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庆刚刚缓过来点儿,不那么晕了,被刘荷花这一踹,又晕回去了。
梁攀娣几人也不傻,其中一个走到台球桌下面,拿了一根尼龙绳来,几人合力把曾国庆绑了起来。林舒月三人都没有插上手。
曾国庆要张嘴骂人,梁攀娣把鞋子一脱,把袜子就塞到他的嘴里。梁攀娣为了这一天,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洗这双袜子了,酸臭味让曾国庆恶心得想吐。
刘荷花把已经打开的门一关,刚刚去拿绳子的黄小菊脱下鞋子,啪啪啪啪的就朝曾国庆的脸上抽,几鞋底下去,曾国庆的脸就肿了起来,她的鞋子带着图案,曾国庆的脸上也被印上了。
“畜生,你多大脸呐,让老子女儿伺候你。要钱没钱要貌没貌,要长相也没有长相,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时候,你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老爷呢?”
黄小菊是恨死了,一边骂一边抽,几下子下去,他都嘴角都出血了,梁攀娣叫她一声,黄小菊轻轻喉咙,呸的一声,一口浓吐在了曾国庆的脸上。
黄小菊站起来,刘荷花便上前补位,她的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一根细细的竹子,她沉着脸往曾国庆的身上抽。
这根竹子有拇指粗细,已经包浆泛黄,上面还带着点点红斑,这是曾国庆的。在他的蛋蛋没了以后,他对女人的要求就多了很多,在办那种事儿的时候,就开始用起了其他的用具,这根棍子就是他准备好的。
上面的点点红斑,是这么多年下来,她们身上的,包括尼龙绳子,也是他准备的。在这间已经废弃且远离村子人家的村公所里,她们遭受到的痛苦,是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遭受到的。
刘荷花一边打着,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她们现在打在曾国庆身上的,不足曾国庆对她们的十分之一的伤害!
四个人轮流着上去教训曾国庆,曾国庆最开始还有力气哼哼,到了后面,他连哼哼都哼哼不出来了。
林舒月三人就跟局外人一样,站在原地看着。她手中的摄像机在曾国庆倒地以后,就没有再录像了。
梁攀娣是最后一个上去教训曾国庆的,她动手之前,扯掉了曾国庆嘴里的臭袜子。曾国庆此刻已经涕泪横流。
嘴里的阻碍没了,他睁着已经因为脸肿,被挤压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攀娣,攀娣,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此刻的曾国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神气,他的语气中满是恳求,显然刘荷花黄小菊四人的抽打,已经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疼痛。
曾国庆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哪怕心中已经恨极了梁攀娣五人,他现在也拉得下脸来求梁攀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向是他的人生信条。
只要现在梁攀娣放了他,他以后多的是机会报复回来,这些女人,一个都别想逃过!
梁攀娣跟他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他的报复心有多重她一清二楚,她又怎么会信他的鬼话?
她笑了笑:“曾国庆,你还记得我的第一个孩子吗?那个我刚刚生出来,剪了脐带还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的女儿。”
提起那个孩子,曾国庆已经明白了梁攀娣也不会是那个会放了他的人。他脚跟踩地,一点点的往后退。
嘴里也忍不住狡辩:“攀娣,攀娣,你别冲动。我错了,我错了。”
梁攀娣朝前走一步:“你错?你有什么错啊?你没有错啊。你也是逼不得已,毕竟你爸妈不想要女儿,只想抱孙子,你家里也穷,养不起那么多孩子,是吧?”
曾国庆听梁攀娣这么说,开始点头:“是啊是啊,攀娣,你一直都懂事,你快放了我。你不想我,你得想想叙永,是不是?”
“你还有脸提叙永?”梁攀娣拽着曾国庆的衣领,一巴掌抽过去:“你还有脸提叙永?”
梁攀娣又打了曾国庆一巴掌:“叙永这些年得你一句好吗?在你不能生之前,你对叙永有过一点好吗?叙永的学费,你出过一分没有?那年叙永要读书,学费四块钱,我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做的?因为你的小妹妹要一双球鞋,所以你硬生生的把那四块钱抢走了。”
梁攀娣说起这个又是恨得不行,她双目通红:“在你曾国庆的心里,只有你父母、你妹妹是你的家人,我跟我生的孩子是什么?是工具!”
“因为你的妹妹不喜欢我的女儿,所以她们当着你的面把我的女儿丢进桶里的时候,你一言不发,甚至在边上看热闹。事后为了防止我闹,所以你趁着我刚刚生完孩子还在虚弱,把我打了个半死。”
“曾国庆,你既然那么喜欢你的两个妹妹,你娶媳妇做什么?你让她嫁人做什么?你们一家子自己过不就好了吗?啊?”梁攀娣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一脚一脚的往曾国庆的身上踹,曾国庆用脚跟戳地往后躲。
但他躲退后的那点距离并没有影响到梁攀娣的发挥。
娄凤琴在边上看着,唏嘘不已:“我本来以为曾国庆就已经足够禽兽了,没想到他还能更加禽兽。”
吕英兰也想教训曾国庆,但她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她走到窗子边,紧张的往外面看,就怕有人走过来,听到曾国庆的惨叫过来看。
黄小菊看到她的动作,走到她的身边,笑着说:“你别害怕,这里没有人过来的。这是大路,离外面比较远,平时大家出村,都是从那边的小路过的。那边的小路离外面近,也能走车。”
曾屋村有两条通往外面的路,这条路修好以后,走的人就少。这也是曾国庆为什么那么明目张胆的敢把欺辱人的地方放到这里来的原因。
吕英兰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没有人来吗?”
“没有,这个村公所在以前,是山神庙,后面破四旧这个地方就被改成了村公所。后面的地方是坟地,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来的。”
在很多年前,黄小菊也一样担心有人路过,看到她跟曾国庆的丑事,那样,她在村子里就没有办法立足了。
到后来,她被打得半死的时候,她就想着要是有人能够从这个门口路过就好了,可惜一直没有人路过。一个是曾国庆比较会挑时间,让她来的时候都是半夜,第二个,是这里,真的很少有人来走。
要是真的究其原因,恐怕是曾国庆总是半夜在这里装鬼吓人吧。
吕英兰还是不放心,这个时候,梁攀娣看到了吕英兰脚上的细高跟鞋:“吕英兰。”
吕英兰转头:“啊?”
“能不能借你的鞋子穿一下?”梁攀娣都不用问吕英兰的脚,就知道自己的脚跟吕英兰的一样大。
那年曾国庆强J吕英兰回来以后,意犹未尽,曾看着梁攀娣的脚说过一句让梁攀娣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
曾国庆说:怎么一样的鞋码,吕英兰的脚就那么精致好看,你的就那么粗糙丑陋。
梁攀娣没有恨过吕英兰,因为她从始至终就知道曾国庆是怎样的一个禽兽。
吕英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脱了鞋,梁攀娣只穿了右脚的鞋,她一高一低的往前走。刘荷花捡起地上的袜子,黄小菊也不跟吕英兰说话了,跟另外一个话不多,但抽曾国庆特别狠的女人一人一边摁住曾国庆的肩膀。
唇边有一颗痣但畏畏缩缩的女人抱住曾国庆的头。
刘荷花掐着曾国庆的下巴,在他被迫张嘴的一瞬间把袜子塞进去,她看着曾国庆恐惧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默契吗?为了这一天,我们谋划很久很久了。”
曾国庆更害怕了。
黄小菊也在笑:“我们都想好了,一定要弄死你,哪怕在弄死你的途中,死掉那么一两个呢。能把你的命换下去,我们也满足了。今天能这么不费力的就把你给绑了,我们是真高兴啊。”
自从曾国庆给她们下命令,让她们把她们的女儿迷晕了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她们几个只要有空在一起,聊的就是怎么把曾国庆弄死。
她们为了这个,甚至做了明确的分工与替补。她们本来是想在下次曾国庆“招幸”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时联合起来,在曾国庆办事儿的时候把他绑了。
但曾国庆的残暴她们早有体会,甚至曾国庆手里有枪的事情她们也是知道一点的。她们就没想着在扳倒曾国庆以后全身而退。
梁攀娣在曾国庆的嘴巴被堵上以后,走到他的双腿之间,高高举起脚,狠狠地踏了上去。
这狠意,让娄凤琴拉住了林舒月的手。林舒月在梁攀娣朝吕英兰借了鞋子却只穿了右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她们要做什么了,她没有阻止。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不够善良的,因为她的观念一直都不够正。她觉得,受害者的适当“反抗、报复”是正常的。
梁攀娣跟刘荷花她们被曾国庆欺压侮辱了那么多年,她们现在报复报复也是应该的。只要曾国庆没死就行。
从曾国庆没来之前,梁攀娣她们的那一席话就可以看得出来,梁攀娣她们早就想好了“反抗”的后果。
曾国庆眼睛睁到了最大,疼痛让他剧烈地挣扎,摁着她的刘荷花黄小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压着他。梁攀娣五人死死地盯着曾国庆,脚用力地碾了碾,鲜血染红了曾国庆的裤子,曾国庆疼得晕了过去。
梁攀娣松开了脚,刘荷花几人脱力般地坐在地上,连动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梁攀娣看向林舒月母女,笑得如释重负:“林记者,我要报警了。荷花,小菊,阿芳阿燕,你们可以走了。”
刘荷花是那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她坐在地上:“你们走吧,我不走,我跟攀娣一起,等警察来。”
黄小菊阿芳阿燕也没有走。
就跟刘荷花说的一样,她们这些年,在婆家已经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了,她们的公婆、丈夫甚至是子女,因为她们在家里的地位不高,对她们并不好。
与其回去继续受欺负,还不如被警察带走,然后跟着老姐妹们到外面去打工赚钱呢。反正在家里也是干,在外面也是干,在外面干还有工钱拿,在家里可什么都没有。
“我们不走,你快打电话,别一会儿曾国庆死了。”黄小菊催促梁攀娣。
梁攀娣一直都没有哭,在这一刻,却掉了眼泪。
她拿出手机,给110跟120打电话。她的手机是她儿子上班以后给她买的,买的是二手,也没有多少钱。但这个东西,却是梁攀娣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用高科技。
她儿子给她买的手机,受到了黄小菊四人的羡慕。她们的孩子都比梁攀娣的要大一点,在不读书以后也早早的就出去打工了。但谁也没有曾叙永这样的孝心。
尤其是黄小菊的儿子,他在外面开了个小卖部,据说很赚钱,但是一分都舍不得给黄小菊花。
110跟120很快接了电话。曾国庆还跟死狗一样的躺着,只是时不时的抽抽腿动动手,显然昏迷中也疼得厉害。
林舒月三人没有走。娄凤琴跟吕英兰是目击证人,林舒月算是她们的共犯。
梁攀娣五人不住地朝林舒月她们道谢。谢谢林舒月打曾国庆的那一板砖,也谢谢吕英兰的鞋子。
刘荷花已经从地上起来了,地上的灰尘将她的裤子染上了一层灰,她理也没理,她实在是没力气了,走到墙边,靠着墙坐了下来。
她看着曾国庆,笑了,她说:“林记者,吕英兰,还有这位阿妹,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看样子我比你大,就叫你阿妹了,叫错了你也别介意。”
“真的谢谢你们。要是你们今天没在这里,曾国庆恐怕是要被我们打死的。”刘荷花她们在做决定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留曾国庆一命。
她们的计划里,连曾国庆死在哪里,怎么埋都想好了,连挖坑的铁锹跟锄头她们都带来了,就在门后。
但若是可以,谁想杀人啊,她们这么多年,屈服于曾国庆之下,不就是因为她们贪生怕死吗?
要是她们不怕死,早在被曾国庆强J她们的时候,就已经上吊自杀了。
曾国庆之所以敢对她们肆无忌惮,估计也是看中了她们这一点吧。
梁攀娣把鞋子还给吕英兰,穿上了自己的鞋子,她在刘荷花的边上坐下:“只是可惜了曾秀梅,她也该死。”
“是啊,她也该死。”黄小菊提起曾秀梅,就忍不住咬牙,她当初,就是被曾秀梅骗到家里,给曾国庆强J的。
那时候曾秀梅已经结婚了,大着肚子回来,那时候自己从地里除草回来,跟曾秀梅走了一路。快到曾秀梅家时,曾秀梅说她肚子疼,让自己把她送回娘家。
那时候的黄小菊没有多想,把曾秀梅扶了回去,在把曾秀梅扶到床上的时候,她就被没有穿衣服的曾国庆从后面搂住了。
在她被曾国庆撕衣服的时候,曾秀梅挺着大肚子跑了,那时候逃跑的她,可没有半点肚子疼的模样。
善恶分辨系统这个时候传来叮的一声,林舒月打开来看,限时任务“已经死去,却还活着的人”已经显示完成。奖励了她五百积分,六千人民币以及六个月的生命时长。
林舒月没有细看,但要关闭之前,她看了一眼善恶雷达,这一看,林舒月发现了距离这里不远处的那个百分之三十的红点。
林舒月乐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叫做说曹操曹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站起来,朝梁攀娣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外面,做了个曾秀梅的嘴型。梁攀娣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她朝林舒月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去,然后在林舒月的暗示当中,两人走向了隔壁。
梁攀娣一脚踹开已经摇摇欲坠的门。
在一众稻草跟破木头片当中,她们看到了流着眼泪,瑟瑟发抖的曾秀梅。
梁攀娣哈了一声,走过去把她提了起来,曾秀梅因为害怕,眼睛都哭红肿了。
“嫂子,嫂子,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曾秀梅此刻没有半点以往几十年在梁攀娣面前的傲气。
“这句话好耳熟,刚刚你哥也说过。”梁攀娣抓着曾秀梅的头发,把她往隔壁扯:“但我不想听。我的女儿当初要会说话,肯定也会朝你们求饶。”
“她才那么大点啊,瘦瘦小小的,连六斤都没有,你们的心多狠啊,你们怎么忍心把她扔到桶里的啊?”
“那时候你笑得很开心哦,曾秀梅。你现在怎么不笑了,你笑啊你快笑。”
曾秀梅被扯进了那间躺着曾国庆的屋子,刘荷花用剩下的一根绳子把曾秀梅绑了起来。
曾秀梅一个劲儿的挣扎,却被黄小菊用鞋底抽了好几巴掌。
梁攀娣从外面捡了一块石头,就要朝着曾秀梅的脸上砸的时候,被林舒月拦住了,她把石头丢到外面,小声地说:“警察到了。”
梁攀娣失望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