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个国家,都比韩国与赵国要强,打过去有些艰难,即便现在的秦国与比历史上的强盛,恐怕也得好几年。”安乐思索着。
看完了后,安乐将书收了起来,妥善地放到其它几册旁边,继续处理关于宴会的事。
“殿下,开阳郡君的回帖到了。”婢子掀开帘子,走进来。
安乐急不可耐,欢喜地说:“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婢子躬身,双手将帖子呈上。
安乐接过,翻开来一瞧。
嚯,这字可——真难看!
顾不得细究,她去看上面写的内容,却不是答应来参加牡丹宴的,而是一封拒绝的回帖。
说自己近日忙碌,身体不适,不便来参加宴会,在此深表遗憾与辜负安乐长公主的歉意。
安乐先是有些失落,接着眸色转淡,沁了些冷意。
她想给人抬轿子,人家还不肯呢。
好不识抬举。
安乐随手将帖子扔到案上,越想越气。
真是太过分了,她还从没有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过,什么都替她准备好了,人家却拒绝了。
还用这么丑的字来敷衍她!
婢子在帖子刚送来时,立刻拿过来给安乐看,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触了安乐公主的霉头。
她小心翼翼地安慰,“也许开阳郡君是因为忙着写书,所以才没时间来?”
安乐一听,气消了一半,却仍不舒坦,纤长的玉指点着案上的帖子,“那怎么解释帖子上的字为什么这么丑?”
“这个……也许开阳郡君的字就是这样的?”婢子犹豫着,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果然,安乐公主哼笑了一声,压根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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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春末,快步入夏季,院子里好些花盛开着,树木葱郁而繁茂,鲜红与嫩绿交织,折射出斑驳的光影。
许乘月正忙着写拒绝的帖子,这些时日送到她府上来的请帖不少,都是些小世家拉拢试探的,那些高门大户应当还在观望。
其中身份最尊贵的,就属安乐长公主了。许乘月拿到帖子时头疼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她压根儿没起过去参加的念头,这种社交场合对她而言不亚于地狱难度,陌生人环伺,说着各种社交辞令,承受别人若有若无的打探视线。
而且可以预料到,最近风头正盛的她会受到其他人的关注。
更别提宴会中很大可能有原主认识的人,她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跟那些人说什么话。
如果被发现她是许家七娘,肯定会引起风波,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将自己的离奇经历合理化。
至于命妇朝会,反正现在还没到,能拖多久是多久。
虽然不去,但也不能敷衍对待,许乘月也不想得罪人,慎重地措辞,亲笔书写,委婉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说起来还没有见到许家的人来过,看来他们真的对这个女儿一点都不在意了。
这样也好,她也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许乘月坐在院子里,伏在石桌前,提笔挥洒,写写画画。
写这种东西不需要独处安静的环境,在院子里也一样,空气还更好些。
扈十三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已经写好,放在边上的帖子,很难说这种郑重不会得罪人。
这些时日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做梦一般,一时兴起参加个比试,却被小娘子截胡,邀请她当护卫。
然后没过几天,这位小娘子突然受到太后召见,回来后摇身一变,被封为郡君。
郡君是什么封号扈十三不懂,但总之肯定是个贵人了,然而这主仆三人没一个高兴的,全都愁眉苦脸,许娘子更是如丧考妣,吃饭时也唉声叹气。
弄得扈十三不明不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们得到的不是封赏,而是被发配流放三千里。
许乘月知道自己怪异的表现和行为,让扈十三感到疑惑,但她不方便解释,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也不能坦言这一出纯属她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不是真的猛士,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
第118章 燕国地图太短
扈十三赶着马车, 从城外回来。
她颇有些无语,许娘子兴高采烈地去钓鱼,她还以为她很会钓鱼,没想到用了那么多钓杆儿, 最后钓上来几条小鱼苗, 还没有她直接用削尖了的竹竿插上来的鱼大。
她的那几条小鱼苗,都不够塞牙缝的。
心里想着, 没耽误手上的动作, 扈十三熟练地驱赶着马车。
夏荷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暗戳戳地问:“扈娘子, 要不要我回来换你?”
她已经在车厢里待烦了,里面地方狭小,很憋闷, 她性子又跳脱耐不住。
扈十三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用,马上到了。”
再拐过一个弯儿,就要到她们住的那条巷子里。
“好吧。”夏荷把头缩了回去。
拐弯时,枝干粗大的树后,灰色的衣摆猛地往里缩了一下。
扈十三长年练武, 目力极佳, 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眸光微闪,没有立即声张,继续驱使着马车向前, 回到她们居住院子的大门前。
勒住马车, 缓缓停下, 主仆三人下车。
扈十三看着她们进入府中。
见她没有跟上来,落在最后面的秋露疑惑地回头, “扈娘子怎么不进来?”
“我还有点事儿。”她收拾着缰绳,头也不抬。
秋露恍然点头,没再过问。
等到她们都回去,扈十三假装还要出门的样子,往巷口走去。
拐弯时也没有停留。
藏在树后的灰衣男子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虚惊一场,暗自庆幸拍了拍胸口,心说这女的好生邪门。
身后却骤然伸出来一条胳膊,手肘猛地勒住他的咽喉,“说!你偷偷摸摸在这里干什么?”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什么都没干,就是在这里纳凉。”他拼命扒拉着锁喉的手肘,感觉喘不过气来,忙不跌讨饶,口不择言。
“现在没到五月份,天都稍微有点凉,你给我说你在这里纳凉。你看我信不信你说的鬼话?”扈十三娘语带威胁,恶声恶气,手肘勒得更紧了一些。
“女侠饶命,快松开点,小的快喘不过气来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他憋得面色涨红,感觉浑身血液集中在脑袋。
扈十三娘的手肘微微松开一些,供他能够呼吸,但没完全放开,防止他逃跑。
“说吧,谁派你来的?”
“这位女侠,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贵人手里,哪能随意说出去,我只能告诉你是有人派我过来盯梢,让我关注你家娘子的动向,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行行好吧,饶过我一回。”灰衣男子苦口婆心地说。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说不能随意说出去,你小子不老实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扈十三娘在许乘月面前没有的江湖气,在此刻完全显露了出来。
灰衣男一听就知道她不好糊弄,是个不好惹的,心里哀嚎自己倒霉,怎么遇到了这么个母夜叉。
“那我告诉女侠,女侠千万不要说是我泄露出去的。”
“你老实交代,我就不说出去。”
灰衣男压低声音,细弱如蚊蝇,“是宁远侯。”
事已至此,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儿,只能坦白。
他感觉如果不说实话,这位娘子恐怕真会狠下杀手,出于一种没来由的直觉,她手上沾过血。
“此话当真?”扈十三娘不知道宁远候其人,这么说是想再确认一遍。
“当然是真的,女侠面前,小的万万不敢作假。您可千万不能说出去。”灰衣男巴结地讨好道。
“最好是这样,行了,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扈十三娘松开胳膊,又踹了他一脚。
灰衣男踉跄了几步,捂着屁股一溜烟儿跑远了,像是老鼠后面有狸奴在追。
扈十三回去,告诉了许乘月她的发现。
“宁远侯?”许乘月疑惑地问,她不认识此人。
难不成跟原主有什么交集?
她看向秋露夏荷,却也是满脸疑惑,眼神里透着不解。
“他为什么派人来盯着我?”许乘月思索着,感觉这人不安好心,暗地里盯稍儿,谁家正经人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会想害她吧?她最近也没做什么招人眼啊。更何况这种勋贵,哪里是她能招惹的。
她把脑海中自己得罪的人想了个遍,都没想出哪里能跟宁远侯扯上关系。
难不成因为她先前写的那本女尊小说?可这事已经过去好久了,她连书都撤回了,总不至于还记恨她吧?
这种藏在暗处的敌人很难搞,不知他抱着什么目的。
许乘月深切为自己的性命安全感到担忧。
秋露犹豫着说:“裴将军应该认识不少人,小娘子不如问问他?”
许乘月眼睛一亮,对呀,她现在可是有人脉的。
于是她写了一封信,送到了公主府。
写的时候还有些别扭,感觉有些不太合适,裴将军和父母住在一起,她给他写信,万一被他父母看到,貌似不太好。
但也别无他法,她在长安不认识别的人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在信封上没有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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