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不恰当的比喻来说,这就是培养奴性啊,一次听了班主任的话,以后是不是次次都要听她的话?
然后假以时日,他们A班就会跟其他班一样,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班级。
“风哥,你提醒我了!你说得对!咱们不能轻易屈服,不就是考七十分吗!我今晚通宵看书也要做到!”
“要不咱们去偷试卷吧?提前看到试卷,就能对应复习了!”有人提出馊主意。
贺临风一巴掌拍他后脑门上,无语:“偷个屁,学校走廊上到处都是监控,一旦被发现,不就是平白给班主任把柄吗?”
被打的人羞愧的摸摸鼻子,好吧,是他太想当然了。
宋归晚看大家没什么信心能考七十分的样子,她想到个主意,开口道:“我认识B班的一个学霸,我一会儿让她分享一下她这次复习的重点,问到了,我发班级群里,今晚咱们就一起熬熬夜,靠自己的能力考到七十分,这样既不让班主任看扁,我们也算是另类的用实力打脸她,你们觉得呢?”
“这个好。”
“还是晚姐聪明。” “听晚姐的!”
如此,A班制定好今晚的复习计划。
大家赶紧坐上各自的私家车回去,一回到家,再也不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电视,吃宵夜。
而是关进卧室,掏出语文书以及语文练习册边看边做。
认真专注的模样,狠狠惊了各自的父母一跳。
张文轩家:
“老公,我跟你说,咱儿子在楼上学习!”
“什么?这不可能!”
“真的真的,天啊,真是老天开眼了,他竟然愿意学习了。”
“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知道啊,不过听说他们A班又来了一个新班主任,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位班主任有关,我看到咱儿子看的书是语文书。”
“要是真有关的话,我马上包十万红包给那位班主任!”
其他家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父母都在惊喜于孩子开始学习。
又提到来了新班主任,大家都觉得很可能跟那位新班主任有关,因为孩子们看的书是语文。
各位家长瞬间对那位不曾谋面的新班主任有了好感,都盘算着,要不要送点什么礼物给人家老师。
贺家也发现孩子在学习。
贺震看到保姆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从电梯出来,有些惊讶:“怎么?临风不吃?”
保姆张嫂点头:“是啊,先生,大少爷好像在卧室里忙着学习,让我不要打扰他。”
“什么?他忙着学习?”贺震一脸不信。
许悦姗眸底防备滋生,故作慈母的关心道:“张嫂,你没听错吧,临风在学习?他还会主动学习?”
张嫂无辜回:“是啊,我在房间外敲门,说给他切了一盘水果,大少爷就回我:我忙着看书呢,没空,张嫂你别打扰我了。”
张嫂表演了一下刚才楼上的对话。
贺震和妻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震惊和质疑。
贺震挥了下手:“那张嫂你去忙吧。” “欸。”张嫂端着水果盘离开。
许悦姗眼珠精明一转,柔弱的依进贺震怀里:“老公,你说临风能是在学习吗?该不会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我有点担心他,我们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贺震也觉得很不对劲,他儿子他最了解,因为他母亲去世的事情,一直恨着他,所以他越想要他干什么,他就越不干,成天浑噩度日,在学校欺负老师,不学习,考试交白卷。
他又气又无奈,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好,我们上去看一下,这孩子别是走上歧途了。”贺震牵起妻子的手坐电梯上去。
到了儿子卧室门口,他想先礼貌的敲敲门,许悦姗抓住他的手腕,摇摇头,小声说:“老公,出其不意才能看到真相。”
贺震一思索,觉得妻子说得对。
于是,他抓住门把手,蓦地一拧,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走进去,“临风,被我抓到了吧?还给我装着在学习呢!让我看看你到底在看什么!”
贺震趁着儿子受惊不注意,连忙把他面前的语文练习册拿起来,刷刷翻。
结果翻来翻去,里面也没见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又立即去看他桌上的其他东西。
一样是语文书,一样是平板电脑,但平板电脑页面显示的也是语文相关题型。
贺震错愕,喃喃道:“临风,你真的在学习?”
贺临风烦躁的白了父亲一眼,一把将他手里的练习册夺回来,“看完了吗?看完就给我出去,别打扰我看书,本来就够烦了!”
太多年没认真学习过,贺临风现在临时抱佛脚,正痛苦得很呢,结果父亲还带着那个女人跑进来烦他,真是想吐。
贺临风没好气的瞪了眼许悦姗:“谁让你进我卧室的?给我滚出去!”
许悦姗倏然眼睛一红,委屈的缩到贺震身后:“老公……”
贺震板下脸:“临风,悦姗好歹也是你阿姨,是长辈,你说话不要这样不懂礼貌。”
“那你们都滚!”贺临风态度变本加厉。
贺震气得不轻,扬起手想要教训儿子,可看着他面前的书,他脾气顿时消减大半,看在他今晚好好学习的份上,他还是忍了吧。
难得孩子想要学习。
“算了,我们突然进来,本就是我们不好,你继续看书吧,我跟你阿姨先出去了,不打扰你。”贺震拉着许悦姗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难掩欣喜的回头道:“这个月爸爸再给你两千万的生活费。”
许悦姗瞳孔微缩,眸底掠过不爽和危机感。
而贺临风面色不改,一点不为金钱所动,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脑子有问题,未来贺家只可能是他一个人的,所以谁稀罕这点钱啊,“赶紧出去,给我把门关上,不要打扰我!”
“好好好,爸爸不打扰你,你好好学习啊。”贺震笑呵呵的关上门,轻手轻脚的。
那模样,让许悦姗的心里更加不爽。
这个男人爱她,但他也爱他前妻生的儿子。
原本她生的儿子是个正常人的话,或许还有机会与贺临风争一下继承权,可现在所有计划都被打乱。
连一向混日子的贺临风都不知道受什么刺激,竟然爱学习起来。
这样放任他下去的话,贺家以后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不行不行!
要想办法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那就先要调查清楚,贺临风为何爱上学习了。
刚刚看他桌上的书,似乎是语文书。
她记得,好像A班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而这两天,A班似乎来了一个新班主任……
许悦姗眼睛一眯,大概知道症结出在哪里了。
与此同时,闻家祠堂。
闻朝跪在中间,脸色异常苍白,额头上有细密的小汗珠不停滴落。
而在他身侧,站着一位冷肃的老者,他手里拿着一根漆红色的戒尺。
“你个没用的东西!打个女人都打不赢!我从小培养你白培养了是吧?”闻朝的爷爷闻令宗扬起戒尺,又狠狠抽了孙子后背一下。
闻朝吃疼的闷哼一声,一语不发。
闻令宗看他这闷葫芦的性子,更加气了,一连抽他三下:“你就跟你爸一样没用!以前我还以为你很有天赋,指望你光宗耀祖,结果呢?你们学校随便来了一个语文老师,还是一个女的,就把你打趴下了?还是一招打趴下!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知道学校里有我的人,所以你故意气我,一招就被打败,是不是?”
闻朝呵的低低笑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位,从女人肚子里生出来,却看不起女人的爷爷,“爷爷,你真是高看我了,我们班主任可是厉害得很,她估计能把你手底下教出来的学生全打败,就连你年轻时候,你也打不赢她。”
“少诓我!女人在武术上,怎么可能有男人厉害?”闻令宗觉得是孙子在故意气他,再次扬起戒尺想打。
角落里看着的一位中年大叔于心不忍的开口求情:“爸,别打了,阿朝明天还要读书呢,你这样打他,他明天怎么去学校,他们学校明天还要月考呢。”
“考什么重要吗?他哪次好好考过了?不都是交白卷混日子?”闻令宗骂归骂,却也没再抽下去。
闻朝的二叔走上前,扶着闻令宗坐到主位上,并把戒尺从他手里拿走,搁远一些,“爸,你消消气,这不就是在学校随便比个武吗?又不代表什么,这次没赢,下次让阿朝赢回来就行了。”
“赢什么赢,他就是故意的我跟你说!故意气我呢!”闻令宗固执己见。
闻朝意味不明的呵笑一声。
故意?
他倒是也想故意。
“你看他,还笑呢!摆明就是气我!”闻令宗误解闻朝的笑意,怒发冲冠的指他一下。
闻朝二叔闻承睨侄子一眼:“阿朝,别刺激你爷爷了,赶紧给你爷爷道个歉。”
闻朝也不想再挨打,老实听话的低头道歉,那些曾经说过无数遍的话,张口就来,“爷爷,对不起,我没用,我给您丢脸了,我对不起闻家的列祖列宗,我就是闻家的罪人,我死了都要下十八层地狱。”
“你你你——”闻令宗大喘气。
闻承立马给他抚胸口,“爸,冷静点,冷静点,小事而已,不值得你生气,阿朝还小呢,孩子有点叛逆也是正常的。”
“他个逆子!”闻令宗缓过气来,狠狠剐了闻朝一眼,“你给我听着,月考完,再跟那个女的比一次,把我们闻家的面子挣回来!别给我放水了!她一个女的,还想骑我孙子头上?真是给她脸了!”
“是是是,知道了。”闻朝敷衍回答。
心里却是不屑一笑。
打简老师?
他这辈子估计都打不赢。
不过他也懒得跟爷爷说,因为骨子里看不起女人的爷爷,是不可能相信这话的,要是让他知道简老师的厉害之处,估计能把他气死。
闻朝终于从祠堂出来,他艰难的回到卧室,小心翼翼脱下T恤,扭身看着镜子里密密麻麻伤痕的后背,旧伤上添着新伤,落寞的眨眨眼,自嘲一笑。
自己七扭八拐的喷了点药,他重新套回T恤,坐到书桌前,开始看书。
他不能拖A班后腿,必须努力考到七十分以上。
但不得不说……
学习真的好痛苦!
比挨打还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