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击鼓后, 被左监门卫带着前往宣政殿。
童二娘第一次来大明宫, 心中惴惴,目不斜视, 只盯着脚下。
平日里她只能远远地看着高耸的城墙, 听主家的姊妹说内庭是何等繁华的景象,也曾心向往之。
然而今日来到此地, 她却无半点喜悦之情。
童二娘跟随侍卫来到太后面前,俯身行礼。
太后似在与朝臣处理公务,旁边还站立着许多官员。
童二娘打怵, 不知如何开口。
“你是哪家小娘子,为何敲鼓?”太后缓声问道。
“回圣人,民女出身童氏旁支,在家中行二,上有一姊。此次击鼓,拜见圣人, 是为阿姊申冤。”
童二娘惶恐过后, 反平静了下来,以简练的言辞说出自己的目的。
“令姊有何冤屈?”
“是阿姊的夫家——郭家,他们滥用刑罚, 害死了阿姊。”童二娘眼眶中的泪水摇摇欲坠。
在场的朝臣中有姓郭的, 众人闻言看向他。
他打了个哆嗦, 暗呼倒霉,细想他们族中可有人与童家旁支联姻, 近些时日又出了事的。
有人出面问道,“不知小娘子说的是哪个郭家?”
童二娘回道:“临颖郭氏。”
郭姓官员松了口气。幸好,他们不是临颍的,虽是同姓,祖辈相同,但如今关系已经远了。
童二娘不知有人因她的话吓了一跳,继续将事情一一道来。
“阿姊写信说——”
“——后来我看了那个故事,觉得蹊跷,偷听到耶娘讲话,原来是郭家因阿姊养了面首,将她害死了。”
朝臣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感想。
虽然童氏有错在先,但郭家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直接将人害死了。
还有那个故事,他们也都看过,没想到作者所言不虚,竟是真的。
眼前的小娘子太大胆了,面首怎么说也是见不得光的,她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讲了出来。
太后眼底隐现怒色,正要下令。
门外内侍进来禀报,说童家父母求见。
“宣。”
童家父母心中也很无奈,本不想把这事闹大,奈何女儿太过任性,同她阿姊一样,只好跟着过来了。
他们到来之后,终于将事情的真相袒露出来。
原来,是郭家郎君养了外室,童大娘知道此事后非常愤怒,要与他和离。
童家父母不肯答应,劝他们协商处理好此事,不要闹得太过难看。
童大娘气性大,见父母不答应,自己去养了面首报复丈夫,父母怎么劝她都不听。
后来再没有信传来,等他们再次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她的讣告了。
据他们猜测,应该是女儿养面首的事被郭家发现了,悄悄处置了她。
童母和童二娘低声哭泣着。
听者无人嘲笑他们失态,皆面露不忍。
虽然在座的都是礼法的拥护者,但从太后坐到这个位子上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拥护——不怎么坚定。
更何况男子纳妾蓄婢很正常,但瞒着妻子养外室就不合情理了。
知道妻子养面首,竟直接杀人,实在太过残忍,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更关系着各自背后的家族,实乃不智之举。
门外的内侍再次进来禀报,“圣人,钟侍郎到了。”
“宣。”
钟侍郎受到太后的召令后,不敢耽搁,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他甫一进殿,就觉出不对劲。
殿中站着他的同僚,还有一家三口,情形诡异至极。
待知道事情的原委,听到太后令他全权处理此事之后,更是瞠目结舌。
他真没想到这事儿会在现实中发生,还闹到了太后跟前,被交到他手上。
这事看起来简单,杀人偿命而已,唐律疏议中有规定:“诸殴伤妻者,减凡人二等;死者,以凡人论。”
凡人则是“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简而言之就是斩。
这事又极为复杂,他们用的是所谓族刑,可想而知,行刑者不止一人,或许其中没有童大娘的丈夫。
大唐是不准动用私刑的。
然而族刑之事比较模糊,没有确切的立法提及它,不管是全盘否定,亦或者肯定它的存在,承认其合法。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扯甚广。
但他不可能不去做,这可是太后亲自命令的差事,况且闹到朝堂之上,举朝皆惊,非同小可。
钟侍郎叫苦不迭,看个故事还能将他牵连到,早知道不看了。
不看或许就不会出事,他掩耳盗铃地想着。
转而又暗恨起了生事的人。不就是养一个面首,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胆大妄为,违反大唐律法,简直不要命了!
钟侍郎回到刑部,立马派人去太原查清事情的真相,并将涉案人员带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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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成仙》这本书的剧情过了大半。
凝光一路成长,探索各种秘境和奇险圣地,获得了许多宝物和资源。修为飞速晋升,没过多少年就达到元婴境界,将同辈人远远甩在身后。
在某次试剑大会上,她一战成名,成为举世皆知的天才。
在此过程中,她与凌梦蝶和长青二人不断对上。
他们每回出现时气势汹汹,对她大肆嘲讽,然而之后都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反而给凝光送去了很多“惊喜”。
各种你来我往的争夺和打斗,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看得读者大呼过瘾。
长青剑尊如今在修真界名声不好,随着凝光名扬天下,大家知道了他当初做的事,连带着凌家也被人唾骂,直言他们鱼目混珠。
凌家主闭门不出,凌家子弟在外不敢报上自己的来历,不然会被人翻白眼。
这回的剧情又写到,某处地方出现了七星宝剑的踪迹,听说是已陨落的某位炼器大师的作品,用的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就有的一块陨石。
如此宝物,引来许多人争抢,长青剑尊也在其中,他如今与以往不同,没了天乾剑宗的支撑,在南渊剑宗过得不怎么好。
南渊本就比天乾差些,资源不丰,他得到的供奉远不如往前。
且双方积怨已久,他来到南渊之后受到了些排斥。
……
“活该,谁叫他当初为非作歹,如今知道天乾剑宗的好了。”
“只因做错事受了罚就叛出宗门,投靠对家,天乾剑宗收到这种弟子实乃不幸。”
“他受的伤还没好全,所得到的资源全部用来疗伤,自然会过得更拮据,如今穷困潦倒,还不知悔改,他不穷谁穷?”
——长青剑尊修为虽然后退了一些,但以往的本事还在。他快速找到了七星宝剑的藏匿地点。
然而宝剑有妖兽守护。
守护七星宝剑的妖兽自也不是凡品,长青剑尊起了收服之心,想将妖兽化为己用,听他号令。
他与妖兽打了几个来回,不仅没有降服妖兽,还令其更加狂躁。
长青剑尊左支右绌,险些被伤到。
慌忙躲避间,他记起刚才遇到的凝光,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宝剑。
……
“这诡计多端的老男人不会又想出什么毒计来害女主吧?”
“放心,害人终害己,女主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长青就等着自食其果吧。”
“我知道,但不妨碍我生气,你看看这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受到了教训也不知悔改。身为剑尊,一点风度都没有,小气吧啦还记仇,也不看看是他自己先害的人。”
“可能眼看自己的名声在修界烂透了,破罐子破摔。”
“希望女主小心防范,千万不要中他的毒计。”
“我还挺期待的,想看女主怎么反击,最好打得长青屁滚尿流。”
“咦——你好恶心,离我远点。”
——长青剑尊使了改变样貌的法诀,将自己幻化成凝光的模样,甚至改变了法术气息。
足够以真乱假,即便凝光本人看了,都会以为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他使剑刺向妖兽弱点,引得妖兽狂躁向他攻击,他却避闪开来不正面迎敌。
妖兽招招落空,打不到仇人,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
长青剑尊这时却转身跑了。
妖兽打红了眼,顾不得宝剑,追着他去了。
……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不愧是他,卑鄙无耻。”
“打不过妖兽,使出这种法子嫁祸到女主身上,他可真有一手。”
“如此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宝剑,还借女主吸引了妖兽,不用正面对付它,同时让妖兽替他向女主报仇,给女主带来伤害。一石三鸟,想得周全,他这种人才,修仙都是屈才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