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百口莫辩,理不直气也壮:“就算长得一样又如何,反正我就是不认识你。”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长得一样?”若耳神色如常地反问。
“我怎么知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姑娘,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听雨索性摆烂。
慕云欢在窗外瞧着,好家伙,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可不和昨天一模一样吗?
若耳看着她,眼眸中满是无奈,他抿了抿唇:“你再不承认也好,不认识我也好,六年前让你跑了,这一次我总不会让你再跑掉。”
听雨一听,顿了顿,随即恢复正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回不仅若耳无奈了,连慕云欢都无奈地笑了。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撬不开这丫头的嘴了,得想想别的办法。
多说无果,若耳直接被听雨赶了出来。
他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样活过来的,包括若耳。
“夫人。”若耳老老实实站着。
慕云欢好整以暇地瞧了他一眼,好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让你去青楼,也没让你写检讨,我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办而已。”
“是,夫人之命,莫敢不从。”若耳应下了之后,随即又扭头看了看听雨的院子:“那她……”
慕云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小子担心什么呢,能让你整整六年日日不忘的姑娘,你家夫人能让她出事?放心放心。”
若耳被慕云欢调侃得脸色一红,急忙就去办事了。
……说回安宁公主。
她正在公主府焦急地等待着消息,等待着听雨将成国公府的消息传回来。
却不想,她焦急地等待了半日,等到的却是杏花。
杏花急急忙忙进来禀报:“禀公主,成国公府还没有来消息,接头的人说他在接头的地方等了好久,也没等来人接头,说是听雨出事了,被成国公府的人发现了。”
“什么?”安宁公主拍案而起,指甲紧紧掐住自己的手,低声呢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听雨进入成国公府才不过一天一夜,慕云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发现她?”
“但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公主奴婢知道您气不过那慕云欢就要和侯爷成亲。但是消息千真万确,听雨已经被秦今歌和慕云欢发现了,还将她软禁了起来,为的要撬开她的嘴。若是慕云欢一旦得逞首当其冲的就是您啊,眼看说不定就要查到咱们头上了。就算您现在再生气,也要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怎么解决此事才是。”杏花尽心竭力地劝着安宁公主。
“她本就是为了钱才为本公主办事,如今慕云欢没将她送进大理寺,她怎么可能会不供出本公主。”安宁公主沉思着,目光突然落在了梳妆台的一个簪子上。
过了许久,才飘来一句:“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
“是。”……
若耳办完事情,时不时就在成国公府西厢房晃荡。
慕云欢缩在沈离夜的怀里,看着天上皎白清冷的月亮,好笑道:“行止,我发现侯府最近有点不对。”
“嗯?”沈离夜抱着怀中的人,用披风将她裹起来来放心。
“你有没有觉得,侯府的花都来了。”慕云欢笑着说。
“冬日,如何开花?”沈离夜回答。
慕云欢扭头望着他,一双凤眸里全是笑意,八卦道:“桃花呀!侯府的桃花全开了,临风和袭月,若耳和听雨。只不过花是开了,能不能结果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有点好奇若耳和听雨诶…瞧着就带着一股狗血虐恋味儿。”
那俩一个死活咬定不认识,一个死活不肯放手,那对视那眼神都快拉出丝儿来了。
就差一个搞事使劲造误会的第三者了。
沈离夜好笑地看着自家小娇妻亮晶晶的眼眸,“为夫在,你好奇别人的事儿?”
慕云欢点了点头:“我们又不是虐恋,我们是甜宠,肯定好奇虐恋啊。”
虽然她和沈离夜差点往虐恋那方向发现了。
话音刚落,沈离夜还没回答,慕云欢额头一凉,冰凉的雨滴就从她前额滑落,拽着沈离夜就要起身:“下雨了下雨了,快回屋子。”
沈离夜瞧着她着急的样子宠溺一笑,长臂一揽,只是呼吸之间,就已经轻巧落地。
两人一进屋,豆大一滴的雨水就紧接而下地打在地上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混合着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掩盖住了漆黑夜色中细小的声音。
过了大半个时辰,慕云欢再出来时,沈离夜已经回了定北侯府。
还是她撒了娇才把人送回去的。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了乌云里,正下着大雨没有一点要停的趋势,整个天空越发灰暗,周围漆黑一片。
慕云欢起了兴致,好整以暇地扫视了暗处一周,吟了一句诗:“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若耳道:“夫人,这可不吉利。”
“是吗?”慕云欢挑了挑眉,当真像是不以为然,像是没发觉什么,神色如常。
下一秒,刀剑破空声瞬间响起,打斗声登时盖过了雨声。
“夫人,府里遭贼了!”
袭月担心地高喊一声。
慕云欢让若耳点了灯笼,眼前才勉强看清些东西。她定了定神,虽眉头紧皱却极为冷静,快速做出反应:“若耳,你带着人去保护爹和爷爷,袭月你跟我去西厢房!”
若耳急忙应下就去了。
等到慕云欢和袭月赶到西厢房的时候,院子里的石桌石凳已经狼藉一片。
而听雨正拿着剑,勉强应付着十几个黑衣刺客!
她无意瞥见慕云欢和袭月,慌忙大喊:“快走啊!这里危险!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和你们无关!!”
有她挡着,她们还能走。
却不想慕云欢和袭月没有后退,也没有抛下她一个人离开。
慕云欢提着剑杀入战场:“是我成国公府遭贼,我怎能抛下你一个人?!”
听雨神色微滞,却做不出反应。
终究听雨只擅长轻功,并不会别的武功,就算有底子也不是那么多刺客的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数十个黑衣人朝她而去,刀剑碰撞的寒光刺眼,慕云欢便直接朝听雨而去。
等听雨缓过神来,却发现慕云欢竟是硬生生挡在了她面前,那一刀砍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时之间鲜血直流!
第207章 苦肉计
“伤我夫人,给我死!”
袭月扭头一看,看见慕云欢肩膀中刀,彻底没了耐性,手中长剑招招毙命!
听雨站在原地,神色僵硬,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场面便被刺客的刀剑吓了回来
却不想,慕云欢一朝中刀,神色半点变化也无,只是眉头轻皱了皱,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瞬间长剑从她腰旁穿过,猛地刺入了背后刺客的身体,一击毙命!
雨水从天而降,并未有半点留情。
慕云欢和袭月发了狠,等刀剑声消失,院子里已经躺了十几具刺客的尸体。
灰暗的夜空中,雨还没停,雨水和无尽的鲜血混流在一起,血腥味冲天。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袭月急忙去查看慕云欢的情况。
听见袭月的大喊,听雨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大脑一片空白,就呆呆地看着袭月将慕云欢扶进房间。
她呆呆地站在房间外,像是傻了一样,就算站在雨里也丝毫不躲,就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
她眼睁睁地看着若耳带着人冲进院子,被动地被若耳带到没雨的地方,任由着他一边嫌弃一边给她披上干衣服。
“逃离我这几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若耳皱着眉,凶神恶煞地责备她,说是责备实则全是关心:“就把自己照顾成这个样子?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
说着,若耳正气着,却不想手腕被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他一低头就对上听雨那双执拗的眼眸。
听雨木讷道:“我没事,慕云欢帮我挡了一刀,你快去看她啊!”
“什么?”若耳一听,也不顾不上别的,先是快速将听雨安顿好,嘱咐她自己换衣服,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大夫了。
夫人若是出事,侯爷会疯。
听雨愣愣地坐着,到了现在好像还是不敢相信,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帮我挡刀啊!”
再说回慕云欢。
她被袭月扶了进来,时间太紧,又是深夜,若耳来不及赶回定北侯府将鬼医带来,只能就近强行找了个大夫回来。
一瞬间,整个成国公府还未入眠的人,都听说了慕云欢出事的事情,秦今歌和秦振勇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正想要进去查看慕云欢的情况,却被那大夫赶了出去。
秦今歌和秦振勇急得团团转,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命府中仆人不许懈怠好好侍奉着。
慕云欢伤的是肩膀,伤口还不浅,一时之间,上上下下端水送水的仆人如长龙似的进了房间,出来时都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这让在外面看着的秦今歌和秦振勇越发心疼了。
听雨没顾上换衣服,本想要进去查看慕云欢的情况,却也被一起拦在了房间外面,没办法进去只能干着急。
过了许久,仆人上上下下的动作才消散了,好不容易那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结果刚踏出门槛,就被几个人围得团团转。
秦今歌道:“大夫,我家宝贝女儿如何,可严重?可有什么危险?”
那大夫是被若耳临时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出来时他还半清醒半不清醒的,自然有些无奈,正要回答就被秦振勇打断了:“是啊是啊,欢丫头怎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若耳也是急忙问:“快说啊,夫人到底怎么了?”
听雨抿了抿唇,极为别扭地问了一句:“她怎么样?有无大碍?”
那大夫被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头都大了好几倍,被他们围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就被打乱,像极了一群呲哇乱叫的鸭子。
他索性烦了,猛地一甩衣袖:“好了!你们问问问,问这么多遍不嫌烦吗?都是问的一个问题,怎么非要一直问问问,就算要问,能不能别一起问,一个一个问不行吗?还有,你们能不能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我先回答谁啊!”
众人一听,倒是呵斥得异口同声:“说重点!”
那大夫被几个人突如其来的默契吼得一愣,随即才道:“好好好,她好得很,没伤到要害,养几天就好了,行了吧?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心休息,你们一群叽叽喳喳的,能不能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这话一出来,四个人齐齐闭嘴。
说完,那大夫开了药方,提着自己的药箱就跟着管家结银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