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壕沟边缘已经不在骨矛的攻击范围,平时村民们就算是有心想要合力猎杀,也只能想想而已,如今这几个汉子做出了半人高的大弩,早就心里痒痒的,看到两只剑齿熊,直接就放箭了。
骨箭破空而出,正中一只剑齿熊的脖子,剑齿熊皮糙肉厚,血条更长,这伤势虽然要命,却一时半会的减少不了它的战斗力。
这只剑齿熊暴怒着冲着壕沟对面的人类怒吼……要不是有壕沟阻隔,它能猛冲过去,把这几个人类撕成碎片!
紧接着五支骨箭又是破空而出,剑齿熊人立而起,挥动着厚厚的爪子,还真被它拨开了两支骨箭,然而还是有两支射中了它的腹部,最后一支则射中了它的大嘴,只准头还是不够,射中了剑齿熊的尖牙根部,让它感到牙齿疼痛,流了点血外,就没啥作用了。
但这一下子更是激怒了剑齿熊,这大家伙气昏了头脑,连滚带跳地冲下了壕沟,马上就发出了更加惨厉的嗥声。
就它这好几百斤的大体格,又是猛冲进壕沟的,那能不扎腚扎爪么?
另一头剑齿熊见势不妙,也仰天大吼一声,却是掉头就跑。
猎手们喜获猎物剑齿熊一头!
六七百斤的剑齿熊,就算刨去不能吃的骨头和内脏部分,那也能剩下四五百斤。
足够全村每户人家都能分到肉了。
猎物是在村子外围打到的,因此家家都有,只是没参与的,分得的份量不过一斤,是个意思罢了。
江家兄妹没参与打猎,可得到的肉也不少。
还是那几个猎手们给送去的。
一副骨架,一只前腿,两个人用杠子抬着,就送到江家了。
“江易兄弟,要不是你那短弩,我们也做不出来长弩,这头一次打到的猎物,也该有你一份谢礼。这副骨架我们没啥用,听说你这儿用得上,就给抬过来了!”
还别说,江易的回收库里,还真的没有剑齿熊这个品种。
江易一高兴,就送了几人一小包调料。
这调料是烧烤调料,是江易自己用本地产的香料,加上从临期库里取出来的食盐混在一起,一包有个一百克左右,江易平时对外交换肉松和肉干都舍不得交换这个,偶然送礼,也都是很小气地小包装,能有个二十克就了不得了。
别人不知道这调料的好处,石柱却是清楚得很,立马乐得合不拢嘴,生怕江易反悔似的一把就塞进了自己怀里。
“江易兄弟,那你忙着,我们还要去别家送肉,不用送,不用送了啊!”
这一副骨架,又让江易挣到了一千五百绿叶币。
这可是完完全全地,人在家中坐,币从天上来啊!
而整个石林村,吃上了新鲜肉食,听着新式弩大展新威的事迹,个个坐在点着木炭火的灶坑边上,只觉得这日子,是越过越有味了……
天气开始回暖,厚厚的冰雪日渐消融。
有些闲不住的狩猎队,已经开始出去打猎了。
土虎跟着相好的玉花一家,过了整整一个冬天。
不习惯肯定也是有的。
玉花的三个小崽儿,除了最小的儿子跟他亲以外,那两个大点的,一个对他冷冷淡淡,一个却是老想跟老三比。
他偷偷给小儿子做个骨球玩具,那老二就也闹着要,他烤了一块肉又嫩又香,想喂给小儿子,老二却一把夺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就让他不爽了。
他疼的是老三,是因为老三长得像他,而且玉花亲口说了,老三是他的种啊!
他连亲姐妹的娃都不想养,对于跟他没啥关系的老大老二当然没啥疼爱啦!
这不是看在玉花的情面上,才给那两个娃点好脸色么?
除了这个以外,玉花也很是大手大脚。
以往他打猎带回来的肉和毛皮,都是老阿妈和土溪在处理。
该做成冻肉的做冻肉,做成肉干的做肉干,新毛皮处理过以后,会给全家人都做上新衣。
再把旧衣裳拆了,和麻布一起做成冬天的被子。
这样在严寒时分,才能不被冻手冻脚,直打哆嗦。
秋季最后那几天,就已经存好了过冬的食物,肉和果干果子怎么掺合,炖汤还是生烤,盐粒要化开均匀地撒在食物上,怎么才能顺利地渡过冬天,甚至还略有一点盈余……
玉花就完全不一样了。
相比之下,她就有些懒了,总是丢三落四,有时候他拿回来的肉,处理不及时,就会臭了。
新毛皮处理的也十分马虎,穿在身上,总有股子生肉味儿。
而且玉花也不会给孩子们做新衣,还是让他们穿旧的。
那旧毛皮衣,往往变硬发直,还被虫子蛀出了小洞,又掉了不少毛,其实都不怎么暖和了。
但玉花也只当是看不见。
他就抱怨了一回毛皮处理的不好,玉花就把家里的毛皮都拿去玉梭家的作坊,换回了三件毛皮衣裳。
当然了,玉梭家里开着制衣作坊,做毛皮衣的手艺肯定在全村里是最好的。
玉梭家做的毛皮袍,当然穿着也很精神好看就是。
但他辛辛苦苦打了整整一个秋天的猎,大家伙就不说了,私下里他也单人猎到过不少小兽,人脸那么大的毛皮少说也有几百张了。
做满一家人的衣裳都有好多剩吧?
要知道去年前年他打到的猎物还是两边分,带回土家那边的跟偷偷送给玉花的比起来,都差不多啊。
土家人口多都够用,到了玉花这儿,就只换了三件毛皮袍?
不得不说,玉花这女人,是有些个败家了。
但话又说回来,玉花长得好看,说话好听,对他那是温柔又体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个不字!
他不喜欢那两个孩子,玉花就不给他们穿新衣裳,村里别的女人,谁会把相好的看得比自己生的娃还重呢?
所以冬天还没过完,家里的肉食就不够吃了这种事……也就不必太过计较了吧?
身为打猎的一把好手,又能跟着捕猎队去打猎,还怕没有肉吃吗?
经过了严冬的考验,能活下来的野兽,都带着些穷凶极恶的特质。
捕猎队的收获,远远不能跟秋季那会儿比不说,还总有凶险发生。
要不是捕猎队里人人都配上了短弩,少不了又要折损人命。
好几天回到村子的时候,他背着麻袋里,也不过有两三只尖角鼠和一块尖嘴貘爪兽的肉。
貘爪兽体型不算太大,瘦不啦叽的,还得跟同伴们分,因此才不过两三斤而已。
玉花打开麻袋,看到里头的收获,嘴角撇了撇,却扬起笑脸。
“虎哥,你辛苦了呀!”
“如今还没开春,等天气再暖和些,丛林里的草和树都绿了,野物就会多了。”
其实丛林里不是野物不多,要想找野物,多得是。
只是大都是凶残狂暴的饿兽,就算他想豁出去,同伴们也不乐意呀!
把肉块和几个干瘪的果子放进陶罐里煮上,玉花为土虎递上一块湿麻布。
“虎哥,如今只有你们队出去捕猎吗?别的队呢?”
这个队的实力好像不怎么行呀!
土虎想了想,“好像是只有我们队出去捕猎。”
别的队都在干什么呢?
难道他们家里就都富裕得不用去打猎吗?
还有土家,想到阿妈和阿姐,土虎难得的有点心虚。
“你留出一点来明天吃。”
玉花歪起头问,“虎哥明天不去狩猎队了?”
“明天还去,但是该给阿妈送肉了。”
当时说是一个月送两回来着。
后来这边的肉不够了,他有一个月就停了。
玉花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是啊,阿妈阿姐她们不知道怎么样了?阿妈不知道瘦了没有?”
那还用想吗?
土家老阿妈肯定瘦成了鬼了。
就跟去年冬天她阿妈那样呗!
当土虎拎着五斤肉站在土家小院门口时,就听到里头熟悉又陌生的说笑声。
虽然他只搬离了一个冬天,感觉上像是过了好久一样。
一个瘦高个的少女穿着毛皮袍子从小屋里走了出来……那间小屋原本是他住的,后来被侄女们改成了养尖角鼠的地方。
这一个冬天过去了,那些尖角鼠,应该早就吃完了吧?
这少女正是土茅,他几回来送肉,都是老阿妈来接的,侄女们倒是都没见过。
这猛地一看,还有点认不出来了。
个头又高了啊!
居然已经长到了他的下巴这么高了!
而且小脸上也有了肉,一双眼睛越发的黑白分明,看向人的时候,仿佛能看到心里去。
“哦,小舅舅。”
土茅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平淡地叫了一声,就转身去叫老阿妈。
这会儿土虎才发现,原来土茅身上穿的是一件尖角鼠皮拼出来的袍子!
尖角鼠皮整张的也没多大,要想做一件袍子,少说也得十几张皮。
还得手艺特别好,特别有耐心才成。
而且尖角鼠皮,哪里能有夜行兽,雪毛兽,剑齿熊的皮毛好看呢?
但土茅身上的袍子,根本看不出拼接的痕迹,黑底灰纹的,倒也俏皮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