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走到阮金钱的田埂时,却看到了摆放在那的锄头,他一时气愤,见田埂上没人,拿着锄头就追上曹江,红着眼睛直接砸了过去。
等人被砸死了,阮可为才反应过来。
他当时慌得要死,想也不想的就跑了,等跑到家时,才意识到这样不行。
他第一时间跑到阮海面前,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阮海惊得直接打翻了茶盏,立马带着阮可为返回原地处理尸体。
也幸亏他们回的及时,他们在搬着曹江尸体上山的时候,还听到不远处阮金钱因为找不到锄头而骂骂咧咧的声音。.CoM
就差一点点,阮金钱要是找到那一片,可能就发现尸体了。
父子两个把尸体和锄头都埋好后,又处理了现场的血迹,第二天天刚亮还特地过去看了看,发现看不出什么来才放心。
有意思的是,阮海交代完案件后,还交代了一件让舒予意想不到的关于她的事。
第2074章 阮海本意
据阮海说,之前想让阮氏来阮家村给阮婆子送终,并非他的本意。
舒予从阿香姨那边听到阮家兄弟和阮海算计到自家娘亲身上的时候,对他们确实是非常反感的。
后来听说阮可为杀人埋尸时,她还有些疑惑,心想阮海那么谨慎的性格,怎么会在杀人时间才过去半个月,就主动挑事想要对付阮氏呢。就不怕多生事端,让外来的人不小心撞破了这件事情?
然而阮海却说,他根本就没想让阮氏来。
真正想要从阮氏这边得些好处的只有阮家兄弟,虽然他们兄弟只是想卖惨而已,并不是真的敢对阮氏做什么。
可归根究底,结局都是让阮氏来阮家村。
若只是阮氏过来也就罢了,万一路家那一大家子的人不放心她,全家人都来了怎么办?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路舒予是县主,她出行,身边只怕不止一个人。
这么一大群人来了,那变故就太大了。
阮海到底做贼心虚,知道阮氏兄弟的打算后,就去劝他们别闹幺蛾子,既然都结成死仇了,何必再互相打扰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阮氏兄弟就觉得阮海太奇怪了。他们不说多了解阮海吧,却也知道他是个贪心的人,阮婆子去世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想从阮氏那边分一杯羹?
兄弟两个脑子其实不太聪明,可就是因为一根筋,想法就偏了点。他们怀疑阮海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是不是早就跟舒予背地里有过合作了?
他们不满,阮海越是阻拦他们越是怀疑,到最后甚至开始大闹了起来。
这两年阮氏兄弟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的,这种节骨眼上,他们是真的能豁得出去。
阮海劝不住,最后只能用村长的身份,也不解释了,强硬命令他们不准去找阮氏。
他让人看着阮家兄弟一家人,可看住了他们,却看不住村里所有人。在阮海的明令禁止下,阮氏兄弟还是让那位堂兄偷偷的跑到制衣房去通知了阮氏。
阮海差点气吐血,但事已至此,他就算打阮家兄弟一顿也没用。
好在阮氏还在考虑当中,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让阮氏打消过来的念头。
为了避免阮氏兄弟再出幺蛾子,阮海只有把方向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他让阮氏兄弟来家里,直接转了话风,说自己并没有跟县主有什么交易,只是觉得阮氏兄弟的方法不太合适,他有个更好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就是等到阮氏来了之后,对她进行威逼利诱道德绑架。
而这些话,是他故意站在自家院子里,说给隔壁邻居听的。
他知道隔壁邻居跟阿香是朋友,她又跟自家有过节,肯定不希望自己的计划成功,那么必然会告诉阿香。
阿香知道,阮氏就知道了。
以阮海对阮氏的了解,阮氏就算一开始对阮婆子还有一丝丝的感情打算送她最后一程,在得知来了阮家村后会给家里人带去麻烦,也绝对会权衡利弊,不再过来的。
第2075章 娄氏和离
而阮海,只要在出殡之前稳住阮家兄弟就好。
原本他的计划好好的,他心里是有八成把握的。
谁知道那位堂兄第二次去找阮氏回来,却带来了让他意外的消息——阮氏会来。
阮海都被气笑了,实在不明白阮氏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还非要上赶着。她跟阮婆子不是早就恩断义绝了吗?路家其他人不会拦着她吗?
没办法,阮海当天下午还是召集了村里的村民,一方面是做给阮氏兄弟看的,一方面也是预防意外发生。
直至马车进村,阮海看到只有一辆车子后,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一辆马车,说明来的不可能是路家一大家子,最多就是阮氏夫妻了。
然而车帘一打开,却露出舒予那张脸来。
阮海最不希望见到的人——来了。
他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接下来他一直严防死守,就希望舒予气完了阮氏兄弟后赶紧回去。
可惜,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县主没走,而阮成千为了给她抓野味,发现了埋尸地。
到了此时此刻,阮海内心还是觉得这是个意外。
毕竟舒予才来一天,主仆两一整天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她们没上过山也没去过别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现一个被害的人埋骨地呢?
只能说太巧了。
舒予也只能说……太巧了,她都没想到,原来曝光杀人埋尸案里,还有阮家兄弟的一份功劳啊。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阮海父子两个全都一脸萎靡的瘫软在公堂下。
谢大人开始宣判,“阮可为,杀人埋尸,死刑。阮海,身为村长知法犯法,帮阮可为埋尸隐瞒,充作劳役。”
阮可为双目无神,死刑??
他抬起头就要扑上去,“大人,大人我不想死,我冤枉的。”
罪都认了,罪状都画押了,现在反悔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谢大人懒得理会他,就要让官差把人拖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匆匆跑过来一个人,“大人,民妇有事求大人做主。”
谢大人蹙眉,“堂下何人?”
“民妇娄氏,是阮可为的妻子。”
“进来吧。”
娄氏急忙在公堂下跪好,面对在场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你有何话要说?”谢大人拍了下惊堂木,神色严肃。
娄氏深吸了一口气,“大人,民妇要同阮可为这个杀人凶手和离。”
谢大人抬眸,阮可为直接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随即就要扑过去打她。好在官差眼明手快的将人按住了。
“贱人,你说什么?”
“安静。”谢大人冷冷的看了阮可为一眼,他是知道娄氏的,也知道是娄氏冒着被打死的风险,从阮可为口中知道他杀人的事情。
只是为了娄氏的安全,怕她被阮家其他人报复,并没有让她上堂作证出现在人前。
至于娄氏要和离,谢大人自然是清楚的。
“娄氏,你要和离,是因为阮可为是杀人凶手?”
第2076章 墙倒众人推
娄氏却摇摇头,“不,大人,是民妇深受其害。自从民妇嫁给他这几年,他对民妇非打即骂,民妇身上常年带着伤口。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几天前,县主在阮家村的那天,阮可为还在家中将民妇的头往墙上撞。若不是公公怕县主听到动静,拦了他一把,只怕今日就是两桩命案了。”
说话间,她将衣袖往上撸了撸,“民妇身上都是伤,第二天痛得受不了,被爹娘送到县城治伤,大夫说就差一点点,民妇就要性命不保。”
她额头上还包扎着纱布,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确实非常柔弱。
谢大人让给她治伤的大夫上堂,大夫很诚实的说道,“这位妇人确实遍体鳞伤,不止前几天被打留下来的,还有不少内伤,以及陈年旧伤。若是伤人者稍微控制不住力道,她确实可能会被打死。”
若是之前,很多人可能觉得丈夫打媳妇是平常事,家务事。
但结合阮可为杀人凶手的身份,那这件事情就不能用家务事来看待了。他能杀一个人,难保不会杀第二个人了是吧?
阮可为那不是打媳妇,那是……杀人未遂啊。
堂外议论声嗡嗡嗡的,谢大人拍了下惊堂木,“既然这事发生好几年了,为何现在才提出和离?”
“两年前民妇就提出过和离,甚至让阮家休了我,只是民妇公公阮海是阮家村的村长,他不同意,民妇和家人都无能为力。今日他已不是阮家村的村长,已经不能再压迫民妇,还求大人替民妇做主。”
这话就跟一个信号似的,外边原本还看热闹的阮家村村民一愣。
是啊,现在的阮海是犯人,不是村长了。
那以前受他压迫的村民,岂不是可以……讨回公道了?
很快就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大,大人,草民也要告阮海,他侵占草民的土地,逼我用很低的价钱卖给他家。”
“大人,草民也是,他儿子上回偷了我家两只鸡,他不承认,还说是我家鸡自己跑到他家去的。”
“大人,草民……”
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会儿表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积攒的多了,也是一股不小的能量。就算没有证据,村民们也是抱着希望能给自己讨回一点利益的。
舒予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没再多看了。
她很快从公堂里走了出来,后续的情况有应西盯着,舒予便先回了路家。
老太太对阮家村的事情可是非常关注的,虽然她没挤到衙门去看热闹,可舒予一回来,就立刻拉着她的手询问。
舒予好笑,“等应西回来,让她一五一十的跟你说清楚。”
“可惜了娄家的那位姑娘,被阮海家害成这个样子。”
“以后会好的,她今天绝对能和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