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的抬起双手,学着白敬文先前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比划了拳头相处,双手成一直线的动作,“从来没有的。”
“文阿姨说你工作辛苦,压力大,我要乖。”
“你说工作辛苦压力大,我要乖。”
“我已经很努力的很乖很乖了。”李萌萌说着,似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冲到李悦悦身边,拿起被丢到了地上的紫云剑,反手扣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我听过的,我是拖油瓶对不对,小杂种对不对?”
“萌萌,别激动,别激动。”一见到这姿势,就连梦想赚钱的狗仔们都被吓了一颤,更别提其他人了,全都紧张不已,小心翼翼道:“把……把剑放下,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对不对?”
“阿姨这里有小玩偶,可可爱爱的?”
“这有小零食,要不要,好好吃的。”
“……”
李萌萌看着刹那间所有人都变得温柔无比,目光幽幽的看着李悦悦,望着人紧张中似乎带着自己难以形容的情绪,双眸带着些黯然。
“妈妈,这不是破剑,”竭力张开嘴巴,李萌萌用尽自己最高的分贝,想要压过身边所有人的声音,想要压过自己记忆里让自己害怕的狗叫声,让自己害怕的打骂声,“这是紫云剑,我看过动画片的。”
“紫云剑剑主莎丽,被马三娘害了,是小哑巴,都不能用剑了。”
说着说着,李萌萌觉得自己好像通过回忆莎丽的点点滴滴,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让她都不用很用力的讲话,就能把话讲得清清楚楚了,“但她很厉害的,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是练成了属于自己的右手剑法!”
“厉害,很厉害,能够靠自己创造奇迹的紫云剑主莎丽。”
“所以……所以……”李萌萌紧张的吞口水,抬眸看了眼白敬文,瞧着人似乎在认真倾听她说话,不由得冲人努力的笑了笑。
“我……我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是期待过爸爸,但也就偶尔而已,我还是很在意妈妈的。”
“爸爸妈妈里选,我肯定要妈妈的。”
李悦悦闻言倒抽一口气,觉得自己要被人的话气疯了。
“可是……可是妈妈是觉得我很没用是不是?没关系的,”李萌萌缓缓昂头倒逼回自己的眼泪,喑哑着声道:“我……我现在很小,但是我很用心学习的,思思已经告诉过我《虹猫蓝兔阿木星》的故事了,等我像阿木星那么厉害,想要当魔教教主想要血麒麟的马三娘也会后悔的,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跟阿木星这个儿子相处。”
“我会靠自己的实力的!哪怕残疾了,我也可以靠自己成为少侠的!”
说完,李萌萌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我不想跟爸爸,也不想跟妈妈,我要去福利院长大可以吗?”
李悦悦听到这话,直接怒吼:“李萌萌你疯了吗?”
“我豁出去一切不就是想你过上好日子,别像我一样吗?去孤儿院你就算努力,你没有任何背景,你就是废物!”
“你压根就不知道被人支配伏低做小是什么滋味!”
李萌萌一颤,看着疯狂的似乎要朝自己扑过来的妈妈,不解的眨眨眼,“我……我知道啊,就是白粥咸菜到甜品啊。”
“可妈妈,我喜欢的不是芒果蛋糕,是……是跟你在一起。”
“所以你等我长大好不好,我会让你骄傲的。”
“让你很厉害的。”
第46章 秦知心姐姐
从未设想过的状况来袭,甚至隐约感受到李萌萌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中,李悦悦这一刻由于心里的骇然,表情都有些扭曲。她这一刹那间都顾不得这一刻自己曝光在镜头下,撕心裂肺的怒吼着:“你胡说什么?你个废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一声因过于激动,到最后都破了音,以致于李悦悦原本悦耳的腔调都变得有些尖锐,似乌鸦鸣叫一般,带着显而易见的凄厉幽怨。
李萌萌瞧着这一幕,眼里原本簇着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甚至她还唇畔死死咬着,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秦恒撞见监控画面中的一幕,眉头紧拧,催促着白敬文:“赶紧先护着孩子走。萌萌这姿势看起来像是被打怕了,别把她搞出创伤应激症来。白敬文你赶紧给我结束这场闹剧!”
收到催促声的白敬文垂首看了眼身形蜷曲,双手不知何时都抱着头的李萌萌,眼眸暗了暗,斜睨着疯癫的李悦悦染上了一分杀意。
然后目光定定的看向秦思思,道:“思思,发挥出你继承人的英勇无畏,霸道帅气,带着萌萌先走。”
“这种小坏蛋轮不到咱们继承人出场!咱们继承人的首要目标是做思想工作,就好像古代小皇帝一样是不是?”
被委以重任的秦思思闻言昂首挺胸:“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边说秦思思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李萌萌,毫不犹豫抬手去牵人的手,“萌萌不哭,跟我走!再哭的话,我就扛着你走啦!”
下意识的握紧了秦思思的手,李萌萌声音带着恐惧:“妈……妈妈她……她好像不一样了,变了。”
“马三娘走火入魔就这样的。”秦思思十分淡然的开口:“小场面了,咱们要淡定。真的,我还看过拐卖的小朋友的人贩子和绑匪呢。你妈妈这样的,还不算凶。”
李萌萌呆了:“不……不算凶?”
“对啊,不算凶。”秦思思笃定的点头:“你就是见的世面太少啦!跟个温室小花朵一样哦。”
“你以后跟我混。”
听得这声声笃定无比的话语,李萌萌想想自己自打遇到秦思思后的所见所闻,郑重的点点头。
然后握紧了秦思思的手,乖乖跟人走。
白敬文见状挥挥手,在耳畔比划了一个姿势。
瞧着孩子身边的保镖给两孩子都带上降噪耳机后,他毫不犹豫斜睨李悦悦:“李悦悦你真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以为过了五年监控就覆盖了,就一切天、衣无缝了?”
“为了孩子,亏你也说得出口!”
正疯狂的李悦悦闻言瞬间眼里迸发出一抹精芒:“你承认了是不是?承认了?!”只要有血缘,就算律法都无法斩断关系!
“你的经纪人派狗仔跟踪我的时候,我就报警了。”白敬文瞧着还厚颜无耻的李悦悦,一抬手。
旋即大屏幕上就出现了相关的证据。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面面相觑,眼角余光带着些畏惧瞄着白敬文。
白敬文竟然不怕社死,都要当众说个清清楚楚的。换一句话说足以见证……见证当初的事情有隐情。
也说明了李悦悦真的得罪了白敬文,让人完全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
像是察觉到某些人似乎看好戏亦或是和稀泥的神色,白敬文翻了个白眼。
他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还蝇营狗苟才获得今日的成功。
让他因为一个意外之外的女人毁了,那才是对他前半生的侮、辱。
抬起了下巴,带着些睥睨的高傲眼神,白敬文冷声:“大姐,你当年那经纪人拉、皮、条不假,你是受害者,可是你跑了啊,你往VIP专属区跑啊!”
李悦悦一听到这话,吓得心跳剧烈跳动了起来,唇畔抿得紧紧的,抬眸死死的剐着秦恒,剐着轻描淡写,甚至言行间似乎带着高傲的白敬文。
“知道什么叫VIP吗?在酒店,我都有专属的酒店管家!”白敬文脸色阴沉的跟锅底一样:“我找到了五年前的相关当事人。”
“酒店停车场管理员,对方看见我曾经一个人醉酒上电梯,VIP客梯门童也证实了这一点。而我当初之所以孤身一人,是因为我的司机不小心剐蹭了一辆跑车,发生了纷争。因对方桀骜,司机和保镖都在跟对方理论。据说醉酒的我嫌吵就自己先上楼了。”
“这事保险公司,跑车车主以及司机和保镖等人,也都可以提供证词。等司机和保镖处理完事情后,他们上楼发现我在洗澡。因此他们也就放心在隔壁休息了。”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门童把我交给酒店管家后这段时间。”
“不过没关系,大家都报警了。警察可以提审五年前的案子,补充证据链。”白敬文冷声:“哪怕当初的案犯去国外了,我也会把他请回国好好配合警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为保证公正,为保证某些脑子进水的人找不到任何抬杠的角度,污蔑我甚至朝有关部门泼脏水,所有证据所有事情作为当事人我会申请公开!”
“我也会告诉李萌萌所有事情,用你们娱乐圈的说法有图有真相还有敲着公章的案卷。”
最后两个字,白敬文杀气腾腾的,吓得本想看热闹的人齐齐手一抖。
李悦悦整个人也有些懵,骇然的看着显示的清清楚楚的时间线。
这时间线若是梳理出来,若是有证据链,若是……若是在孩子面前出现怎么办?
萌萌会不认她李悦悦吗?
当这个念头浮现脑海时,李悦悦刹那间便觉得自己心似乎被人狠狠掐住了,疼得难以喘息。
可不管如何面对眼下的环境,她脑海都克制不住的浮现出掷地有声要去福利院的李萌萌,浮现出李萌萌绝然的眼神,浮现出李萌萌的神情——完完全全超出自己意料的举动。
所以有第一次失控,或许就有第二次失控——李萌萌会不认她这个妈妈?而她哪怕以后想要借着血缘关系威胁李萌萌,也会因为今天这一场“社死”曝光,得不到任何的支持?
思绪偏飞不过一瞬,李悦悦便觉得寒气似乎从脚底蹿了起来,直席她的大脑,冻得她彻彻底底清醒过来了。
她掉坑了。
她肯定掉坑里了!
白敬文自己都说了自打派人跟踪后就报警了!
“你们联手设计坑我,坑我!”李悦悦眼里带着恨意死死的盯着白敬文:“你们设计我!”
白敬文敷衍无比:“对,我设计坑你。你到现在关心的还是钱是不是?”
“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就算我婚生子,我也不会让孩子们继承我的财产。在没有得到我的认可之前,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都是得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才能得分红。”诉说着秦家的规矩,白敬文打算写进自家的家规里:“我自己赚钱我只给我认可的人花。哪怕我花不完,也宁愿清空粉丝购物车。”
李悦悦:“……”
在场所有人:“……”
白敬文的粉丝们:“……”
事情都对峙到这一幕了,李悦悦想要再挣扎,发现自己也无话可说。因此只能被硬生生的请到相关部门配合调查。
目送着李悦悦不甘离开的背影,监控室内秦恒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哥,白敬文这什么脑回路,到现在还暗戳戳的给自己艹人设?!连死前清空购物车都说得出口?”
同样看着直播的秦彬表情也有些凝重:“白敬文……白敬文是真在意自己的公司。”
“那他的遗嘱是真的还是伪造的?”秦恒说这话的时候,哪怕知道屋内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声音控制不住轻了几分:“要是伪造,这人很刑了。”
透过镜头看着秦恒紧张兮兮的模样,秦彬按着额头的青筋,沉声道:“白敬文能够拿出来公证遗嘱,那肯定是真的,把直播公司给思思……”
缓缓倒抽一口气,秦彬磨牙:“我还真会管。”
秦恒:“……”
即便隔着时空局限性,但秦恒依旧觉得自己耳朵像是被秦彬的话给震聋了。静默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面色凝重:“那你说邪门不邪门?白敬文连自己意外死亡都算到如何保全遗产,那怎么会脑子抽风忽然真爱无敌了?”
这个问题一出,秦恒就恨不得手指头能隔着屏幕戳破白敬文的脑袋:“李悦悦段位也不高,就算心机女以有心算无心,但逻辑还是不通。秦家各种基金保险都失效了……”
听得一连串跟现实制度有所冲突的问题,秦彬换了一只手揉额头,边打断秦恒的话语:“你这网文大佬,写小说不都这样设定的?这些制度或许对他们来说就是旁枝末节的存在而已。”
“且小说的大前提是我植物人。”
秦恒闻言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本该是植物人的秦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