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皇上, 外面是不是很冷, 快抱住暖手炉。”
徐氏塞一个暖手炉过来,才十一月初, 其实也没有非常冷, 康熙还是接过了,进屋。
后头跟着伺候的人已经开始忙活, 叫膳的叫膳,备水的备水, 皇上在外面奔波一天,路上难免有风尘扑来,皇上又喜净,回来第一件事可能是沐浴。
“皇上,可要先沐浴,需要臣妾伺候吗?”
“不用。”
“好嘞,皇上,你先去沐浴。”
康熙很想知道徐氏葫芦里卖什么药,一直没问她为何反常,沐浴出来见徐氏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皇上,你出来得刚刚好,晚膳摆好了,快过来吃。”
“嗯,伤口还痒吗?”
“还是有一点,不过臣妾抹了清凉膏,暂时不痒了。”
晚膳依旧是九菜两份蛊汤,吃不完的,皇上会赏给底下的人,徐香宁吃得很饱,吃完后开始漱口。
皇上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又开始在旁边的书桌前看折子。
过了一会,他招她过去,她干脆坐在他腿上,而皇上把她困在怀里,继续教她蒙文,她似听非听。
“不准动,安分点。”
康熙被她磨得都觉得身子一热,制住乱动的人。
“皇上……”
娇滴滴的一声,康熙是看出来了,徐氏今晚是存心勾引他,他盯着她,低头吻上去,之后把徐氏抱起来往床那边走,把她放在床上,待他们身上的衣裳褪尽时,徐氏突然抵住他胸膛。
“皇上,我们今晚不能做,臣妾葵水来迟了,可能怀孕了,我们不能做,对孩子不好。”
“怀孕了?请太医看过没有?”
“太医把不出来,月份太浅,不一定真的怀孕,可能只是葵水来迟,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谨慎为主,皇上,你快穿好衣服吧。”
康熙是火都起来了,忽然一下被浇灭,他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徐氏,就知道她是在整他,她早就知道她月事来迟,偏偏还来勾引他,勾得他火气噌噌往上后又来这么一句。
“真没骗朕?”
“没,哈哈哈……”徐香宁是真忍不住笑了,想往床那边躲远一点,又被拉住,她跟皇上在床上闹起来,扑腾扑腾,她让皇上别抓她,这床不比御榻宽敞,皇上的手一伸就能抓到她。
反正在外头守夜的太监与宫女听着里面的动静,都听得耳热,装作没听见低下头,纷纷心想皇上对徐常在真好。
“用手。”
“什么,我没听见。”
“你听见,你要是今晚不帮朕,朕会治你的罪。”
“天天想着治我的罪,那我肯定不能帮你,我不帮。”
康熙直接抓住徐氏的手,只是徐氏笑着挣扎。
“皇上,你先前可是很正经,克己复礼的,臣妾先前这样帮你,你还义正言辞拒绝了,这会你怎么还耍赖上了,你不是嫌弃臣妾手法不好吗?”
“徐香宁。”
“爱新觉罗.玄烨。”
又被乱叫名讳的康熙上手捂徐氏的嘴,徐氏又挣扎,跟个泥鳅一样乱动,他是又心累又觉得好笑,他竟然有闲心陪徐氏这么闹腾,“算啦,那就睡吧,明日把跟随的太医找过来替你把脉。”
“嗯,皇上,你老老实实的,别再动我。”
听着徐氏说话都还有颤抖的笑声,康熙无奈,只摸了摸徐氏的后背,把她搂过来,让她安心睡觉。
“那我真睡了?皇上不许责怪我。”
“嗯。”
心情大好的徐香宁真的闭上眼睛,时辰不早了,她本以为她还要一会才能睡着,不料没到一会她真睡着了,独留康熙一个人面对自己被挑起来的yu火,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徐香宁被跟随过来的四名太医轮流把脉,四名太医均不敢断言她怀孕与否,纷纷跪下请罪。
皇上神情严肃。
“皇上,只是月事迟了而已,臣妾的月事偶尔也会迟一段时间,说不定臣妾没有怀孕,别着急,再过一段时间再说。”
“给她开药。”
四名太医共同商量出一张药方,温补身子又不伤胎儿的药方,药性温和,在回宫前,徐香宁便开始喝药。
十一月十日,他们一行人终于开始返京,两日后到京城,回到皇宫里已是未时,晚上还有接风宴,徐香宁到了墨韵堂就先躺床上睡觉,路上颠簸,皇上的马车虽宽敞舒适,但毕竟是马车,行驶得再平稳也能感觉到颠簸,她没能在马车上睡觉,累得要死,这一睡直接睡到天黑,起来简单打扮一下便去参加接风宴。
常常在坐在她旁边,一晚上都在说话,皇上遇刺的消息早就传回京城,还有她保护皇上而受伤,命悬一线的事也传回京城,问她当时的情况,她是怎么救下皇上的。
“等回去再跟你说。”
常常在点点头又问这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徐香宁挑了几件简单讲一下。
许是皇上也疲乏了,舟车劳顿的,皇上早早起座回宫,皇上一走,众人也纷纷离席,接风宴没持续到一个时辰。
徐香宁回到墨韵堂,先张罗沐浴,洗完澡穿着长袖长衫出来,这天冷了,可屋里还没燃炭,冷飕飕的,只能穿多点衣服保暖。
“小主,喝口姜茶吧。”
张嬷嬷端来一杯热乎乎的姜茶。
徐香宁喝完后对上张嬷嬷看过来的视线,“怎么了?”
“小主,可否让奴婢看看小主受的伤?”
“已经好了,只剩下一道疤,嬷嬷别担心。”
一旁的小邓子还没去梢间睡下,抢着说话道:“小主,你知道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我们多担心,奴才都听说那箭都穿过小主的身子,奴才一听觉得太吓人了,奴才还听说小主差点挺不过去,我们几个哭得老伤心了。”
“没穿过,只是射中我的后背,让你们担心了。”
张嬷嬷感性地抹抹眼角的眼泪。
徐香宁握住张嬷嬷的手,宽慰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样就知道没事,那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有一点点疤痕。”
“小主没事就行,奴婢听说小主的月事迟了十几天了,小主是怀孕了吗?”
“还不知道,月份太浅,太医还没诊出来,不敢断言,不过我这几日的确感觉到身子容易疲乏,我想八九不离十,可能真的怀孕了。”
徐香宁说这话时没有很高兴,她依旧很恐惧怀孕生子,恐惧古代的医疗技术,可侍寝又不能避孕,她跟皇上这么频繁发生关系,要是怀孕也不意外,还有就是她哪怕真的顺利生下孩子,这孩子也不会养在她膝下,有孩子等同没孩子。
“小主,怀孕了是好事,小主别愁眉苦脸,在这皇宫里有子嗣傍身终归是一件好事,小主得好好休养,可不再像上次那样怀孕而不自知,时候不早了,小主还是赶紧歇息吧。”
张嬷嬷的催促让徐香宁都忍不住笑了笑,不过的确累了,哪怕白天睡了一觉,她还是听嬷嬷的话躺到床上,被子盖好,刚开始没能睡着,想着春喜的事,皇上说等回到宫里,他会将春喜放出冷宫,不知他是否还记得。
在各种担忧中,徐香宁睡着。
……
钟粹宫,寝殿内的四个烛台还燃着白色蜡烛。
宫女红星替荣妃一点点把放下来的头发梳顺,动作轻柔缓慢。
贵嬷嬷进来凑在她耳边说几句话。
“徐常在真的怀孕了?”荣妃惊讶。
“听说是月事迟了,皇上在回京前还请了几个太医给徐常在把脉,可能是怀孕了。”贵嬷嬷也不敢断言。
荣妃叹口气,这徐常在真是盛宠一时啊,她下午听闻徐常在在此次出巡一直跟皇上同吃同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其它跟去的小主没有侍寝机会,所有侍寝机会几乎被徐常在一人霸占,不过听说徐常在此次因为救皇上受了很重的伤,没想到还能怀孕。
救皇上有功,还得了皇上的怜悯,又有子嗣的话,这徐常在怕不是要登天,后宫怕是没有一个人的恩宠能跟徐常在比了,宜妃估计帕子都要绞碎了。
“徐常在命真好。”
“可不是嘛,这么快又怀上了,不过娘娘也不必担忧,许是只是月事迟了,并非怀孕。”
“以皇上目前对她的恩宠,她若是生下一个阿哥还了得,怕是以后能骑在本宫头上。”荣妃幽幽地说了一句,摆摆手让后头的人别梳了,她起身往床那边走过去。
“娘娘,你是有封号的妃子,徐常在只是常在,还没有封号,她是万万不能越过娘娘,娘娘别忘了,哪怕是徐氏有孩子,她也不能亲自抚养,到时候娘娘可以把她的孩子要过来抚养,有孩子在娘娘这,娘娘还怕什么。”贵嬷嬷在侧边扶着荣妃坐上床。
荣妃生了五个阿哥,只有三阿哥成年,其他阿哥均夭折,三阿哥……想起自己儿子,荣妃又叹口气,三阿哥性子又太过温和,做事平平,恵妃的大阿哥成熟稳重,做事稳妥,三阿哥做事只求无功无过,显得平庸,做什么事,皇上都不会称赞三阿哥,因为他不是拔尖的那一个,哪怕是太子性格跋扈,嚣张顽劣,那都有几分气性,三阿哥连几分气性都没有。
至于抚养徐常在的孩子,她倒没有想过,抚养得不好,磕了碰了,皇上可能还会怪罪她。
“本宫怕徐常在盛宠太过,弄得后宫不平,多生事端,本宫毕竟是掌管后宫之人。”
权利失去一次,她不想失去第二次。
“娘娘,别想了,先歇息,徐常在未必怀孕。”
荣妃也只好先歇下,让贵嬷嬷记得吩咐底下的奴才记得看牢长春宫的动静,尤其是徐常在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即传到她耳中。
“奴婢晓得的。”
荣妃的担忧在三日后更甚,原因是皇上过来钟粹宫,她本以为皇上找她聊一些六宫事宜,眼看着又快到年底,一到年底,宫中事务繁忙,没成想皇上是让她将春氏从冷宫中放出来,让她着手安排。
她听完后极力控制自己诧异的表情,见皇上不似在说笑,她不能违抗皇上,只是说了一句春氏损害皇嗣,才关进冷宫四个月,这么快放出来,怕以后有人效仿。
皇上说春氏从冷宫中出来,但禁足长春宫,不得随便进出。
她见皇上意已决,她不好再反对,笑着应下,等皇上一走,她才沉脸,看向一旁的贵嬷嬷,“嬷嬷,徐常在这一箭挨得值啊,这就把春氏放出来了。”
“娘娘,那春氏已经贬为庶妃,又禁足在长春宫,皇上不会再召她侍寝,完全不足为惧。”
“嬷嬷,皇上未必不会不召她侍寝,你看才四个月,皇上就要将人放出来,这侍寝不是迟早的事嘛,徐常在得宠,本宫看她的姐妹春氏也得宠得很。”
“那依娘娘看?”
“还能怎么办,把人放出来啊,皇上都说了,本宫哪敢不从,下去安排吧。”
……
春喜从冷宫中挪回长春宫住的那一天,长春宫所有小主都站在长春宫的大门口等春喜三人,见到瘦得好像只剩下皮包骨,一具骨架的三个人,常常在跟通贵人都忍不住眼泪,先啜泣起来。
端嫔迎上前,握住春喜的手,“妹妹真是受苦了。”
“是妹妹不对,妹妹一时想岔,连累了娘娘,是我应该跟娘娘道歉,对不住娘娘了。”
“都过去了,妹妹平安就好,怎么瘦成这样,快快进来,你还是住在你先前的房间,房间都收拾好了。”
一行人进屋,把春喜她们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