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佳晟很欣赏胡江荣,不仅给他提供吃喝住的地方,还每个月额外他一笔钱。
胡江荣对钟佳晟很尊敬,但这种尊敬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所剩无几,尤其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胡江荣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在从圈内人的口中知道了国外流行一种奉献的奴隶后,他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成了钟佳晟的徒弟以后,胡江荣在忙着调、教别人的时候,也学了英语,不会说,但书面用语还不错。他发了一个帖子,再把自己最得意的几个nv的身份信息写了上去。
之后他就实施他的计划,把钟佳丽、阿衰廖鹏义以及一个叫做彭云的男人带下去。
之后的调、教,杀人、分尸便顺理成章了。
为了刺激,胡江荣甚至做出了挑衅警方的事情。
之所以会盯上文英,是对她很好奇,她没有被钟佳晟驯化,她是钟佳丽死前唯一的牵挂。
为了会一会这个文英,他特地拿出了之前悄悄买的身份证,到鼎生大厦,送了一笔钱之后,他成功的成了鼎生大厦的一名消防员。
才来第一天,他就在半夜看到了文英,胡江荣直接拎着东西就上了。
他要把文英掳回去,把她炼制成自己的专属奴隶。
···
林舒月看到这里,胡江荣的人生履历就已经结束了。林舒月舒了一口气。
她终于知道胡江荣为什么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善恶值了。她见过的罪犯也够多的了,但像是胡江荣这样的,把自己的家人全都屠杀殆尽的,只有这么一个。
胡江荣甚至都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了,说他是畜生都是侮辱畜生。
在林舒月看来,他就是个标准的反社会人格,要不是钟佳晟把他介绍到了这个艾斯爱慕的群体中来。对于这个群体,他又觉得格外的新鲜,因为正在兴头上,所以他勉强遵守住了艾斯爱慕圈子里的游戏规则。
但野兽终归有破笼而出的一天。
林舒月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公安局了,林舒月跟杭嘉白道:“阿白,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熟悉呢?”
杭嘉白在看到胡江荣的时候,胡江荣就已经是一个猪头三的模样了。
杭嘉白看着被江州跟赵友城拉下来的胡江荣,怎么看也没有看出来这个猪头脸有什么熟悉的。
“我看过你们的罪犯抓捕网上的照片,有一个叫做胡江荣的,跟没被我打肿脸的他很像。”
罪犯抓捕网站确实是有的,那是前年由公安部牵头做成的网站,为了支持这个网站的发展,全国各地的工作单位都把自己这些年来没有破获的案件的嫌疑人发布在了追逃网上。
胡江荣的照片确实在其中。只不过照片上的他,十分稚嫩。是十几岁的年纪。
但杭嘉白听所胡江荣的名字,却不是第一次。他的事迹流传于警界内,在杭嘉白上大学时,他的名字出现在各个老师的口中。
每当讲解到灭绝人性但一直在逃亡的罪犯里,胡江荣都榜上有名。甚至因为他的案子太有特点,许多警察都恨不得亲手逮住他。
杭嘉白大步上前,将胡江荣的裤子扒开,果然在他的裤子左边的臀肉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胎记。
但这并不足以证明胡江荣的身份,他又扒开胡江荣的衣服,在他的左胸上,有一条斜着的十厘米左右的伤疤,那伤疤是当年胡江荣跟人打架时留下的。
“胡江荣,真的是你!”杭嘉白第一次表情管理失败,也是第一次这么的震惊。
他的惊呼声让江州这些警察都吸引了过来。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变态一样,把胡江荣的胎记伤疤参观了一遍、
杭嘉白的队长闻讯赶到门口,听到杭嘉白说完全因后果,抓着林舒月的手上下左右的晃动。
“谢谢你,林记者。真是太谢谢了。西北那边的兄弟单位在去年解救了一批人,其中有一个叫做胡愿男的,她是胡江荣唯一一个在世幸存的家人了。”
“在这过去的一年里,胡愿男除了保证自己的吃喝以外,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到公安局门口静坐,甚至在过年的时候去了首都,在□□广场跪坐申冤。”
“她浑身都是伤,没有一块好肉,她不为她的父母爷爷奶奶诉,她为的是她那几个无辜的姐妹申冤。”
“据兄弟单位那边讲,她准备在元旦又上首都了。”
第154章 (二合一)
清晨天还未亮, 西北定州县伍明镇红旗乡的胡沟村,一个女人就已经从炕上起来了,夜里的冬天冷得很, 昨晚烧的热热的炕经过一晚上的冷却, 但还是有点热乎气。
接触到冷空气, 女人冷得一激灵。
打了个冷颤, 她穿上自己最体面的衣裳,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拿上昨天晚上烙的干粮,往一个破旧掉漆的军用水壶里装满水,穿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解放军胶鞋。
等到外面的天蒙蒙亮, 背着一个包包踏入了前往首都上访的征程。
农村人都起得很早,她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很多人,那些人没有谁跟她说话,她也不愿意跟人打招呼,昂首挺胸的从人群中央走过。她就像是一个挺拔的战士, 无论她们等一下的话语多么难听, 也不会伤害到她。
还没走远, 那些人的说话声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胡愿男又去上访了啊?你们说,她这回还会不会被政府的人送回来?”
“应该会,我听书记说, 让咱们注意她的情况, 要是她要去上访了, 就跟他说。”
“谁不知道胡愿男今年要上访。你说她年年上访有什么用, 胡江荣出去都那么多年了,警察要是能抓到, 还用等到现在吗?”
“照我说也是这样的,她有那些上访的钱,不如存下来,给她的儿子用。她儿子有了后妈,都不认她了。”
“要我我也不认,她出去那么多年,都脏了身子了!”
“你们不要这么说,要怪就怪胡江荣,她也是不想的。”
“你这么心疼她,你把她娶回家啊,你不是有个儿子才刚刚死了老婆?”
“你有毛病是吧,没出三服,娶什么?”两人吵了起来,有人见状立马转移话题。
“应该有人去告诉书记了,快看看,那不就是书记?来得还蛮快!”
众人望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男人站在胡愿男的面前,他是胡家沟的村书记徐志刚,来胡家沟工作有快十年了。
算算时间,胡江荣杀害他爸爸胡老跟。爷爷胡老头奶奶胡老太太的时候,他刚刚到胡家沟任职。之后,也是他执意报警的。
因为这件事情,当年村里的老一辈的人,对徐志刚很有意见。要不是后来,徐志刚带着村子里的人脱贫致富,现在他们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一台摩托车,每年农民光摘枸杞的收入,就有大几万。
他能带着乡亲们挣钱,所以才那么服气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总有人支持。
胡愿男拧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徐志刚来村里任职之前,胡愿男就跟姐姐胡要男前后脚被卖进了隔壁县城的大山里。
胡愿男对徐刚没有什么印象,她现在对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仇视,在她的心理,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一样的令人作呕。
“胡愿男,这是村里从账上拨给你的钱,你拿着做路费。 ”徐志刚往胡愿男的怀里放了一个信封。扫了一眼那些看似在说话闲聊,余光却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村里人。
“这是村里的村里的男人们集体开会过后同意给给出来的钱。你就安心拿着,希望你早日能够沉冤得雪。”
定州县,自古以来,就是个男人很有话语权的地方。在这里,无论一个女人有多么厉害,也管不到她们的男人身上。
徐志刚在此之前,一直大力开展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活动。但收效甚微。
以前徐志刚是最恼恨这种老旧观念的。但是有的时候,他又不得不通过这种老旧观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像现在,要不是他说了一句那些女人的男人们共同做的决定,徐志刚干肯定,这些爽朗大方的西北女人绝对会冲上来,一人一把的把他的脸挠花。
信封不厚,但里面应该有几百块钱,胡愿男转身看了一眼那些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人们一眼,把信封丢给徐志刚,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她现在确实是在胡家沟住着,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对胡家村有归属感,是因为这个地方,还有一间屋子可以让她睡觉。但她对于这个村子,她的内心充满了厌恶。
胡江荣时什么脾性,整个胡家沟谁不知道?她四妹掉进茅房死了,她二姐离奇失踪,到现在也没个音讯。
她跟她大姐被胡江荣卖掉的时候,她看的清清楚楚的,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地方,她的一个叔叔就在那里蹲着。
解救她的警察说,是有人去报警了。胡愿男一点也不感动。因为在过去的三年里,她过得猪狗不如,她的身上没有一片好肉,她的脸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她有时候夜里醒来,看到墙上的镜子,都会被吓一跳。
她的大姐是她们姐妹中脾气最好的一个,胡江荣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可以说是在她大姐的背上长大的。她大姐也是全家的姐妹里,对胡江荣最好的,可就是这样好的大姐,也没有让胡江荣心软半分。
胡愿男跟胡家村的人说半句话都欠奉。徐志刚就算再带着胡家沟人脱贫致富又怎么样,她没有享受到半分。那些胡家村的男人给她凑了上访的费用又怎么样?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年村里要唱戏,她们在场院上玩,八岁左右的胡江荣不知道为什么生了气,拿了一块石头追着她们砸。把小想都砸出了血。
村里的这些叔叔伯伯却不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反而不约而同的在赞扬胡江荣有多厉害,那些婶婶大娘的倒是劝了几下,但是很快就被家里的男人给喝退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这些男人并不在乎她们被打痛不痛,胡江荣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于残暴,他们只要有趣,只要有热闹可以看了,就足够了。
甚至有的人会在胡江荣打她们时,在一边起哄。
如果胡江荣最后没有丧心病狂到把胡老头三人弄死,他们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认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
毕竟女孩子嘛,长大都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都是要给别人家当人的,哪里有传宗接代的男孩重要。这些叔叔伯伯今天愿意从村里分钱给她做上访的路费,未必没有为他们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表示忏悔的意思。
或许也有一些人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错他们之所以会同意这件事情可能也就是随大流罢了。
胡愿男不要他们的钱,那些忏悔她不接受,或许他们的错处并没没有那么大,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她永远都会记得她们当初被胡江荣大庭广众之下打的疼痛与羞耻。
胡愿男以前想起来那些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她们为什么不反抗呢?明明她们四姐妹都比胡江荣大,哪怕他再厉害,她们四姐妹加起来怎么也能给他一顿狠的了吧?
但是现在,胡愿男想通了,她们小时候不敢反抗,是因为围观的那些男人在那个时候的她们面前。他们是绝对的权威者。
他们是不可挑战的权威,所以她们哪怕有反抗权利也不敢反抗。包括胡江荣,因为□□多那二两肉,他也成为了权威中的一员。
在那个时候的那些男人眼里,胡江荣才是他们中的一员,而她们这些女孩子,不是。
胡愿男大步离开。路过那些已经明显老了的男人堆里,有些人面露羞愧,有些人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胡愿男拿着之前秋天,她跟着人上山挖草药,下地摘枸杞得来的工费,一点一点的朝着首都的方向走。
等她走到下一个县城,就会有一辆收毛猪的人路过,她可以搭乘他们的车子去最近的一个火车站,。
西北地市辽阔,县城跟县城之间的距离很远,她从清晨走到下午,才隐隐约约看到那个县城的轮廓。
她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静静地等待着那辆收毛猪的车子从这里路过。那是她上个月跟收毛猪的人约好的。
走了一早上,饿得慌,胡愿男拿出饼子吃了起来。早上灌装的水,早就已经喝了差不多了,她就那么干吃饼子,嘴唇干得起了泡,寒冷的冷风将她吹得瑟瑟发抖。她的手上,是粗糙的大裂口,最深的那个,有牙签那么粗。有几个裂口是新裂出来的,还有淡淡的血水流出。
风又大了起来,还带着一点小雪花,胡愿男吃了两口冷硬的饼子,绕到石头后见面,蜷缩在小小的石头后面等待。
“胡愿男,胡愿男!”在累得快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之前,胡愿男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背起手边的背包就走了出去。她以为是收毛猪的那一对夫妻来了。
但等她走出去以后,她才发现原来在叫她的是一辆警车,徐志刚就坐在警车上。
警车上的徐志刚也看到了胡愿男,十分激动:“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胡愿男在那里咧。”
她的话音刚落,警车就停在了她的身边,驾驶室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胡愿男十分眼熟地警察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警察是把她解救出来的人,也是在知道她要去上访时,给她提供路费的人。
“胡愿男,胡江荣在鹏城落网了。”
风刮得越发厉害,耳边的碎发打在脸上,带这些微微地刺疼,胡愿男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否则怎么振奋人心的消息,怎么现在就听到了?
她以为,这个上访之路,她得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