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宁若是跟过去,我们是不是又有三个月不能见到你,上次你们南巡,也去了两个月。”常常在坐在床边,苦恼道。
徐香宁笑了笑,她这还没去呢就苦恼上了,皇上那边肯定是希望她跟着,没什么事的话,她应该也会跟着。
“你要是想天天见我,我就去跟荣妃说,让她把你安排到随行的名单里,你看怎么样?”
常常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我才不要,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皇宫里,哪也不去。”
“好啦,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好了,你们别担心我。”
她们几个人在屋子里闲聊一会儿后才散开。
秋铃又端着药过来,“娘娘,该喝药了。”
“秋铃,我能不喝吗?”
“当然不可以,嬷嬷要我盯着娘娘把药喝了。”
徐香宁叹口气,还是老实地把药喝了,喝完就躺下去睡个午觉。
到了申时两刻,一大早过去上课的两个小家伙回来了,一回来就跑到她房间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徐香宁忍不住一只手揽住两个小家伙,真不愧是她的孩子。
“额娘好多了,你们今日都学了什么?”
小豆丁说了今日学的东西,看得出是有认真听课的,“额娘,今天弟弟跟胤礼打架了。”
“你怎么告状?”小豆包一听就急了,瞪了小豆丁一眼。
告状成功的小豆丁得意地左右扭头。
“胤祄,能跟额娘说为什么打架吗?”
“就是胤礼打扎西,扎西是我的伴读,只能我打他,胤礼不能打他,所以我就跟他打起来了,额娘,没事,我们已经和好了。”
“真的和好了?”
胤祄点头说他们真的和好了,他给胤礼哥哥一只上好的宣笔,胤礼哥哥就原谅他了。
“胤礼为什么打扎西?”
扎西没记错的话,是胤祄的哈哈珠子,是京城一五品礼部外郎的孩子。
“扎西不小心撞到胤礼哥哥,扎西道歉了,胤礼哥哥不接受他的道歉,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
徐香宁觉得这应该是几个男孩子之间的小矛盾,他们自个解决就好,她们作为大人就不插手了。
“打架是不好的,你们也别老打架,都互相让着点,要是传到你们皇阿玛那,你皇阿玛怕是要生气,然后就责罚你们。”
“我跟胤礼哥哥说好了,这事不告诉皇阿玛,是我们之间的事。”
他们在书房打架,估计早就传到皇上耳中了。
徐香宁摸了摸胤祄的脑袋,“好啦,你们要是饿的话,先吃点点心填填肚子,这会还没到吃晚膳的时候,或者吃点水果。”
“我们不饿,我们想出去玩。”
“去吧。”
徐香宁也不拘着他们,左右都是在皇宫里,有奴才们跟着他们就行,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好玩的时候。
张嬷嬷进来,都忍不住感慨一句:“娘娘,小格格跟小阿哥长得真快,都快赶上娘娘了。”
“是啊,其其格都八岁了,连胤祄都六岁了,他们两个已经是小大人啦,这日子过得是真快。”
“听说温恪格格都到议亲的年纪了。”
“温恪几岁了?”
“比我们家小格格大八岁呢。”
章佳氏的温恪格格小时候跟小豆丁发生过矛盾,在小豆丁小的时候殴打过小豆丁,章佳氏死后,她们搬到阿哥所那边,虽然跟小豆丁也有过几次来往,但不多,说是姐妹,其实算不上熟悉,如今都到议亲的年纪了。
十六岁,对古代的女孩子而言的确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不知皇上会不会让温恪格格远嫁蒙古和亲,若是温恪嫁人了,这宫里只余下敦格跟小豆丁两位公主了。
她连小豆丁嫁人都舍不得,更何况要远嫁。
一想到这问题,她的头就更疼了。
“想吃葡萄。”
“娘娘,你就是贪嘴。”
徐香宁挽着张嬷嬷的手,轻笑道:“没办法,我就是想吃,葡萄不是刚送过来的吗?七月的葡萄应该很甜。”
张嬷嬷很慈爱地看着自家娘娘,随后叫静竹过来拿葡萄去洗。
……
过了三日,七月十日,徐香宁的病还没好,一直在喝药,喉咙也开始有点发炎,说话时声音都有点沙哑。
宫里开始有一则流言,说是她偷偷喝避孕汤药,每次侍寝后都偷偷喝药。
流言刚开始的两天,徐香宁并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荣妃已经派人过来请她过去钟粹宫。
荣妃不仅请了她,还请了后宫不少姐妹,连佟贵妃都请过来了,又有三堂会审的感觉。
几乎六宫有位份的小主都被请过来。
“给徐妃赐坐。”
徐香宁到一处空位上坐下。
“徐妃,最近宫中有一则流言,本宫协理六宫,不能坐视不管,这也有损徐妃你本人的声誉,所以请徐妃过来跟后宫的姐妹解释解释,别让这则流言就这么传下去,对谁都不是很好。”
荣妃开口,这也是宜妃过来找她的,让她找来徐妃说清此事,别让流言这么传下去,名义上是说要还徐妃清白,实则就是想折腾搞事,她干脆就如宜妃的愿。
徐香宁假装不知,“是什么流言?我这几日生病,只顾着养病了,不知后宫又发生了什么事。”
宜妃耐不住先说话:“徐妃,听说你在偷偷喝避子汤药,每次侍寝后都偷偷喝一碗,你还让太医帮你开药,让太医帮你隐瞒,若是真的,这可是在谋害皇嗣啊,先前春常在可是因此被打入冷宫。”
徐香宁看一眼宜妃,宜妃的表情更多像是抓住她的把柄,急着大肆宣扬,让其他人也知道。
“本宫没有,本宫是生病,喝的是退烧药,喝的是治疗风寒的药,不知这流言是从哪来,这是想损害本宫的名声,是谁这么说的,你让她站出来,跟本宫当面对质,她是哪会只眼睛看到本宫喝什么避子汤药,宜妃,这宫中流言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宜妃,你在后宫这么多年,这个道理,你应该是知道的,没有的事,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宜妃急着说道:“既然没有,那更要说清楚,我也只是想让这流言平息下去,别再乱传,妹妹没必要跟姐姐我生气,流言不是我传的,我只站在妹妹这一边的。”
荣妃:“是谁传的不要紧,假的成不了真的,徐妃没喝避子汤药就行,本宫也是相信徐妃没有谋害皇嗣,不过如宜妃所说,这宫中流言终归是要平息,不能任其这样发展下去,所以才找来徐妃跟后宫姐妹,想在此替徐妃澄清。”
荣妃话语刚落,乌答应就站出来出声道:“娘娘,流言是真是假,我们都不知道,可是就这么一问,好像太过简单了吧,徐妃说没有就是没有吗?万一有呢,徐妃当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是不是得先查证一下?”
“如何查证?乌答应不妨说一说。”
“搜宫,既然徐妃清清白白,搜宫总可以吧。”
一说搜宫,其他人脸色就变了,大多是看戏,只有长春宫的人脸色有些凝重。
徐香宁睨了一眼乌答应,没有说话。
荣妃看向徐妃,问道:“徐妃,你觉得如何?你可允许搜宫?”
“娘娘,我也听说几则流言,我听说这后宫有不少人在喝避子汤药,连娘娘也喝了,不仅是娘娘喝了,宜妃跟乌答应也喝了,既然要搜宫,不如一起搜了吧,将后宫所有小主的房间都搜一遍,不如娘娘,意下如何?”
荣妃也不说话了。
乌答应反而无所谓,“搜啊,我不怕搜,心里有鬼的人才怕搜宫。”
荣妃忍不住看了一眼乌答应,有些不耐,若是都搜一遍,动静如此大,皇上岂能不知,闹到这种程度的话,皇上该治她管教不力的罪名了。
“乌答应,搜宫不可,无凭无据就搜宫,有辱宫妃,大家还有其它办法可以证明徐妃的清白吗?”
“这不是应该让徐妃自己证明吗?怎么还问上我们?徐妃娘娘,要不把你身边的奴才都请过来,一个一个问,他们近身伺候,肯定知道徐妃有没有喝避孕药。”
乌答应的话又让大家的目光聚集在徐香宁身上,徐香宁都快烦死了,真是无凭无据就想审问她,她好歹也是妃子,而且是宠妃,凭什么陪他们在这里搞什么自证清白。
“正如我所说,我也听过很多流言,既然要我自证清白,那是不是你们也要自证清白,你们若是不拿出证据,空口污蔑我,恕我不会在这里奉陪,我正生病,还要回去休养。”
“徐妃,你侍寝那么多回,为什么不会怀孕,难道不正是因为你偷偷喝了避子汤药?”
“乌答应,本宫记得你侍寝了不少次,你还那么年轻,为何你不会怀孕,是不是你也喝避子汤药,乌答应,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答应,你再空口污蔑本宫,那就是以下犯上了,依照宫规,荣妃,你觉得以下犯上要怎么处置?杖毙吗?”
这话一出,乌答应就噤声了。
“这避子汤药总归是要有药,这药从何而来,是太医院那边给开的药还是说从宫外悄悄弄进来的药,其实先问一问太医院的太医们,荣妃,不如把给徐妃开过药的太医都叫过来,查一查徐妃的病历档,或许这事就明了,徐妃,你觉得这样如何,不问你身边人,问太医可以吗?总归是关乎你的清白,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恵妃说话了。
荣妃也赞同:“这是个好方法,徐妃,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我觉得……”徐香宁顿了顿,“我觉得这事特别可笑,我觉得你们可笑,荣妃,恵妃,你们掌管后宫多年,无凭无据的事,你们非得把我找过来,先是要我自证清白,后是要找太医证明我的清白,你们就不能先拿出点证据再来审问我吗?你们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吗?我与你们同为宫妃,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折辱我,你们管不好这后宫,任由这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干脆不要管了,卸位辞职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后宫有的是人能管理好整个后宫。”
在场的人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大概没想到徐妃敢跟荣妃与恵妃这么说话。
很明显荣妃跟恵妃脸上都有一丝龟裂,目光变得不满。
“徐妃,本宫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别好赖不分。”恵妃不满道,“你别仗着你得宠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以下犯上。”
“我不需要你的建议,知道我得宠还招惹我,是你们无凭无据想治我的罪,什么以下犯上,少拿这些压我,有本事你们就拿出证据,不然我走了。”
徐香宁起身离开,懒得再搭理她们。
……
等春喜她们也回到长春宫,常常在说当时荣妃跟恵妃的脸色都绿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反正你也是徐妃,她们也是妃子,真论起来,她们不敢治你的罪,只有皇上能治你的罪。”常常在笑道。
“撕破脸就撕破脸,此事都是她们无理,皇上真追究起来,也是她们的错。”春喜更无所谓,本来她就恨荣妃,如今香宁已经是得宠的宫妃,有了阿哥,在后宫地位已经稳固,已经不需要再顾及荣妃跟恵妃她们,有皇上在,她们也不敢在明面上刁难香宁。
“你们是长春宫的人,还是得小心点,我怕她们为难不了我,反过来为难你们。”
“不会的,要是为难我们,我们就去告状,总不能不给我们吃的吧。”
常常在比较乐观,觉得荣妃她们不敢的,要是让皇上知道,说不定觉得她们管教后宫不力,不管怎么样,都是皇上最大,权利最高,她们也不会让后宫乱糟糟的,惹皇上烦心。
……
然而此事还没有过去,过了几天,宫里又开始有传言,说上次恭亲王的福晋马氏入宫,是她接见的,这避孕药不是太医院开的,而是从宫外偷偷运送进来的,是由福晋马氏带进宫给她的。
只是传言,荣妃她们倒是不敢再找她过去对峙审问。
徐香宁听到这流言,本来生病,绿头牌都撤下去了,也没去见皇上,因为这则流言,她让人弄了一份清热解暑的酸梅汤,提着过去乾清宫,求见皇上。
没等多久,洪公公就出来迎她进去,让她先在寝殿等着,皇上正接见几位阿哥,于是她就在寝殿等着,等了快一个时辰,皇上才忙完过来。
“不是生病了吗?”
“对啊,被气病的,皇上,你都不为臣妾做主,臣妾都生病了,还要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烦心,这病是越来越重,说不定再过一阵子,臣妾就病重了,很快就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