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里全都是“白先生”与“游小姐”。
宁枝在解读到这个信息时,一瞬间头皮发麻,还有点无语。
这就是媒婆鬼吗,给人家到处硬凑CP。
宁枝念起引魂咒,将这些没有意识的魂都聚集起来,挨个送入引魂灯内。
鬼物不会被作为阵眼,宁枝收起引魂灯,一把火点了过去,火舌瞬间吞噬长宁院的砖瓦。
她猜这个院子就是它最重要的东西。
“你做了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媒婆鬼阴沉的怒吼。
果然,猜对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了。
宁枝勉力躲过这一击,侧身的时候忽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顿了一下。
宁枝猛然回头,看着再次朝她伸出鬼爪的媒婆鬼,它身上到处挂着淋淋的血,白眼珠子都被染红,红液不断顺着滴落在地上。
她瞬间愣住,瞳孔微缩,怎么有这么多的血。
鬼物是没有血液这种东西的。
那就只能是……应迟宴和游阳的。
宁枝指尖不住发抖。
这只鬼没有停留的过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他们两个。
她知道实力差距很大,但是他不是男主吗,不是说在绝地时候翻身吗,为什么会这样?
心底忽然涌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害怕吗,是愤怒吗,还是什么?
她不知道。
重祟在耳边叫:“你愣什么呢,快点躲啊!”
应小白也提醒她:“宁枝!”
厉风骤至,朝她袭来。
宁枝眼睫颤了颤,忽的抬起了手,抓住了狰狞鬼爪。
……
游阳和应迟宴两人都是剑修。
虽然会一些小法术,但连宁枝金丹期的全力一击都没办法破得了它的防,他们两个这点法术就更别说了。
两个剑修,在玄凌宗今年论剑比赛中,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但现在完全发挥不了实力。
因为鬼物物理伤害免疫,一剑砍过去,裂开的鬼体瞬间复原。
“草,开挂吗这不是。”游阳暗暗骂了句。
招架鬼物幻化的百爪时,他余光一瞥自己的队友,却发现黑衣少年在沉默中抬起了剑,朝自己手臂来了一剑。
游阳:???
不是,男主你怎么回事?!
虽然敌人确实很强,但是也没必要直接投降吧!
但很快游阳就知道了应迟宴的迷惑操作是为什么了。
血液顺着剑身流淌,少年再次击中鬼物时剑却没有直接穿过,而是结结实实的砍中了身体,留下了冒着白烟的伤痕。
媒婆鬼捂着伤口吃痛的声音让游阳意识到,这一剑是实打实的破了防御。
我去!男主的血还有这种作用。
游阳立刻道:“应兄,给我也来点!”
黑衣少年:“……”
片刻之后,游阳手握的剑上也涂满了血液,开开心心去迎战了。
“就你小子刚刚开挂是吧!看招!”
不知道是否是血液的缘故,媒婆鬼的鬼气越来越弱,动作也不甚灵活。
两人从一开始的毫无招架之力,变成了现在的游刃有余的对抗。
两人二打一,要用游阳的话说就是:不讲武德。
“小和尚怎么还没带人来,这也太磨叽了。”
游阳边打架还有功夫吐槽。
话音刚落,媒婆鬼忽然消失在眼前,游阳瞬间劈空了这一剑。
“欸,哪去了?”
转头,看到黑衣少年的身影隐入在宅院门中。
游阳正疑惑,却忽然得到了答案。
宅院某处火光冲天,映入眼中,他一下想起宁枝不久前离开,趁机会找破开鬼阵的办法。
靠,那只鬼肯定是去找宁枝了!
游阳骂了一句,赶紧赶过去。
宁枝丹修不擅长打架,刚刚法力还用空了,怎么能对付那只傻不拉几的鬼啊。
结果走到一半,鬼阵忽然破了。
月光清辉洒落,照亮了面前的景象。他们在鬼阵中溜达了一圈,出来时还在最初他们所在的地方。
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正担心宁枝出事的游阳转头,然后就看到了令他惊掉下巴的场景。
——那只媒婆厉鬼正被宁枝按在地上狂揍。
而刚巧小和尚圆清带着住持急慌慌赶来,也看到了这一幕。
住持沉默了一下:“圆清,你不是说他们遇到了危险么?”
圆清也沉默了下,结巴道:“可是住持,刚才这里真的有厉鬼的鬼阵……”
他还是好不容易才破开一个角钻出来的呢!
住持摸了摸禅杖。
禅杖好冰。就像他半夜没穿外衣,一身中衣在这严冬中一样冰。
上次,他也是半夜被自家这小弟子拽起来,去处理他口中的“杀人埋尸”,结果到了后发现只不过是两人在烤鸡。
这次,他也没看出来他们三个有哪点像是遇到了危险。反而怎么觉得,这只鬼看起来比较危险的样子。
我佛慈悲……这故事怎么有点像狼来了。
少女一声不吭,一下比一下狠,拳拳打在脸上,又踢又踹,也不是练过的,毫无章法,就像是在发泄一样。
媒婆鬼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打的只能发出呜嘤嘤的声音。
跟在住持身后一众梵音宗弟子看的一愣一愣的,都不敢靠近。
嘶,多大仇多大怨,这么下狠手。
而且她不是丹修吗,这怎么跟体修似的,玄凌宗有了什么新术法不成?
宁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发现鬼阵已经破了,也没注意到身后忽然多了这么多人围观。
她揍了这只鬼很久,打到手破了皮,阵阵发疼都没停下。
终于,她松开了手,踉踉跄跄站起来。
众人都以为她打够了,结果又往鬼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嘶。
默哀。
然后少女忽的蹲了下来,眼睛一眨,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梵音宗弟子:???
人家鬼都没哭呢!你哭啥!!
游阳也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鬼揍了一顿的,但打鬼就打鬼了,出出气总没问题,他也想狠揍一顿。
可是她打完了哭啥??
嗯……
女孩子的想法,真是难以猜透呢。
宁枝一想到两人死了,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她想拿手擦,结果发现手上全是血迹。
还是他俩的血。
顿时眼泪流的更凶了,抽抽噎噎的。
“应迟宴……呜呜呜……”
不是说好的男主吗,怎么说没就没了啊呜呜呜。
宁枝眨巴模糊的眼,声音很小,低如蚊蝇:“呜……你不是答应我要小心一点,不要逞强了吗……”
一片阴影忽的落在身前,脸上触上一抹凉,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抹去了她脸上的泪。
宁枝蓦地一怔。
下一秒,略有些无奈的少年清冷嗓音倏然落在头顶。
“我什么时候逞强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