪琪不怕。”
这话好像有安抚作用,她松开了手,换了个姿势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陈至谦闭着眼睛,越是闭着眼睛胳膊上的感觉越发清晰,不穿内衣和穿内衣,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布料,那种感觉差异实在太大了,他的身体紧绷了。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默念上辈子背过的佛经,期望心境能平和起来。
她身上的味道又不像供佛的檀香那样让人平静,让人没法儿入睡。
本来就睡得晚,又有她在身边,睡觉还不规矩,跟头小猪似的,时不时要拱一拱,陈至谦睁眼无语,这还让人怎么睡?只能就这么等天亮了。
偏偏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倒是睡着了,她醒了,在他耳边说:“陈至谦,陈至谦!跑步去了。”
陈至谦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见樊琪跪在床上推他,他皱眉:“你不是快来例假了吗?不是胸疼吗?休息几天,等你例假过了再说。”
樊琪左右摇晃了一下:“你妈开的方子可真神了,我只有一点点涨,基本不疼了。”
陈至谦闭眼,这是他能看的吗?她的脑子在哪儿?她不知道自己跟一个男人睡一张床上吗?他侧过身体恼怒地说:“不去了。”
“你想想啊!等我来例假还有三五天吧?例假一个周期也有五天?这样等于我十来天不能锻炼了,这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樊琪继续说。
终于陈至谦忍不住,爬起来,撩起衣袖,胳膊上一片淤青:“昨天晚上打雷,你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樊琪有点儿模模糊糊的印象,貌似?好像?
她小时候打雷只有公仔陪,碰上打雷,其实是自己害怕,就会不停跟公仔说话,紧张的时候还会捏公仔,把公仔捏破:“我好像是抱着噗噗熊的,怎么就捏你了呢?”
陈至谦坐着跟她面对面,又看了一眼噗噗熊:“你确认?你晚上睡着睡着就会把公仔扔掉的,你不知道?”
她知道。樊琪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对不起?”
见她这样,陈至谦伸手揉了揉她一头乱发,说:“没说你不能掐,你怕打雷吗?就是我刚刚要睡着,你就掐我一下,掐得我没睡好,我想再睡会儿?好不好?”
“那你睡吧?我去做早饭。想吃什么?”樊琪爬下床。
她这个动作,让他从领口看得……陈至谦手臂遮住眼睛:“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樊琪在外忙活,想想陈至谦手臂上的淤青,满心的愧疚,自己的这个睡相啊?等这一摊子烦心事儿给解决了,早点买房,单独睡吧?要不然陈至谦迟早被她给弄死。但是昨晚打雷,她后来睡得很好啊!
睡得再好,她和陈至谦也只是假结婚,以后肯定不会在一起的,难道还能一直陪着她?
做早饭!酸辣汤,再配个煎饼?
樊琪忙活起来,动来动去发现幸亏没去跑步,还是会有些疼,她往上蹦了一下,“嘶!”,大意了!
她这个动静,陈至谦上辈子有神经衰弱的毛病,带到这辈子却成了习惯,听见外头的声音,也没办法再入睡了,他靠在床头,敲了敲自己的头,脑子里能想点儿别的吗?新的游戏项目,还有去美国见投资人和经销商的行程安排……
满脑子还是一团乱,起来吧!
陈至谦走出门,樊琪回头看他:“起来了?我也差不多了。”
陈至谦去刷牙洗漱,等他出来,樊琪已经摆好了吃食。
酸辣汤很开胃,煎饼果子一如既往地香,他抬头:“樊琪,以后早饭还是我来做。”
樊琪有些不解:“为什么?我做得不好吃吗?”
“很好吃。就是早上,你做早饭闹出的动静,我也睡不着了。你睡得比我好。”陈至谦打了个哈欠。
“哦!”樊琪有点疑惑,“陈至谦,你怎么会睡不好?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这个年纪真的没必要给自己加那么多的压力,凡事慢慢来啊!”
“我知道的。”
“对了,你妈的方子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她今天没昨天那么疼,“你是不是让她也开点儿药?”
“我妈是妇科医生。”陈至谦好笑地看着她,又说,“我就是浅眠,习惯问题。”
樊琪放下勺子:“陈至谦,不是我说你。你晚上睡得太晚了,今天晚上开始,我们九点就睡。你督促我锻炼,我督促你睡觉,咱俩互相监督。”
“只要……”陈至谦想让她睡觉老实点儿,可昨夜只能说是自找的,她还一大早起来做早饭,他说,“知道了!”
第43章
◎廖继庆打赌◎
樊琪去经纪行上班, 今天电视台进场来拍摄片头,不知道这位导演是不知道她和许妙儿的恩怨,还是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樊琪, 你和许小姐要找到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你们之间的眼神要有争锋相对的火光。”导演给樊琪说,“你之前是演员, 你演过戏的啊!”
“谁跟她棋逢对手?”许妙儿对着樊琪翻白眼。
导演居然说:“许小姐这个眼神刚刚好。”
“好你个头。”樊琪双手抱胸站在边上, 眼神里全是不屑,“参赛的那么多男经纪不够我跟他们比试的,我要争锋相对一个同性?难道说股票分了公母, 所以股票经纪也要分男女?”
“刚才这段录下来了没有?”导演问。
“录了。”摄像回答。
“就这段了。”导演说。
这个导演居然就这么敷衍地抓了这么两个镜头,经过剪辑和编排之后, 一天后播出了,画面里她和许妙儿火,药味儿十足。
汤远超是懂营销的,他周五晚上的股票栏目就邀请了许辖父女和廖继庆师徒。
别看这个时候联交所成立不久,整个港股市值没多少, 跟几十年后没法比,但是,当年四会阶段的混乱还在延续, 股票经纪行林立, 规模不大, 数量众多。所谓庙小妖风大,池小王八多,各种烂事儿层出不穷, 各家之间的竞争就跟宫斗似的。
长兴和耀华算是业内的佼佼者, 不过这几年长兴得益于南洋许家也进入港城金融业, 资源比耀华更多, 发展的势头比耀华更猛。
随着差距的拉开,许辖看不上廖继庆成天把眼光放在那些中小股民身上,无论是正式场合还是私底下,都发表过,经纪行也应该像酒店一样进行分级,从入门到高端乃至奢华,让大家各司其职。
这两家放在一起,不擦出点儿火花也说不过去啊?
周五收盘结算完毕,樊琪和廖继庆吃了便餐,一起来到袁氏大楼,今天进的是边上的那栋楼,永新广播电视台大楼。
有了上次陈至谦带她来这里,樊琪走进大楼就收到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站在电梯口,听见一个声音:“琪琪!”
樊琪转头看去,竟然是跟林益和打得火热的方嘉敏,这位方嘉敏在林太候选排第一,超过了给林益和生了一儿一女的岳韵薇。
方嘉敏跟原主在内地就认识,一起拍过片子,来了港城之后,最初她们是一个经纪人,只是后来方嘉敏靠着自己的付出往上爬了之后,几次三番劝原主,不要太保守了,难道要一辈子穷死吗?在原主面前炫耀她的包和首饰。而原主哪怕自身条件再好,被陈至谦给管住了,红不起来。两人差距拉大,看着以前不如自己的方嘉敏,穿金戴银,都能演女主了,自己还在跑龙套,两人自然渐行渐远,每次相遇最多也就点头微笑一下。
既然关系不密切,樊琪跟她点头,算是过了。
不知道今天这个方嘉敏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往他们这里走来。
廖继庆见状跟她说:“我要找超哥聊两句,你这里好了,来六楼汤先生办公室?”
“好。”
方嘉敏热情过头地牵住了她的手:“琪琪,好久不见了呢!你还好吗?”
来了这里这么久,已经了解这里,这个时代,圈里人的想法,再说上辈子她还有一堆那样的亲爹亲妈,别人的生活她无权评价,只能敬而远之。
“挺好的。”
方嘉敏一脸八卦地说:“肯定很好,我可是听说因为你,汪少阳都被赶出港城了,蔡家栋也被公司开除了。”
樊琪根本不知道汪少阳和蔡家栋的事,她认为汪少阳那天给她跪了,而且片头也换了导演,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出?
看樊琪这个表情,方嘉敏问:“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