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夜薄唇浅浅勾起,内勾外翘的桃花眸中缱绻着笑意,多情又勾人,泛出一片春色:“我在赌,夫人会不会对我心软。”
慕云欢忍住想咬死他的冲动,冷声道:“你要不是我捡回来的,我才懒得管你。”
“不管夫人嘴上如何骄傲生硬,行动总是骗不了人的。”沈离夜心中泛起甜意,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塞进了甜腻的蜜糖。
慕云欢清楚他不知脸皮为何物,懒得搭理他,专心地给他检查伤口。
那雪白洁净的亵衣背上染满了鲜血,隐隐有凝结成块的趋势,慕云欢也不顾忌,伸手就扯上了沈离夜的衣角,正想要将他的衣服扒掉。
结果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掌的握住。
他嗓音有些不稳,又低又哑:“夫人……”
“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看背后的伤口?”慕云欢满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人,没好气道:“沈离夜,你别跟我说现在不好意思了?怎么突然又长出脸皮了?之前给你针灸不知道看见过多少回,你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不是。”沈离夜回答,耳廓通红,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开口:“是……”
见他啰啰嗦嗦地说不完整,慕云欢懒得和他极限拉扯,手指握住他的衣领,直接帮他脱下了身上的亵衣。
慕云欢清澈的眸光在他背上停留了片刻,不得不承认,狗男人的身材实在是好到。纵使她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但是每次看都会下意识忍不住赞叹一番的程度。
她也就多看了两秒,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背上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新鲜的伤口啊!
除了上次她咬出来的牙印和刀伤已经结痂了。
“沈离夜,你又骗我?”一反应过来,慕云欢咬着牙冷声问他。
沈离夜趴在床榻上,桃花眸中的光芒微闪,嗓音沙哑:“我刚才是想说,伤口不在背上。”
他心中一疼。
果然,欢儿极其讨厌被骗,尤其是被身边亲近的人欺瞒。
她真的没有安全感至极。
听见沈离夜的解释,慕云欢好看凤眸中的寒气才消散了些,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皱起的眉,“那是在哪儿?”
对于已经骗过她一次的沈离夜,她有时候几乎是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生怕再次被他骗。
“下面。”沈离夜低声道,耳廓红得像是要滴血。
闻言,慕云欢一愣,后知后觉地咽了咽口水,下面?
哪个下面?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下面吧……
不可能不可能,再怎么皇上都不会把沈离夜变成太监的。
她思索了片刻,才勉强道:“你若是伤在重要的地方,我还是去把鬼医找来,他方便些。”
伤在重要的地方……
听见这话,沈离夜被气笑了,好笑地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夫人,你的心思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就不能盼他点好?
若当真是伤到了那种地方,他怎么可能非要让她来?
“是你自己说的下面哇!”慕云欢摸了摸鼻尖,把锅给他甩回去。
“伤口在腿上。”沈离夜好笑道。
“谁让你自己不说清楚的。”慕云欢俏脸微红,死不承认自己想歪了,慌忙之下就要去脱他的裤子。
温热的手触碰到他冰凉的体温,沈离夜心尖猛颤,她身上的冷香像是将他包围,浑身一阵舒爽。
察觉到她在扯裤子,沈离夜再次抓住她的手,将那只温热柔软的小手包在掌心,他像是无奈:“欢儿,这是亵裤……”
一句话,像是直接在慕云欢耳边点了火,她一路从脸上红到耳垂。
冰凉的大掌包裹住的那处皮肤顿时如同着火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那灼热的感觉像是一下在她心上烙下印子。
慕云欢猛地抽回手,急忙解释道:“我知道,我又没瞎。我刚刚就是……想帮你试试裤子闹不闹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
罪过,天大的罪过。
她现在已经不甘心只贪图沈离夜的腹肌了么?
她居然第一反应是去扯他裤子……
她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对病秧子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
像是被她的胡扯可爱到无以复加,沈离夜低笑:“欢儿是觉得我想到哪儿去了?”
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猜你个大头鬼!”慕云欢又羞又怒,不想在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这回从裤脚处将他的裤子卷到大腿处。
大长腿暴露在她的眼前。
终于看见他腿上的伤口。
慕云欢被他气到,扯着嘴角反问他:“这就是你说的伤口?”
只见他的腿上……有两处不太明显的伤口,只漏了一丝丝的血色。
真的不太明显!
慕云欢能看出来,还是因为他肤色冷白。
“嗯。”沈离夜应声承认,眉眼清冷未变。
“沈离夜,你他喵就这么两个伤口,我要是再晚点来,都快愈合了吧?!”被他的理直气壮气到,慕云欢无语至极地反问他:“你就仗着本姑娘慈悲为怀,容易心软是吧?”
“不说受伤,本侯今日要独守空房。”低沉微哑的嗓音响起,沈离夜和盘托出。
她站在原地,就看了沈离夜许久,“就这伤口都不用鬼医,临风都能处理,本姑娘不伺候了!”
说着,慕云欢甩袖就要走。
却被冰凉大掌握住了手腕,沈离夜将她拉了回去,望着她的桃花眸越发幽暗,喉结滚动了一下,“昨日我去青楼什么都没做。”
这句话,成功让慕云欢没有甩开他的手,眉梢微挑,像是在等他继续说。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神色恹恹,眉眼清冷染着些许怅然若失,解释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所以就去了青楼。”
“那侯爷倒是说说,什么事儿要去青楼才能弄清楚,又弄清楚了什么?”慕云欢是不信的,她冷笑着问。
沈离夜瞧了她两眼,桃花眸中的情绪深不见底,“弄清楚了,先前你对安宁的种种举动,叫做吃醋。”
第107章 夫人善妒,沈某不舍得她动气
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像是锋利的刀,瞬间扎入了慕云欢的心脏。
慕云欢冷静漠然的神色出现一丝裂缝,她佯装镇定,“你胡说什么?吃醋,我为何会吃醋,难不成是因为你和安宁公主吃了一场闲醋?”
那算是吃醋吗?她不太懂。
可吃醋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慕云欢自己在心里,也没想明白。
沈离夜眸光幽冷,直接回答——“是。”
她咽了咽口水,神色平静道:“是你糊涂了。”
早知道她不会承认。
或者连她的心里都还是一团乱麻,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情。
沈离夜眸光沉沉,直勾勾地望着她想。
她的心软,温柔,关心和占有欲通通做不得假。
但只要日后成了婚,不怕她意识不到自己的心意。
见沈离夜沉默着,情绪深不见底,慕云欢直接转移话题道:“若耳说你上朝时被皇上罚了,皇上一向对你器重有加,为何会突然动怒?”
“秦世恩在皇上面前告了我一状。”沈离夜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坐过来。”
慕云欢此时注意力都在皇上责罚沈离夜这件事上,寻思坐着总比被他就这么拉着好,索性就坐了过去,不解道:“成国公府的二爷?他为何要在皇上面前告你?”
“上朝之前,我去了成国公府一趟,问他要了个人。”沈离夜眉眼未变,清冷依旧,只有望向她的时候,才会染上从心而发的温润之感。
“你要的什么人,竟会把秦世恩气到皇上面前?”慕云欢秀眉一拧,心里笃定肯定不是沈离夜表面说得这么简单,她思索了片刻,“你不会是把秦芊芊从成国公府带走了吧?”
“我家夫人就是聪明通透。”沈离夜直接承认,眸光微凉,神色没有起伏,云淡风轻道:“我将秦芊芊绑回了暗羽卫,扔进了蛇林。”
慕云欢被他一句话惊得瞳孔骤缩,嘴唇蠕动了片刻,才问:“是我听说过的那个蛇林?”
大宋国的暗羽卫她早有听说,从沈离夜归京之后就一直被他掌管着,审查百官,在暗中处决百官,暗羽卫都指挥使只听命于皇帝。不仅是皇帝在暗处的一双眼睛,更是皇帝在暗处的一把杀人刀。
和华夏明朝的锦衣卫是极为相似的结构。
而蛇林,就是暗羽卫中十大酷刑之一……
将活人扔进全是蛇的洞窟,之所以叫「林」,是因为洞窟的蛇多如牛毛,密密麻麻如同密林。
相对于慕云欢的震惊,沈离夜面如寒潭般平静。
“弄出人命了?”慕云欢满脸严肃地瞧着沈离夜,她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突如其来对他的紧张和担心。
她不心疼秦芊芊,甚至觉得解气,这是秦芊芊该得的代价。
“人命?太血腥了些。”那双桃花眸中泛着凛冽寒光,薄唇微弯,淡淡道:“不过是把她放在蛇林面前吓了一吓,再打断了她一只手腕罢了。”
“什么?!你把秦芊芊的手腕打断了?”慕云欢惊得猛地站起身来,被他气笑了:“你不血腥,你不血腥你打断她一只手腕?”
“欢儿,本侯知道你善良,但秦芊芊那样害你,你难道还可怜她不成?”沈离夜以为慕云欢说这话,是在可怜秦芊芊,责怪他下手太狠了,说话嗓音,闷闷的。
慕云欢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好笑道:“你怕是把我想得太善良了点,要报复秦芊芊,不该由你动手,我在暗处动手最好,秦芊芊的身后是成国公府,伯侯公子男,身份上隐隐要压你一头,你现在断了她的手腕,就是直接开罪成国公府,你在朝堂上恐怕会更难。”
她现在活下来了,秦芊芊自然要付出代价,之前在画舫上拉她下水就是。
顾虑着秦芊芊背后是伯爵府,她少不得要从长计议。
他是暗羽卫都指挥使,所做差事恐怕让他早就在朝堂上树敌颇多。如今他又为了她公然开罪了成国公府,她不得不担心他些。
沈离夜站起身,大掌直接扣住她的细腰,将她罩在怀里,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传来,又沉又哑:“树敌颇多又如何,那群贪官污吏但凡有半分本事,也不至于如此惧怕本侯。他们左不过是欺负你是商贾之女出身,又无人庇佑,才敢如此欺负你。可如今却不同,你有了我,我便是你最大的倚靠。动了你,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今日只不过是杀鸡儆猴,本侯要全天下都知晓,你是本侯的娇娇儿,容不得别人觊觎欺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