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激烈一点的咒言师通常选修rap,出任务的时候把无线麦克风往兜里一揣,抄起居委会阿姨的大喇叭,脾气激烈如火爆辣椒,活活把咒灵骂成狗。
咒言师打架,嗓门越大赢面越大,输出全靠吼。
这一行讲究厚积薄发,平常戴个口罩沉默寡言,想说话只能低头打字让谷歌语音帮忙念,和隔壁池袋的无头骑士很有共同语言。
五条悟没见过话多的咒言师,他一直怀疑咒言师内部有一套不外传的语言体系,好似医生的字,只有内部人看得懂。
直到他遇见竹泉知雀。
一张小嘴叭叭叭的,可真能说。
不仅能说,还谎话连篇很爱骗人,一点儿没有别的咒言师惜字如金的神秘感。
她的术式【诅咒】与【祝福】明明和神秘人设适配度极高,在竹泉知雀来东京以前,咒术界对这位通缉榜第一的特级诅咒师猜测纷纷。
她一定身穿骷髅连体衣,宽大的帽檐遮住她阴郁的眉眼,只露出阴恻恻的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
画上血红大叉的口罩遮住她鲜血欲滴的嘴唇,她仿佛行走的非主流死神,满怀恶意的眼睛注视着正义的咒术师,缓缓扯下口罩。
【去死。】
气流震荡空气,白骨爬出她的喉咙,腐烂的蝴蝶翩翩起舞,好一派地狱景象。
以上,是咒术界上层那帮老东西灌输给其他人的竹泉知雀的邪恶形象。
与当事人不说一模一样,起码毫不相干。
竹泉知雀:可恶的老东西!正面打不赢就背后抹黑是吧?当我没有公关吗!
她背后可是站着整个港口Mafia的公关部,公关部部长可是在总部大楼屡屡有人跳楼的情况下鼎立维持组织清誉的能人,打舆论战,她不会输!
五条悟没被牵扯到这场战争中,他只知道包括五条家在内的咒术界大家族有段时间被严查重婚罪,疑似热心群众举报他们封建迷信,加茂家主差点被抓进局子。
竹泉知雀不在咒术界,咒术界处处有热心群众出没的英姿。
五条悟是第一个仔细端详她术式的人,她头一次将舌尖的咒纹完整展示人前。
黑蛇图腾,盘尾的毒蛇嘶嘶吐出猩红蛇信,鳞片黑如油墨,诅咒的毒液隐隐弥散在周围,蛇身呈攻击的姿态。
竹泉知雀的【祝福】纵使治愈感冒都令她咳嗽不已,但哪怕最恶毒的诅咒之词从她舌尖涌出,她也不必支付代价。
偏向明显,她的的确确是实打实的诅咒师,天生的诅咒之子。
“……甜的。”
“好奇怪啊。”五条悟凑近,蓝眼睛里闪烁好奇,“看着这么吓人,尝起来却是甜的。”
“你偷偷在嘴里藏了糖吗?”
竹泉知雀舌尖外吐不好说话,眼睛里是具现化的问号。
五条悟不看都不知道,她舌尖的黑蛇诡谲剧毒,几乎是【诅咒】的实质化,令人退避三舍。
但他尝过,是甜的。
草莓芭菲都掩盖不住的甜。
“真有趣。”五条悟近乎着迷地端详这种极致的反差,指尖忍不住轻碰蛇信。
竹泉知雀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说好打舌钉,你动手动脚的想干嘛?
“温柔一点。”五条悟‘好心’劝说,“小心牙齿咬碎了。”
竹泉知雀呸呸呸地松嘴,揉了揉牙龈。
伤敌为零自损八百,亏了。
“可不可以快一点?”女孩子咕噜噜喝了口水,“一直吐舌头好累好干。”
她又不是小狗,傻呼呼的。
五条悟其实没给人打过舌钉。
他连耳钉都没打过。
“我看过杰打耳钉。”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拿回形针戳出洞,再把血擦掉,搞定。”
夏油杰耳垂厚,戳洞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不愧是走在潮流一线的男高。
“回形针是不是太细了?”五条悟思考,“我去拿把螺丝刀过来?”
竹泉知雀:我看你是要害我性命。
好在咒具没有那么不方便。
越是高端的血继限界越容易更换,比如青移植白眼需要做手术,宇智波换写轮眼都是直接挖,装眼睛如拼乐高,十分便捷。
能被五条悟作为礼物送出的咒具,其价值不低于伏黑甚尔的天逆鉾。
蓝宝石夹在五条悟指缝间,尖锐的针反射细光。
他钳制住竹泉知雀的下颌,针尖对准黑蛇的蛇信。
刺入的剎那,五条悟撤下了保护他的无下限术式。
他伸入竹泉知雀口中的手指被狠狠咬住,一下咬出了血。
痛痛痛痛痛痛!!!
竹泉知雀茫然地睁开眼,眼中的水光顺着眼尾滑落在五条悟手背,又被他伸手抹去。
“好了。”五条悟揪过茶几上的纸巾给女孩子擦眼泪,低声安抚。
“好痛呜。”竹泉知雀语言功能紊乱地说,“感觉灵魂被杀掉了呜。”
她平时不怕痛的,也从来没因为疼痛掉过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完全不受控制,手脚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大概是因为没有哪个咒言师想不开打舌钉吧。
同行每天金嗓子喉宝、止咳糖浆、枸杞红枣茶喝三顿顿顿不落,怎么会想到有人作死打舌钉,你不要命的吗?
被洞穿的灵魂脆弱地蜷成一团,即使察觉到咒具强大温润的力量,也呜呜呜哭个不停。
竹泉知雀呜了好一会儿才挨过阵痛,捡回脆弱的理智。
她眼尾红红的,睫毛湿漉漉如被雨水打湿的鸦羽。
五条悟帮女孩子擦眼泪揪完了半盒纸巾,如今看她像一只受欺负的小猫,觉得怪可爱的。
他随自己的心意亲了亲竹泉知雀哭红的眼尾。
被欺负的小猫受惊似的抬眼,她倒是没躲,只在眼睛里流露出“你怎么趁人之危”的控诉。
瞧她说的,五条悟又不是个多正经的人。
“不哭了?”他笑眯眯地说,“可以松嘴了吗?爱哭鬼。”
“你才是爱哭鬼,你全家都是爱哭鬼。”竹泉知雀下意识反击。
蓝宝石舌钉镶嵌在她舌尖,说话间冰凉的宝石碰到上颚,吐字不清。
吐字不清还红着眼睛,威慑力约等于无,五条悟一点都不怕,任她怎么骂都只感觉是在撒娇。
他抬起右手在竹泉知雀眼前晃了晃。
食指与中指上清晰的带血牙印映在竹泉知雀眼中,铁证如山。
“下口可真重。”五条悟半真半假地说,“疼死我了。”
竹泉知雀后知后觉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不仅是她舌尖渗出的血,还有另一个人的。
是她咬的吗?好痛啊那时候,下意识用上了牙,牙齿没受阻力地陷入肉里,男生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捏住竹泉知雀的舌尖,半点没因为被咬出血而松开。
无下限呢?她以为和之前一样伤敌为零自损八百才下的口。
“撤掉了。”五条悟说,“不然你真把牙齿咬碎怎么办?”
已经够可怜了,哭得脸都皱巴巴的。
啊这,这不完全是她的错吗?竹泉知雀顿时愧疚起来。
是她主动让五条悟帮忙打舌钉的,结果还反咬人家一口,何等标准的贼喊捉贼。
“对不起。”竹泉知雀捧着五条悟的手,对着牙印呼呼吹气,“我给你一个【祝福】吧?”
“不要。”五条悟一口回绝,“我要把罪证留着。”
多好的一口牙,回头给硝子看,硝子都夸。
家入硝子:见过秀女朋友的,没见过这样秀的。
她不想成为你们play中的一环,谢谢。
竹泉知雀企图毁尸灭迹,奈何身高差限制了她,她跳起来才能打到五条悟的头,更别提去够他高高举起的手。
“不行,我就要留着。”五条悟十分满意,他右手食指中指上的牙印清晰又显眼,除非戴手套,否则做什么都引人注目。
让他想想,圣诞过后离寒假还有些时日,身为咒术高专的一份子怎能让女同学独守空教室,他也该回去听夜蛾老师上课了。
上课的时候总该记笔记吧?一共就两个人的课堂,只有第一排可以坐人,基本等于坐在老师眼皮底下上课,夜蛾正道连五条悟是在记笔记还是在本子上画猪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必然也能看见他手上不同寻常的牙印。
作为一名关心学生的老师,看见伤口怎么能不问呢?夜蛾正道一问,五条悟不就有话可说了吗?
他一向乐于分享。
竹泉知雀:我要丢脸丢到咒术高专去了?(吶喊。jpg)
五条悟故作体贴地摸摸下巴:“知雀想掩盖罪名?可以哦。”
“那我就告诉他们,是一只小狗咬的。”他恶劣地说,“一只爱哭的小狗咬的。”
“小狗才不会只咬你一下!”竹泉知雀生气了,她踢开拖鞋跳到沙发上,借助地势比五条悟还高一头,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女孩子毫不客气地咬住五条悟的脸颊,用力留下牙印,左边右边各留下一个。
“你回去说吧。”她冷笑着抹了抹嘴唇,气到口不择言,“小狗一共咬了你三口,记得打狂犬疫苗。”
知雀:气到失智
清醒后大概会羞耻到撞墙(可怜。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