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皱眉,刚刚秦睿德不是找自己借船吗?
真舍不得金子?
系统说:“秦睿德已经被吴晋灭口了哦。”
阮凝心中卧槽:“不愧是男配,这速度也快了吧?他干嘛要杀秦睿德。”
系统说:“他的初始设定就是变态,权力欲重,喜欢吸引别人的关注,有掌控所有人的情结。”
阮凝啧啧。
大门响起敲门声,程季栎声音传来:“凝凝,是我们。”
阮凝过去打开三道门,程季栎连忙跑进来,脸色慌张道:“怎么回事,楼下怎么那么吓人!”
阮凝没有开口。
程季宽说:“可能是有人饿疯了,在抢吃的。”
程季栎神情一滞:“这样吗?”
她叹息一声,语气低落:“还是发生了。”
三人片刻没有说话,程季宽突然道:“从今晚开始,我们必须加强警惕,晚上不能睡得太熟。”
阮凝点头。
楼下惨叫声还在持续。
整整一天,这惨叫声时有时无,冲击着整栋楼人们的理智。
晚上,争执打架声才终于停止。
阮凝洗完澡,把客厅双层遮光窗帘拉上,打开小夜灯,拿出平板电脑。
正准备播放电视剧,她突然听见阳台窗户一声响,好像有人在拿小石子砸她的防盗窗。
阮凝挑眉,把平板跟夜灯收进空间,点燃蜡烛走到阳台窗户边。
窗帘掀开一点点,外边夜色黑漆漆,大雨正在继续。
突然“嘣”的一声。
阮凝确认是有人在用不知道什么小东西砸窗户,她先是往头顶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低头,她看见楼下窗户边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点了一支烟。
对方应该发现了她,连忙敲打自己家窗户,在雨夜里发出不明显的连击声。
随后,他把手中的香烟不停的往上摆,似乎在暗示什么。
阮凝想了想,把蜡烛吹灭。
等了大概五分钟,她才打开大门,来到走廊里。
那里果然有人在等她,阮凝把手中的蜡烛点燃,发现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他个子不高,可能本来就偏瘦,因为饥饿更显得皮包骨,背微微躬着,眼带下垂,散发着一种死亡气息。
阮凝戒备的走到安全门后:“您找我有事?”
小老头激动道:“今天秦睿德是不是有找过你?”
阮凝知道他来做什么了:“是。”
小老头更加激动,趴在窗户边问:“他有没有找你借船,你借了吗?”
阮凝说:“我答应他只要先付我东西,我就可以借。”
小老头脚下踉跄,悲痛欲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老秦啊,你死的冤枉啊!”
说着,小老头已经声泪俱下。
阮凝没有作声,也没有转身离开。
小老头抹掉眼泪,看了阮凝一眼:“丫头,让你看笑话了,我跟姓秦的认识三十多年,他虽然喜欢充老大,但是个好人,没想到会落到这个下场。”
阮凝说:“节哀。”
小老头面如死灰:“我们这些老头是活不长了。”
“我家里就一个孙子,老秦家里还有一个儿媳妇,一个孙子,他们可怎么办啊?”
阮凝沉默片刻,开口道:“也许你们可以再等两天,说不定有救助呢?”
现在太阳耀斑影响消失,肯定会有人想尽办法恢复交通。
按照原小说设定,第一批救援会在六天后到达。
这段时间看上去很长,但在所有交通工具被重创情况下,想要修复出能够运输的直升机并不容易。
敢第一批驾驶这批飞机的人,都签了生死状。
再加上这天上不停的雨,八成是赌命了。
小老头听到阮凝安慰,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灰败。
他说:“小丫头,你不知道啊,我跟老秦是又盼着有人来救,又怕有人冒生命危险来救。”
“我们忙了大半辈子,还以为到享清福的时候了。”
“没想到突然发生什么太阳耀斑,老秦大儿子在外地做生意,小儿子在机关里面,连夜被叫走,到现今没有音信,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小老头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下:“我儿子还在部队,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阮凝皱眉:“您再坚持几天,一定会有转机的。”
小老头摇摇头,昏黄小眼睛里突然绽放光芒:“丫头,你船是怎么借的,我可以借吗?”
阮凝看他骨瘦如柴,面色也灰白,皱眉道:“您要出去?”
“不出去怎么办,难道找吴晋要他抢来的东西?我必须出去。”老头说:“现在孤儿寡母就指望我了,孩子都饿了一天,丫头你借船到底要什么东西!”
阮凝想了想道:“吃的用的你们也没有,我可以要金子。”
小老头嘀咕:“金子吗?金子估计老秦家媳妇有。”
阮凝道:“如果您坚持要借船,那明天天亮前来找我,到时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老头斩钉截铁:“没问题。”
这一夜阮凝睡得并不踏实。
醒来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半。
阮凝想了想,稍微整理下自己,拿出橡皮艇走到安全门前。
那里果然已经有人,不过是两个,除了昨晚的小老头之外还有一名年轻女人。
看到阮凝,小老头激动道:“丫头,船带来了吗?”
阮凝目光看向一旁的年轻女人,看得出来她以前应该非常漂亮,眼睛大,皮肤雪白,只是现在满头乱发,神情憔悴惶恐。
阮凝问:“你们两个人去吗?”
小老头介绍:“这是老秦的小儿媳妇,她非要去,说一个人冒险,还不如两个人拼一把。”
“还有,”小老头犹豫一下,“说出来不知道你忌讳不忌讳,她想找找看公公的尸首,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抬上船,这点常识我们还是有的。”
现在所有垃圾都往水里扔,虽然水是流动的,但这水到底脏不脏,有多少细菌又看不见。
阮凝摇头:“我没问题,船我带了,金子你们带了吗?”
小老头看向身旁的年轻女人。
她小心翼翼从衣服兜里拿出金手链,戒备的看着阮凝:“说好的要借船。”
阮凝:“当然。”
犹豫几秒,年轻女人通过门缝把金链子塞进来。
阮凝接过金子,在手上掂量掂量:“不够。”
年轻女子一愣,阮凝说:“你们俩风险太大了,很可能回不来,这个手链还不够。”
年轻女子略显激动:“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你也不能拿最小的货来,你要是不愿意加,我可以把这个还给你。”阮凝说。
年轻女子看向旁边的小老头。
小老头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她又掏出一只钻戒:“这是我结婚戒指,就这个还带在身上了,再不够我也没办法。”
阮凝才不相信小老头这种老人精会把底牌全部交出来,接过戒指后她把安全门打开一道锁,通过稍大的门缝递出去两包夹心饼干,两瓶热红糖水。
老头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
阮凝说:“你们太久没吃东西,根本没力气划船。我怕我的船泡汤,你们必须当着我的面把食物吃了,不能留给小孩。”
小老头跟年轻女子对视一眼,默默开始往嘴巴里塞饼干。
小老头精的很,一边吃一边藏,至少藏了三块!
阮凝没戳穿他,见两人吃完喝完,她才把橡皮艇递出去:“祝你们好运。”
送走两人后,阮凝重新把安全门锁好,回屋子埋头大睡。
这一觉睡到十点半才醒来,脑袋正在犯迷糊,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这声音是女声,非常凄厉。
她边叫边喊:“有人跳楼了!”
“有人抱着孩子跳楼了!”
阮凝这下彻底清醒,她从房间里快步走到阳台上,拨开窗帘。
跟她一样,无数人这时候走到阳台上往外边张望。
能看到的只有大暴雨,刚刚发出凄厉叫声的女子没有再喊叫,小区里又变得安安静静。
阮凝低头看向水面,里面有垃圾,树木,还有不知道怎么飘进来的报废小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