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是个狗娃子……那位主顾实在太客气了!”
“快来,婆婆带你去挑狗!”
钱婆婆抱着点心盒子,颠颠地就朝后院走去。
大黑狗起先叫了几声,后来听到了主人的说话声,又听出刘家三兄妹的声音,知道是熟人,这才住了嘴,一爪子把又凑过来想要喝奶的小崽子给拍到了一边。
这些崽子可爱是可爱,亲也是真亲,就是太烦了。
都两个月了,都能在它的破狗食盆里抢吃的了,还不忘了这口奶。
老娘吃都吃不饱,上哪产奶去?
然而看到老主人乐颠颠地领着几人走到了它的狗窝,大黑狗刷地就站了起来。
“大黑,今儿给你家这只小黄毛,寻了个好主家!”
大黑的两只耳朵竖了起来,警觉地看向个子最高的刘虎头。
“汪!汪汪!”
大黑不但汪了刘虎头,还伸出爪子把小黄狗扒拉到了自己肚皮下,坚决护崽。
刘小妹不由叫了一声。
“二哥小心,看它咬人!”
刘虎头嘿嘿一笑,就把手里的油纸包打开,给大黑闻了闻。
“看到了没,这是主顾给你的!”
他说罢就把油纸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了狗盆。
这狗盆本是个豁口木盆,已经被大小狗子舔得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可不就倒满了。
大黑精神一振,一跃而起,就冲到了食盆前干饭,尾巴摇得跟风车一般。
汪汪汪!
这主顾也太好了吧?
这么多香喷喷的骨头!
还有鸡肉?实打实的鸡肉啊!
小黄狗也闻到了香喷喷的气息,急冲冲地凑过去,想要抢食。
却被自家狗娘一后爪给踹了个跟头。
什么小崽子,烦死了,抱走抱走!
刘虎头趁热把小黄狗抱在了手里。
一手还摸摸狗头,“没事没事,等去了主顾家里,天天吃大骨头大肉,那才是好日子呢!”
他这话还没说完,他家小弟和金旦都望着狗盆里的鸡屁股,咽起了口水。
钱婆婆虽然眼神不好使,可也瞧见了狗盆里那一大团,显然不是骨头,嘴角止不住直撇。
这什么主顾,竟舍得把人能吃的喂狗!
败家啊!
金旦又咽了下口水,狗都有好吃的,他却没有!
不过眼睛一转,就看到了他奶怀里抱的那个好看的盒子。
“阿奶,这是什么?让我看看!”
这小孙子是钱婆婆儿子快三十了才生下来的,那可真是老钱家独一的根苗,最娇惯的。
但当着外人,钱婆婆怎肯就拆开盒子?
刚刚她可是听得清楚,这是一盒点心!
这么精贵的点心,这会儿开了,那不得让一让这三兄妹?
她又不傻,这又不是寻常家里那不值什么的果子甜枣?
眼看着金旦表情扭曲,就要放声大哭,刘虎头赶紧抱好了小狗,招呼弟妹辞了钱家。
刘家三兄妹才离了钱家,钱婆婆就赶紧把院门给栓上了。
金旦早已经把小黑狗抛在了脑后,松了绳子扑过来,“阿奶!快打开看看!”
就看他奶的模样,就知道这绝对是旷世好吃的点心!
钱婆婆虚虚地拍了他屁股一掌,“坐好!等着奶奶来开!敢弄洒了好东西,仔细你的皮!”
她小心地打开了盒子。
好家伙,这盒子里头,竟然还衬了层绸布!
绸布上是一大纸包的……钱婆婆凑上闻了闻,满满的甜香。
真是精细点心无疑了。
因存着心想把点心留着,没准能派大用场,钱婆婆没撕破纸包,而是小心地琢磨,终于在一头发现了开口……拿出一枚小点心来。
这小点心,大小跟铜钱差不多。中间高两边薄,上头还有朵旋花,闻起来又香又甜,还带股子奶味!
“阿奶,我要吃!我要吃!”
金旦简直快要馋哭了。
钱婆婆拿了两块,一块给了金旦,“慢些!”
另一块就自己尝了尝。
因她年纪大了,牙也掉了好几颗,略硬的就咬不动,然而这个小饼子沾了口水就像能化了似的……整个饼都进肚了,她还在那儿回味呢!
“阿奶,还要!还要!”
钱婆婆又拿了一块给孙子,就小心地把这盒点心给放好盖严。
抱着就往屋里走,这样好东西,可得藏好,别让金旦这馋嘴孩子翻出来,他能一口气全吃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大晋王朝(17)
“呜呜……”
圆滚滚的小黄狗,闻到了一种奇异的,从来没见过的美味。
比狗妈的奶还要香多啦!
小黄狗的眼里已经只有那个装满了美味的小碗了。
它一头就扎了进去,那些圆圆的小颗粒,终于进了它的嘴巴,嚼起来咔嚓咔嚓地,又脆又香!
嗷嗷嗷,太好吃啦!
小黄狗半个狗头都扎在碗里,小尾巴摇得煞是欢快。
于二娘蹲在地上,试探地用手摸了摸小黄狗的背。
小黄狗还以为是要抱走它不让吃,急地呜呜连声,又咬了一大口碗里的美味。
于二娘不由笑了。
“姐夫还说要养它来看家护院呢,这么贪吃!”
陶婆子笑道,“大爷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还叫什么狗粮,看着不起眼,狗却吃得香!”
中午不是吃了一顿好的么?
鸡鱼肉的都有,中午还剩下了鱼汤和烤鸡,她是真怕大爷大手大脚,会拿这些去喂狗子。
毕竟,江大爷向来就比其他人要古怪一些。
哪知道大爷给了她满满一袋子狗粮,让她拿来喂这只小狗。
还给了她一个小药瓶,说等小狗吃饱了给狗洗个澡,用这个小药瓶的药水给小狗身上滴两滴,就能驱除小狗身上的小虫,什么跳蚤虱子的就都不用怕了。
她刚回到江家小院,还什么活都没帮着干过,自然忙不迭地应了。
找了个旧碗倒出一把狗粮,却发现是土色的小丸子,活像是泥巴搓成的一样。
她还担心小奶狗不吃呢,没想到这小东西,一头就扎进去,吃得头都不抬!
“大爷还说要给这小狗洗澡呢!养这小东西,实在是讲究!”
陶婆子说着就去灶房提热水。
这热水是她方才就烧上的,这会儿想是好了。
出了房门,就能看到一个老汉领着个半大小子在那儿砌墙。
这位就是石老汉,先前来看过地方,同大爷说定了用料和价钱,就推了个四轮车,带着家伙事儿来了。
给石老汉打下手的就是柱子。
柱子他爹是泥瓦匠,手艺都传给了家里的儿子。
柱子虽然没正经当过泥瓦匠,但打小耳濡目染,也会两下子。
石老汉接了这个活能挣一两银子,这活儿又是柱子给介绍的,因此就用柱子当小工,能挣个一百文的小工钱。
陶婆子略站住脚,看了几眼。
不到半个时辰,起的墙已经到了膝盖了。
墙都起了,银子也花了,看来大爷是真的愿意让于二娘住下了。
于二娘都住下了,那她这个婆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陶婆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脚下加快朝灶房赶去……
柳树斜街的街口,一群汉子说说笑笑地走来。
“老六,这地方如此不起眼,难为你如何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