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天气冷, 你妈妈太着急过来, 冻感冒了怎么办?”陆香草说完, 又道:“你妈妈有个毛病, 这冬天要是没注意咳嗽了,很久都好不了。”
娄凤琴这个毛病不知道多少年了, 总归一直没看好。陆香草每年天气一冷就念叨这个事情。
林舒月也是知道的,娄凤琴这个病是过敏性咳嗽,对冷空气过敏,以前她就跟林舒星说过,得亏她们生活在南方,要是生活在北方,那娄凤琴一到冬天得多受罪!
林舒月附和陆香草两句,问了她的身体,然后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忙碌的人,问起了陆香草:“阿婆,这是什么情况啊?”
陆香草道:“今天晚上吃完饭以后,大家在活动室里一起看了会儿电视,邢月牙一直很不高兴,阴沉着脸,护工做什么她都不满意。”
“那个叫小张的护工被她刁难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阿香看不过眼,就说了她几句,两人吵了一会儿,九点多我们回房间,没多大会儿就听见外面吵闹,你大舅妈去看,没说是邢月牙气病了,要找医生。”
“你说巧不巧啊,疗养院的医生请了两天假,昨天下午就走了。邢月牙病得这么重,没办法疗养院只好叫了外面的医生。”
“医生来了要把她拉走,结果刚刚出疗养院的大门,都还没上车子呢,她的心跳就没了。”
“医生抢救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抢救起来。疗养院这边直接打电话报了警察。”疗养院里人多,陆香草才来了一天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四楼被封了,警察在上面检查,她们聚在一楼,已经把这件事情讨论完了。
听到邢月牙没有死在疗养院,林舒月不知道怎么的松了一口气。对于疗养院来说,刚刚开业没多久就死了个人在里面,怎么说呢?挺晦气的。
不仅如此,对往后的生意也有一定影响,不过邢月牙是死在外面的,这影响比起死在疗养院里面,要好很多。
正说着话,金香阿婆出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个警察,她的脸色相当不好。
她早就知道邢月牙这个女人晦气,谁沾着她都没点好,没想到晦气成这样!
因为她今天两次跟邢月牙吵架,并且还对她十分不满,所以邢月牙被杀害,警察也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金香觉得自己真的是冤枉死了。她是看不惯邢月牙的为人,但她真没有要杀死邢月牙的动机,毕竟她跟邢月牙除了双方男人曾经共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交集。
两人认识也有二三十年了,双方连个电话都没有。
“真是晦气死了。”金香坐到陆香草的边上,跟陆香草吐槽。
“你说她要死也不死远一点,死在这里,人家还怎么开门做生意。”金香刚刚做完笔录出来,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警察问得那么仔细呢,好不夸张的说,她的祖宗三辈儿都快被警察给问完了。
陆香草笑笑,没说话,拍了拍金香的手,给她介绍林舒月的职业。
一听说林舒月是记者,金香倾诉欲就拉着林舒月的手聊开了,说的全是邢月牙这些年干的奇葩事儿。
“我们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了,那老魏到底有啥好的,给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邢月牙仇视一切出现在老魏身边的女性,包括他妈妈他妹妹他女儿。”
“尤其是他女儿,出生那天知道是姑娘她产床都没下就在哭。哭完了以后呢,她连奶也不给喂,尿片子也不给换不给洗,还两次三番的要把她丢掉。”
“老魏实在是怕了她了,就把她送到了老家给她妈养。一直到十岁了,才被接回来。”
“本来以为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老魏老了,她年纪也大了,会好些了。谁知道还是老样子,一点没改变。”
“那孩子被她忽略的,连生理期的纸都没有用,是家属院里一小姑娘看到说了,我们才知道的。我们本来就疼那姑娘,从以前开始有什么好的东西就轮流给她,说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没什么错了。
“邢月牙这个妈当的,啥也不是,她儿子在她家里跟个皇帝似的,她女儿就跟草一样,十六岁都不到,她就张罗着要给她嫁出去了,找的还不是什么好人家。”
“要不是老魏拦着,没准她女儿就真的嫁了。也是造孽,这还不算完呢,她女儿从十二三名声就不好。先传出她爱在家里偷窃,后面又说她不检点,在外面勾三搭四。”
“谁也没有信,她女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绝对没有品行方面的瑕疵。在外面勾三搭四更是不可能。”
“她勤工俭学的店面就是家属院里人开的,她一直在店里上班,上哪里勾三搭四?邢月牙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可以说是整个家属院的人,无论男女,就没有谁喜欢邢月牙的。
林舒月听完金香的话以后,问她:“她做这些,她丈夫不知道吗?”
林舒月算是听明白了,邢月牙之所以会这么疯狂,全部是因为这个叫做老魏的男人。
林舒月倒是想知道这个老魏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让邢月牙连命都不要了。
要林舒月说,邢月牙的疯,很大一部分是这个老魏的原因。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林舒月就不相信这个老魏不知道邢月牙是什么人。
并且邢月牙害的人都是跟他有过或多或少接触的,外人都看出来去他面前说了,他还没有半点改正。
这就是恶臭,恐怕在那个男人的心里,他对邢月牙的这种占有欲,也很是享受吧?
果然,金香的下一句话就说明了一切:“那咋不知道呢?两人为了这件事情吵了多少会架?有时候吵得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
“要是吵得狠了,邢月牙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连楼她的爬了好几回了,老魏有啥办法?”
“我们照顾他女儿,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在,他是挨家挨户拜托过哦们的。”
金香是真的觉得老魏挺惨的,摊上了这么一个有神经病的媳妇儿。他们私底下谁不惋惜?
林舒月对此持有不同看法:“邢月牙混蛋,她男人老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邢月牙再厉害也是个人,他要是真的想管邢月牙,他会一点办法也没有?昨天白天我听你说他优秀有能力,他在外面的工作,比管好一个家庭还难。”
“阿婆你仔细想想,每次邢月牙得手以后,他是怎么做的。你再想想他在他女儿被她妈欺辱霸凌的时候,除了请你们照顾她以外,还做过什么没有。”
“我刚刚听你说,他女儿连生理期的纸巾都没有。他职位应该挺高的吧?工资应该也不少吧?让他女儿过到这个份上,他这个父亲也不合格。”
“这种男人只会做表面功夫,虚伪至极。”林舒月说完不顾金香愣着的脸色,站起来跟吴冬艳走了出去。
金香看着她走远,终于回神:“老魏也挺不容易......”
陆香草把她俩的话听了个全乎,听她这么说,便道:“我觉得阿月没说错,老魏确实挺虚伪的。你啊,是因为跟他认识太过熟悉,就先入为主的了。”
“一个男人,想要收拾女人,那方法多了去了,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多的是方法应对,他说他没办法,那工作怎么做好的呢?再说了,就我们村最穷的老丙来都知道抠抠搜搜的攒点私房钱买烟抽呢。”
“女人一个月用的纸能有多少?三五块钱顶天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还能不知道女人到了岁数会来这个?用狗脑子想都想得出来吧。”
“啧啧啧。”陆香草最看不惯的就是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以前的林建新是一个,现在的这个已经死了的老魏是一个。
金香不禁低头琢磨了起来。
林舒月则跟着吴冬艳到了外面,雨小了一些,她们站在门口的房檐下说话。
“邢月牙的女儿通知了吗?”林舒月问。
吴冬艳点头,要笑不笑的看着林舒月:“你说巧合不巧合,邢月牙的女儿魏雨就在鹏城工作,她所工作的一员,就在朱先军的那个村子附近。”
“她在刘孝娟家村里买了房。魏雨的大哥魏亮说,范大美之所以会成为邢月牙的护工,是她介绍的。”
“魏亮一直想要缓和魏雨跟邢月牙的关系,就同意了。”
林舒月猛地抬头,吴冬艳跟她对视良久:“刚刚阿玉传来消息,魏雨的家里,空无一人,钱财什么的都没有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魏雨,跑了。
第208章
林舒月没有在现场待多久, 就有记者闻讯而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舒月才知道,原来温泉疗养山庄在很多报纸上都打了广告。
不说家户喻晓, 鹏城的人肯定都是眼熟的。
就这么一个到处在打广告的疗养院出了这种事情, 记者们闻着味儿就来了。
林舒月之所以不知道, 是因为她回来的这几天, 一直都在忙,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恶补之前的报纸。
知道这一情况后,林舒月揉了揉眉心, 决定从明天开始,一定要把这段时间没有看的报纸都看完。
林舒月跟记者们交换信息后,跟吴冬艳前后脚出了疗养院, 她们的身后跟着记者。
吴冬艳并不在意。
她们直奔魏雨的居住地点,已经有警察在这里勘察了,房东一头大汉的在边上站着。
有警察上前来跟吴冬艳汇报情况:“吴队,我们查过了,这个屋里证件、财务, 都已经不在了。屋里没有盗窃过的痕迹, 根据对周边邻居的走访调查, 他们最后一次看到魏雨,是在昨天上午。”
林舒月站在门口看这个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房间。
这是个单间,门的正对面是一面窗户, 窗户下面是一张一米五的床, 床上铺着黑色的床单, 被子被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窗帘是黑色的, 背面涂上了黑色的涂料。
床的正对面放着一组房东提供的双开门胡桃木色衣柜。除此之外,便是一个同色系的
办公桌, 办公桌上面摆放得也很整齐,除此之外,门边有个鞋架,鞋架上的鞋子全部放在鞋盒里,除了一双黑色拖鞋外,没有一双鞋子是裸露在外的。
地板上的砖也很干净,连水印都看不出来。
整个房间的各种摆设都整洁极了,且整个房间内,没有一点明亮的颜色,总体色调都为黑色。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一般情况下,人都喜欢色彩明亮的东西,女孩儿更是如此。
更别提魏雨了,根据资料显示,她如今也才二十二岁罢了。
吴冬艳穿上鞋套,去了厨房跟卫生间查看。
厨房里除了一个电炒锅一个电饭煲外,就是两个盘子两个碗两双筷子。
墙上没有一点油烟残留。
卫生间内也同样简朴,除了毛巾牙刷杯子和洗浴套装外,就是一个红色的桶。
“真是够简洁的。”吴冬艳去翻看书桌和衣柜,连衣服也没有几件。
林舒月不是警察,没有资格进去查收。但她觉得,魏雨的成长过程中,可能日子过得比金香阿婆等人知道的,要艰难很多很多。
身后咔嚓声不断,是跟着林舒月来的记者们在给房间内拍照。
林舒月下楼,警察正在对楼下商铺的老板们进行采访。
现在采访的人正是楼下便利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本来是不想说魏雨的事情的,但是她一听说魏雨可能涉及到命案,本来天已经回家去休息的她连夜赶了过来。
“是这样的警官,魏雨她跟我们的关系都很好,她说她很喜欢对面黄家的小儿子,所以就托我们经常注意着黄家的情况。”
“要是有陌生人来打听黄家的事情,就跟她讲一声。她也不白让我们递消息,一次给我们三十。”
现在一碗粉素粉才两块钱,加肉也到不了五块,三十块钱已经很多了,够普通人一家子一天的菜钱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在这样的糖衣炮弹之下,大家就都沦陷了。
谁也没有怀疑过魏雨口里的话,黄家的小儿子今年二十八岁,也有文化,还在读医科大学的博士,长得确实也俊秀,魏雨喜欢他也挺正常。
警察把他们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吴冬艳下楼,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林舒月周边的记者一窝蜂的涌上去跟吴冬艳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