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徐香宁听说庶妃陈氏可能有孕,月信迟了十几天,陈氏本是舞女出身,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常常在先过来跟她聊天,说陈氏运气好,本来皇上已经快忘了她,有一天她在溪春园跳舞时又勾起皇上的注意力,这才有机会侍寝,侍寝后没想到竟然怀孕了,命太好了。
徐香宁听着只觉得陈氏倒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后宫小主嫔妃可豁不出去在溪春园跳舞吸引皇上,毕竟溪春园是一个开放的地方,太监宫女偶尔会经过,那些小主来自大家闺秀,好面子又矜持,大概是不好意思在溪春园里面跳舞。
常常在也只是讲个八卦,她不在乎陈氏怀孕,讲完后又想拉着她到院子里踢毽子,只不过她视力不好,让常常在找春喜或是通贵人她们 。
她其实不在乎陈氏怀孕与否,她目前只想着她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全好。
她们不在乎,有人在乎,石常在听到陈氏疑似有孕的消息后气得砸坏一个杯子,生气的原因是陈氏只是上个月侍寝过一回,而她侍寝过两回,她却没有怀孕,陈氏是舞女也是庶妃,连位份都没有,却比她先怀上了。
她一生气就忍不住想虐待身边的奴才,芍药又被罚跪了,这次她让芍药头顶着一碗水跪一个时辰,水一滴都不能漏出来,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等芍药跪完,她心情就好多了。
……
七月初,皇上翻她牌子,叫她去乾清宫侍寝,徐香宁沐浴后等皇上,看书是不能看书,眼睛还没好,又凑得很近才能看到字,所以她在床上各种掰腿扭胯伸手,算是在做瑜伽了,只是姿势不是那么正确版的瑜伽。
康熙过来时便是见到徐氏姿势特别怪异,她穿得又少,寝衣单薄,领子敞开,他是能看到她洁白酥软的半胸,“这是在干什么?”
“运动,我这身子越发僵硬了,得松松筋骨。”
“松松筋骨?你待会可以再松,朕帮你松。”
徐香宁偏过头,嗔他一眼,“皇上,你别说这些话逗臣妾。”
“朕还不能说话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康熙坐在床边,他的辫子散开,刚沐浴完,辫子还是湿润的,没被绞干,若兰她们拿来干净的毛巾替皇上绞发,她继续在床上伸腿踢腿,过一会儿,她再看,寝殿内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了。
她刚准备说话,皇上就压上来。
“朕早就想这么做了,你刚才那腿伸得很直。”
徐香宁被吻着说不了话,她发现皇上是越来越会说一些不正经的话。
“笑什么?”
“没什么,臣妾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
“皇上召我侍寝,我就高兴。”
康熙瞧着徐氏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腰,“这是真心话吗?那以后朕多多召你侍寝。”
“那还是算了,若是日日召我侍寝,后宫姐妹怕是会撕了我,我不敢独占皇上,每个月有几次我就知足了,知足常乐。”
“乱说什么,你已经是徐嫔了,她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呵呵,也是,我已经是徐嫔娘娘,每次听别人喊我徐嫔娘娘,我就特高兴,谢谢皇上晋我位份,让我成了徐嫔娘娘,皇上,今晚是我报答你的日子,我一定乖乖地伺候你。”
康熙摸着徐氏光滑的后背,笑着看她,“待会你别喊疼就行。”
“保证不喊。”
徐香宁的腿被皇上折成一个之前没有过的弧度,她是真的忍不住喊疼,拍了一下皇上的胸膛,“皇上,臣妾可不是陈氏,陈氏跳舞的,筋软,我可不是跳舞的,我的筋没那么软。”
“不是说好不喊疼吗?”
“那我也不能任由皇上把我的腿掰断啊。”
屁股被打了一巴掌,她瞪着皇上,“疼,皇上,你手劲那么大干什么?”
“朕错了,一时用错力道,好端端的,你替陈氏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提陈氏,听说她跟我长得有点像,又那么会跳舞,身段那么柔软,不像我,筋骨都硬邦邦的,要不,皇上,我也去学一段舞蹈跳给皇上看,你看是陈氏跳得好还是我跳得好?”
“要不要朕帮你找一个师傅教你?”
脖子又被咬了,康熙看着徐氏怒瞪着他,像一条炸毛的小狗,他乐得直笑,“朕又说错话了吗?”
“你想得美,有一个陈氏跳舞给你看还不够,还想让我跳,你想齐人之美吗?还是想脚踏两条船,我偏不如你的意,算啦,还是好好歇息,早早歇息,免得耽误皇上上早朝。”
徐氏像是泥鳅一样缩进被子里面,他抓都抓不住,扯也扯不出来,康熙只好钻进去,硬是压着她,不让她动弹,最后才把事办完。
这天还是热了,他们叫了一次水,才躺回到床上。
“其其格该种痘了,正好跟敦格一起,你小时候有没有种过痘?”
“种痘?”
徐香宁知道种痘是为了防止得天花,这天花既是传染病又是绝症,得了天花的人,很少人能逃过一死,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种过痘,毕竟她没有原身的记忆,其其格三岁便要种痘,她的身体能扛过去吗?敦格小格格比其其格大两岁呢。
“可其其格才三岁。”
“种痘便是二岁到五岁之间种比较好。”
“好吧,臣妾听皇上的。”
“你种过痘吗?”
沉默。
康熙摸了摸徐氏的脸,“不记得了吗?”
“臣妾的确是不记得了,没这个印象,不知种没种过。”
“种痘身上会有一块小疤的,看看便知道了。”
“在哪里,怎么看?”
最后徐香宁是被皇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光光,在她手臂处找到一个疑似种痘的痕迹,应是年幼时种过痘,既然种过痘,她不会再染上天花,只不过小豆丁要种痘,她免不得担心,才三岁的小孩,抵抗力没那么强,万一有什么意外,呸呸呸,她不应该想着什么意外。
她问皇上要怎么种痘,到时候其其格要放在哪里,有没有人照顾,她可不可以进去照顾。
“不着急,要等到九月,天气凉一下才种,还有两个月,肯定有人照顾,你不用进去照顾。”
“十四阿哥跟十五阿哥种过了吗?”
“他们种过了,十四在三岁的时候种的,十五在四岁的时候种的,种痘是必须的,小豆丁年纪小,容易得天花。”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康熙抱住徐氏,让她别担心。
不过徐香宁这一夜睡得不是很安宁。
种痘可不是小事,虽说还有两个月,自从知道后,她免不了担忧,想着让小豆丁多吃蛋白奶增强体格,每日要喝牛奶,每日吃一个鸡蛋,每日要吃肉,弄得七月底,在皇上过来长春宫时,小豆丁跟他皇阿玛抱怨,控诉她逼她吃一些不好吃的东西。
皇上目光看过来。
“吃什么了?”
“我不喜欢吃鸡蛋,额娘硬要我每天吃一个鸡蛋,皇阿玛,鸡蛋不好吃,我不想再吃,你让额娘别让我吃鸡蛋好不好?
康熙摸了摸小豆丁毛茸茸的脑袋,看向徐氏,问为什么要小豆丁吃鸡蛋。
“我也是听说,听说吃鸡蛋对身体好,她这不是要种痘了,我想着让她身体更好一些。”
“从哪听说的?”
“书上看到的。”
“皇阿玛,你说说额娘,不要再逼我了。”
康熙的袍角被一双小手摇啊摇,他垂眸看小豆丁,看到她脸上的疤又不由心疼一下,明明长了一张肖似徐氏可爱的肉脸,可以说是第二个徐氏,却被这一个疤遮住可爱的脸庞,他蹲下来抱起小豆丁,她撅着嘴的样子也很像徐氏。
“你额娘也是为你好,既然你不想每日都吃鸡蛋,那要不就改成每隔一日吃一个好不好?”
“可我真的不喜欢吃鸡蛋。”
“吃了才能长高长大,听你额娘的好不好,不然你额娘会生气的,你想让你额娘生气吗?”
“好吧,我吃。”
第一次皇阿玛不站在她这边,小豆丁不情不愿说好,挣扎着从她皇阿玛怀里下来,一落地,她就委屈地跑开。
“她……怎么了?”康熙不明所以。
徐香宁轻笑,过来挽皇上的手,“受委屈了,你原先都是顺着她,这是第一回 不顺着她,她恼皇上你呢,不想见到你。”
康熙头疼,他是怕徐氏生气,他若是不替徐氏说话的话,怕徐氏恼他,自从说小豆丁要种痘后,徐氏焦虑得很,他是看在眼里的,结果惹恼他女儿,“那怎么办?把她叫回来,朕再哄哄她。”
“别管她,让她自己待一会,她一会就好了,你越哄她,她越委屈,说不定你一哄,她就哭给你看,你更哄不好,皇上,去行宫避暑,我能跟着去吗?”
“你以为朕会不带你吗?”
“皇上带我自然是更好,反正我得跟着皇上,皇上去哪我就去哪,你别抛下我。”徐香宁其实耐不住热,行宫总归清凉一些,熬过这个炎热夏季就好,她的眼睛也好了一些,至少两米之内的东西,她能看清了。
“大白天的,别招朕。”
“皇上,我什么都没做啊,哪里招你了,是你自己……火气太旺,需要降降火。”
“最后的降火方式便是……”皇上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句,呼吸的气都喷在她脸上。
“香宁,香宁……”
常常在冲进来,她常常这样,听到什么新奇的八卦,恨不得立刻跑过来跟她说,都不会等通报,她进来一见到皇上在这,吓得立即噤声,甚至忘记行礼,反应过来才匆忙行礼。
“那个……皇上,徐嫔娘娘,臣妾想起来臣妾还有事,臣妾先走了,再见。”
没等皇上开口,常常在转身跑开。
“皇上,你别生气,她常常这样冒冒失失的。”徐香宁替常常在解释一句。
“朕没生气。”
“皇上,你过来干什么来着?”
“朕不能来看看你吗?”
“当然可以,皇上,你常来。“
最后皇上在她这睡了一个午觉才离开。
……
八月一日要去行宫避暑,又是一个月,后宫小主大多想跟着去,毕竟行宫比较近,路途没有那么遥远艰辛,这天炎热,避暑自然是真的避暑,比皇宫里凉快许多,跟着去的人肯定侍寝机会有所增加,但又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去,于是荣妃跟恵妃两人的宫里多了不少过来请安的人,毕竟名单是荣妃跟恵妃先拟定,传给皇上过目后再最终确定。
本身有宠的人还好,荣妃跟恵妃为了让皇上高兴,会优先把她们排上名单,无宠的人只能想方设法让人留意到她们,让她们上了随行的名单。
往荣妃跟恵妃那边使劲的人,她可以理解,但徐香宁没想到也有人往她这边使劲,有人过来向她请安。
“庆答应,本宫决定不了谁随行,谁不随行,这随行的名单是荣妃跟恵妃拟定,她们才是协理六宫事宜的人,本宫做不了主。”
庆答应看着徐嫔,她从前也没想过一个答应短短几年内升为徐嫔,她跟她说话都得毕恭毕敬,她自是知道徐嫔没什么理由帮她,先前她们就不怎么对付,关系一般,人家凭什么帮她,不过她都这样了,入宫这么多年还是答应,一眼到头的日子,不努努力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