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几万两白银扔着玩儿?你要不要这么败家?幸好不是你管账,不然你怕是要将老婆本都败完。”慕云欢睁大眼睛看着他,她虽然不缺钱,但花钱也不是他这么个败法。
沈离夜已经习惯了她会说出一些陌生奇怪的词语,他真诚发问:“老婆是何意?”
慕云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是你以后要娶的姑娘。”
“哦。”沈离夜神色平静。
见他没什么反应,手里把玩着她送的东西,却还嫌弃,慕云欢扭过头懒得理他。
下一秒,男人清冷好闻的檀香从后脖颈萦绕着钻进她的鼻尖。
低沉冷冽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老婆。”
他凑得紧,微凉平稳的呼吸浅浅洒在她的脖颈,引得她有点痒。
沈离夜嗓音虽冷,但对着慕云欢也是极为温柔的,加上本来就是一把极好的嗓子,他这样一叫,慕云欢整个人直接酥了一半。
她不争取的心跳加速,正要扭头骂他,却不想他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对上那双染笑多情的桃花眼,脸色瞬间红了。
慕云欢结结巴巴道:“乱叫什么……还没嫁给你呢。”
“快了,灵均的毒后日就能解了。”沈离夜从善如流。
慕云欢:“你这倒是记得清楚。”
“夫人过奖。”沈离夜笑着。
见他笑了,慕云欢没好气地问:“真不喜欢?”
“有点。”沈离夜刚说完,瞧见她羞怒的眼神,装作细细品了品又道:“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有点失望罢了。”
“哼!”慕云欢被气的弹起来,朝着沈离夜重重哼了一声:“不喜欢你还给我。”
说着就要去抢沈离夜手里的玉佩,却不想某人也不肯松手。
“不给。”说着,沈离夜就将那玉佩藏进了衣袖中。
慕云欢看得好气又好笑:“你不是不喜欢?”
“不喜欢也只能是我的。”沈离夜径直道,也不知道是嘴硬傲娇还是倨傲。
“切,反正你脸皮厚。”慕云欢怼他:“你要不喜欢,赔我三千两,我再给你买个喜欢的去。”
“临风若耳他们的鞋都是你亲手送的。”沈离夜低声道。
“亲手送的怎么了?又不是我亲手做的,那你的玉佩还是我亲自跑去古玩斋买的呢。”慕云欢扬了扬下巴:“还不是有人不喜欢?”
沈离夜攥紧她的柔荑,低声道:“没有不喜欢,只是以为你会送别的。”
闻言,慕云欢起了兴趣:“你以为我会送什么?”
“像是红豆骰子那种。”沈离夜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确实寓意很好。”慕云欢感叹完,指了指自己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满眼认真地瞧着他:“但是我寻思着,同心玉佩应该也差不多吧?”
顺着慕云欢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另外一块所差无几的半月型玉佩挂在她的腰间。
她拿起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便是完整的圆月,“你看。”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扯进了他的怀里,随之而来就是他冰凉的吻,气势却极为汹涌炽热。
一开始,慕云欢是没打算反抗这个吻的,她甚至环上他的脖颈,想要迎合他的节奏
但——
“沈离夜,你能不能轻点咬!”
话音刚落,慕云欢刚才挣脱开,喋喋不休的红唇又被男人不由分说地吻住。
“沈离夜……唔……”
这边打边闹的吻,随着若耳和临风的到来而被迫结束。
若耳和临风刚到院子门口,两人就听到一些稀碎粘腻的小声音。
“侯爷和夫人这是做什么?”若耳不解地望向临风。
那眼神里,多少带着一些清澈的单纯。
临风抿了抿唇,“应该是在商量后日去相国寺祈福的事情。”
“真的?我怎么越听越奇怪啊?”若耳不信临风的话。
临风一本正经地点头:“我骗你干什么?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信,你是什么人我不清楚?”若耳还是不信。
“这回我不骗你。”临风见若耳不信,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我要是骗你,我这辈子讨不到媳妇儿。”
见他这回说的那样认真,若耳才勉强信了几分:“行,我最后信你一次。”
说着,若耳的手放上了院门,又扭头看他:“你肯定?”
“肯定,你只要进去禀报消息就是。”临风重重点着头。
若耳当真推门进去:“侯爷,宫里来消息了。”
院子里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响起低沉凛冽的男声:“滚!”
“临风你给老子站住!”若耳如遇恶鬼地逃出来,朝着临风追了过去。
不多时,沈离夜一身清冷地从院子里走出来,临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侯爷,皇上后日去相国寺祈福,安宁公主也去。”
沈离夜侧头瞧了一眼院内,低声嘱咐:“届时你带些人,只负责护住夫人。”
“是。”临风应道。
“还有,给三皇子送份大礼过去。”沈离夜勾唇邪笑。
临风微怔,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依旧侧耳去听。
“是。”……
三皇子从前不受皇上重视,主要是生母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让皇帝苏舜心生憎恨。
现在的三皇子,刚刚平了西南的水患,相当于是解了苏舜一块心病,自然就引起了苏舜的注意。
三皇子回京的第一天,苏舜就对他大加赞赏,又是封田又是赐府邸,俨然是当今朝堂上耀眼的新贵。
腊月二十五,三皇子苏妄回京的第二天。
苏妄从前只能住在宫中,如今苏舜在宫外给他赐了府邸,立马就带着自己宫中的宫女小厮们去了新宅。
府里正收拾着,苏妄倚在美人榻上,像是一只火红的狐狸,满身邪气。
“爷,打听清楚了,确实是定北侯未过门的夫人。”侍卫郜林禀报。
“未过门?”苏妄咬下旁边宫女剥好的葡萄。
“正是,说是大半月前从江州特意接过来的,听说那定北侯将那姑娘当做宝一样捧着,为了她不惜顶撞皇后呢!”旁边宫女接话。
“沈离夜喜欢有什么用,那小美人儿不一定属意于他。既然是未过门的夫人,本皇子倒是愿意当一回打鸳鸯的棒子。”苏妄挑眉笑得妖孽邪气四溢。
“爷,你是当真看上那姑娘了?”那侍卫问。
“算不上,只是见不得沈离夜好。”
苏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婆子尖利又洪亮的喊声:“爷!不好了!”
苏妄嫌恶地皱了皱眉,“又出什么事儿了?”
那婆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如烟姑娘,如烟姑娘她……她和和……和别的男子睡到一处了!”
“你再说一遍?”苏妄阴冷地眯了眯眼,没了笑意。
“今日爷搬迁新府邸,三位姑娘们肯定有不少东西从宫里带了出来,布匹绸缎金银财宝,珠宝首饰哪样不是要收拾的?奴婢刚刚收拾完两位姑娘的院子和细软,正要带着人去如烟姑娘的院子里收拾,谁知道奴婢们刚进院子,就没瞧见如烟姑娘,只瞧见如烟姑娘身边的两位贴身宫女,全都守在院门口,说是如烟姑娘病了,不让奴婢们接近。老奴想着如烟姑娘既然病了,更是要找个大夫来看看,谁知道那两个宫女硬是蛮不讲理地不让进,奴婢只能带着人强闯了进去,结果走近一听,竟是听见了男子的声音!”
那老婆子说的绘声绘色,还刻意顿了顿了:“等奴婢们撞门进去一看,只见如烟姑娘正和一个陌生男子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啧……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那狂徒的腰带还挂在如烟姑娘的腿上呢!当真是好大一张床!”
苏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侍妾与外男私通,传出去就是在狠狠扇苏妄的脸,还不让百姓们笑掉大牙?
如烟是他的通房丫头,年少时就在他身边侍候,跟了他五年,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如烟的身份。虽然明面上是侍候的丫头,但实际就是他的侍妾,府里人都得称一声如烟姑娘。
“滚!”苏妄暴怒,眼底怒气翻滚:“撕了她的嘴!”
手下侍卫点了点头:“是。”
老婆子刚刚还说得起劲儿,现在就被苏妄一句话吓得瘫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扯上苏妄的鞋靴:“爷,奴婢知错了!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手也剁了。”苏妄一脚踹开那老婆子,冷怒道:“去如烟的院子。”
那老婆子也是可怜,本身什么错也没犯下,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在场的丫鬟和小厮们都心有不忍,不说给这个老婆子求情,就连开口都没人敢开口,更是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三皇子苏妄,外表脾气和善爱笑,实际最是睚眦必报,残忍血腥。
像这样明明没犯错,却被无缘无故剁手剁脚的奴才数不胜数,原本在宫里,为了避免隔墙有耳,苏妄还多有收敛。但如今搬出了皇宫独立了门户,苏妄彻底无所顾忌。
他也不担心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因为他有无数种方法能够让他们闭嘴。
那老婆子脸色惨白,被吓得尿了裤子,开始呕吐起来说不出半点话。
苏妄带着人直接去了如烟的院子,他一走进门,就瞧见房间里白花花的肉体睡在一张床上!
当真是好大一张床!
“来人,弄醒他们!”苏妄目眦欲裂,就像是嗜血的疯子。
“哗啦啦!”
几大桶冰凉的水迎头泼下去,床上的如烟和男人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如烟愣了,像是没反应过来,转头看见苏妄就站在面前,直接吓得面无血色,脚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来不及喊痛,丝毫不顾流着鲜血的脚,连滚带爬地到了苏妄脚下,却不敢碰苏妄半点,哭喊着求饶:“爷!您要相信如烟!如烟不可能会为了别的男人去做对不起爷的事情啊!”
苏妄没有正室夫人,也没有侧夫人,只有三位侍妾平时用来解决肉体的欲望。
三个侍妾中,就属如烟资历最深,是从苏妄有了欲望开始,就伺候在他身边,说的上是苏妄第一个女人,加上如烟平日最为温柔懂事,也了解苏妄的好恶和脾性,是伺候得最为贴心舒服的。
苏妄就算再薄情寡幸,对如烟多少也有些不同,还能任由她再辩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