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的话,甚至每天都要忍耐神罚的痛苦。】
温黎瞳孔地震。
不敢想象。
如果有一个人现在告诉她,她的痛经每个月不止一次,而是每天都要感受大姨妈的“关爱”,她一定会原地爆炸的。
温黎看着赫尔墨斯的眼神不自觉变得同情怜爱。
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系统轻咳一声提醒她:【你的[一罐猫薄荷]差不多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剩余的作用估计也最多只能支撑你再被色谷欠之神吸一次。】
【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或者现在不想被他吸的话,就赶紧顺着这个借口放他走吧。】
温黎却用力扣紧了手指,反手握住赫尔墨斯的手。
她突然想明白了。
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如果她真的顺着赫尔墨斯的意思任由他离开,一切发展的就太顺了。
《堕神的新娘》这样的乙女游戏里,顺风顺水的发展怎么会有好结果呢?
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让赫尔墨斯就这样离开。
而且,她也有点不忍心。
毕竟现在赫尔墨斯所承受的一切,一大部分都是因她而起。
温黎看着[反派改造指南]里尚未解锁的高级目标,定定攥紧了赫尔墨斯的手。
但她知道赫尔墨斯绝对不是喜欢在旁人面前暴露脆弱的性格,所以她体贴地佯装什么都没有察觉。
少女甜蜜蜜地笑了一下:“您再陪我一会吧。”
几乎是同时,她不动声色地点开游戏背包栏。
[SSR:泉水里的红爸爸
好奇怪的名字,但是听说它具有一些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哦~
Tips:想要拿到红buff,必须要先打败红爸爸!这惊险又刺激的过程,你,准备好了吗?(需要一个真心的抱抱才能触发)]
这个丑丑的红buff,应该可以解决赫尔墨斯的神罚吧?
真心的拥抱重点在于“真心”而非“拥抱”。
其实温黎一早便已经考虑好,要把这个道具留给赫尔墨斯。
——他的神罚必须要得到解决。
毕竟,她不能真的为了他而死。
而她也不能允许他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消亡。
但温黎一直没有将这个道具用出来。
她并不能确认赫尔墨斯对她的真心。
没有了真心,道具无法发挥功效,最后只会被浪费。
她也没有把握能够再抽出一个类似的道具来。
但现在,她可以确定了。
温黎看着游戏面板中白发神明俊美无俦的立绘,在旁边是已经接近70点的改造度。
虽然从普世意义上来说,还没有达到80分优秀。
但是对于赫尔墨斯这样的神明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深刻的程度了。
温黎撑起身体,毫不犹豫地朝着赫尔墨斯怀中扑了过去。
紧接着,她便结结实实地被揽入一个蕴满了木质沉香的怀抱之中。
赫尔墨斯的身材优越,肌肉线条明显的身体蕴满了力量感。
尽管现在处于衰弱的阶段,可被她这么用力撞进去却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摇晃一下都没有。
少女柔软的身体挂在他手臂上,就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轻盈。
与此同时,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那些迷人的馨香逐渐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无声无息地包裹在里面,然后逐渐收拢。
馨香变成了令人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的谷欠望。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动几乎溺毙赫尔墨斯全部的神智。
他克制而隐忍地深深皱眉,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抽长的獠牙用力刺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也短暂地拉回了赫尔墨斯的理智。
他将那口血咽下去,竭力收敛声音里的情绪。
“还困吗?”
紧接着,温黎感觉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扶着她的后背将她放回床垫上。
然后她身侧的位置微微凹陷,赫尔墨斯的怀抱贴上她的后心。
“我陪着你睡着再离开,甜心,安心睡吧。”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赫尔墨斯的语气实在太过寻常,只有尾音不易察觉的虚弱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煎熬。
温黎有点怔愣地侧躺着。
她原本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和赫尔墨斯拥抱的机会,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泉水里的红爸爸]激活。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赫尔墨斯竟然真的顺着她的意思“陪着她”。
不仅仅是她以为的一小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
温黎忍不住问:“真的不要紧吗?”
顿了顿,她小声补充道,“……您的那些事情。”
现在她的[泉水里的红爸爸]道具已经开始生效了。
虽然不知道简介里那一行“惊险刺激的过程”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是温黎敏锐地预感不太妙。
——会不会像是仙侠小说常写的“洗精伐髓”那样?
温黎还记得她当时看过的第一本某点修仙文,险些给她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难以磨灭的阴影。
当时那个作者是怎么描写的来着?
“浑身剧痛难当仿佛骨头被一寸寸碾碎又重组”“在地狱一般的痛苦里周而复始”……
如果真的是这样,再加上原本神罚的苦楚,赫尔墨斯真的能安心陪她在这里睡觉?
其实痛苦的时候,最折磨人的就是静止。
平心而论,每次姨妈痛的时候,温黎总觉得原地滚两圈好像能稍微缓解一点难受。
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
温黎思绪四散飘忽,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回应她的是落在月要间的轻拍。
赫尔墨斯的声线华丽而磁性,隔着朦胧的光影悠然落在她发间。
“与你有关的事情,才是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比起先前神发誓更加剧烈的痛楚在身体的每一寸角落里炸裂开来,然后顺着血液来回滚动。
时而像是被投入滚烫的熔岩之中反复炙烤融化,时而像是被冻结在最冰冷的海底难以呼吸,时而像是被千万根锋利纤细的钢针无孔不入地戳刺……
赫尔墨斯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点,但他皱眉将险些逸出口中的闷哼声压抑下去。
少女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柔软的金发铺陈开来,像是光泽的金色绸缎。
她的身体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呼吸绵长而放松,看上去已经快要再次陷入黑甜的梦境。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赫尔墨斯深深闭上眼睛。
细小的金色浮尘在他身侧涌动,凝集成这世上最锋利的兵刃,钻入他长袍细小的缝隙,在他的身体上辗转。
只有这样的痛楚能够勉强唤回他的理智。
赫尔墨斯喉结上下滚动,逸出唇畔的尖利獠牙缓缓缩小。
空气里十分安静,只有香薰点燃淡淡弥散开来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充盈了整片空间。
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样子。
赫尔墨斯的额间渗出冷汗,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正在经历着这些可怕痛苦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一只手规律而轻缓地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另一只手随性搭在前额,闭上眼睛。
这个属于他的房间看上去装潢华贵奢侈,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装扮靓丽的坟墓。
这么多年来,每个月死在这里的少女多到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赫尔墨斯清晰地记得,从来没有任何一名“未婚妻”,能够经受他三次吸食气息。
而她已经被他吸食过两次。
魔渊之主的神骨中蕴含的力量也逃不过规则的制约。
如果源源不断地释放,很快就会被用尽。
所以在每一位“未婚妻”吞下的神骨上,魔渊之主都留下了神术写下的规则。
她们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排序和位置,任何人都不能越过这个顺序。
——在之前的那名“未婚妻”还未死去前,之后的“未婚妻”身体里能够供他抵抗神罚的力量都不会觉醒。
赫尔墨斯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复杂地落在少女无意间坠在他肩头的金色发尾上。
只要她没有死去,那么在她之后的那些“未婚妻”,对他来说都和无用的花瓶一般无异。
而他又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因为他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